也不知道游了多久,我的右脚踝微微有点抽筋。
我把探照灯套在脖子,四周搜寻着,试图找到一个停靠点。
终于,在我游了一个s弯后,我看到了一处洞壁上有很多巨大的树根。
那根枝脉络看上去应该是一棵百年老树,那根和石相互缠绕一直延伸水底,看不到尽头。
我找了一个最合适的位置,用尽全身力气,抓住一块树根,虽然它也非常滑,但是比起石壁还是强了不少。
我试了试,感觉有机会。于是摸索着在水中把脚蹼扯掉。现在要攀爬,脚蹼对我来说是个累赘。
我先是借力做了几个引体向上,然后伸直手臂,勾住了另一块更高一点的树根,等身体完全脱离水面,再用脚趾摸索着踩住下边的树根。
就这样我弓着腰,手脚并用的往上爬着。每爬一小段就休息十几秒。
我两条胳膊的肌肉酸麻胀,我形容不出来那种感觉,但是我知道我不能松手,一松手就前功尽弃了。
又爬了三段,我忽然看到我的斜上方有一块树根被岩石挤压变形了,形成了一个n型的空间。
我高兴起来,心想着可以爬到那里休息一下。可惜乐极生悲,我一个没踩住,脚下一滑,直接整个人贴着石壁滑了下去,扑通一声掉进水里。
痛!太痛了!我的潜水服前边直接磨坏了,漏出了里边的皮肤,擦伤之处隐隐作痛。
我呛了两口水,猛的浮出水面。又抓住第一根树根,大口喘气。
气的我不停的捶打着水面。发泄着怨气,就差一点啊!就差那么一点点!
我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忍着身上的疼痛,又开始了第二次的攀爬。
这次我发誓绝对不要掉下去,索性连手套都脱了下去。
早已泡的肿胀发白的手指更是脆弱,爬了一会就磨破了皮,但是会比戴着手套更有抓力。
此时也顾不上身上哪里痛了,我一心只想爬到那个挤歪的树根那里。
功夫不负有心人。当我坐在那块树根上时,我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后来我只能趴在树根上,也可以说是挂在那里。此时的我只想睡觉。
我的大脑一直告诉我不能睡不能睡。但是身体的疲倦是我控制不了的,我最后只能强打精神用探险灯的带子把自己手绑在树根上。
一边绑一边祈祷着自己醒来的时候不会掉下去,然后把探险灯拧灭,头一歪昏睡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开始我只是浅浅的睡眠,当我马上进入深度睡眠时,我的大脑怕我死了,一个测试信号让我浑身抽搐了一下。
我直接就醒了,醒的第一件事,条件反射抱紧树根。
现在的我一定很狼狈,我能感觉到我的双眼一定布满了红血丝,只不过我现在自己看不到而已。
我没有休息好,整个人还是困乏的状态,但是我也不敢继续睡了,现在这个位置不安全,就算要睡,也要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睡。
我拧开探险灯,观察着四周。离我最近的地方,有一块平台,但是要爬到最边上的树根那里跳下去。
我有选择吗?没有。
如果继续待在这里,不是饿死就是失血过多而死。我的胸前已经血肉模糊了。只不过现在没有时间,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处理它。
我的手上也满是水泡和伤口,一碰就疼,但是比起身上的疼痛这点算不了什么。
于是我一点一点挪动身体,向最边缘的树根那里爬去。
我挂在那根树根那里有点犹豫,这下边就是平台了,我现在是半挂在这里,可是我没有办法反扣手让身子转过来。
那么面临的问题就是我跳下去只能是背部先着地。
这里虽然目测没有很高,但是也有五米多其实。
如果腿先落地顶多骨折,但是背部真不好说啊,如果摔倒了哪块内脏……
我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咬着嘴唇,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
我要松手,直接一个后空翻下去。
这个想法连我自己都笑了,我太高估自己了吧,还是说跳水比赛看多了?我真的不相信自己能做到,但是只能听天由命了。
因为我的臂力也没有给我更多的思考时间。
没有丝毫犹豫,我松了手,然后还没等我抱膝就落地了,直接摔了一个大屁股墩,下巴还磕在了探险灯上。(因为我的探险灯又被我挂在脖子上了)
我感觉我的尾椎骨折了,疼的我直不起腰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头上的汗出的都能洗个头了。
动一下就疼一下,我只能趴着匍匐前进。我又累又疼又冷又饿又困。
不争气的眼泪在此刻掉了下来,寂静的山洞里响起我悲惨的哭声。
后来我实在爬不动了,就趴在原地睡死过去。
好温暖……
我情不自禁的转了一个身。
嘶~疼痛让我不得不又转过身来。朦胧中我好像看到了火光。
我睁开惺忪的眼睛,眼睛对焦又对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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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一个山洞里,身上是一块鹿皮。这鹿皮处理的不好,有的地方干巴的都弯不过来。
我胸前的伤口被包扎了起来。但是……我没看错吧,这布料的颜色……好像是我的裤衩子啊?
我掀开鹿皮一看,还真是!我现在下半身是光着的!
尾椎骨还在隐隐作痛,我也不敢乱动。我所有的手指都被涂上黑色的粘稠的东西,我不知道这是药还是什么,已经麻木的没有知觉了。
我又躺好开始观察着周围。
这个山洞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堆火和一些烂树枝,不像是有人生活过的地方,像是一个落脚点。
我的探险灯不见了,我应该是被人救了,而且他把我的探险灯拿走了。
我能怎么办,我只能继续在这里等他回来,也许他不会回来,我也不知道。
我满脑袋都在想,救我的能是什么人?但他应该是个好人,不然他完全可以杀了我,应该不是什么野人吧,应该可以沟通。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听见了沙沙沙沙摩擦的声音。
那人应该是回来了,我立马装睡。
我感觉一股不太好的味道向我靠近,并在我的脸上方嗅了嗅,应该是确认我还有没有呼吸。然后他离开了我的身边向火堆的方向走去。
我眯着一只眼,斜视过去,看到一个鹿皮裹身的……野人?
为什么这样说呢?看身高应该是个男的,可是他的头发长至腰间,都已经打绺了,脏的很。他没有穿鞋,脚非常粗糙,很像动物的蹄子。
他在火堆上忙碌起来,我继续装睡。
温热的水从我嘴边灌了起来,我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嘴唇。
对方顿了顿,又继续喂我水,我咕咚咕咚的喝了好几口,再装睡已经不可能了。
“你醒了……”一阵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慢慢睁开了眼睛,终于看清了他的样貌。
我看不出来他的年龄,大概推算一下这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他的头发白发比黑发还要多,不过混在一起看上去只觉得脏兮兮的。
他的两颗门牙都掉了,一说话有一股恶臭,应该好多年没有刷过牙了。
我不能这样评价他,毕竟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慢慢坐起来,接过他递过来的水,这是一个泥巴杯子,看得出来应该是他自己捏制然后又烧过的,看上去又粗糙又有点丑:“谢谢你救了我,请问你是?”
他对我笑了笑:“我叫刘文革,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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