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绵延不绝山中又艰难地前行了一个多小时,高大威猛的女人才在一条宽阔的河流旁停下。
那女人面向远处轻轻吹起了口哨。哨声清脆悦耳,在山谷间回荡。
没过多一会儿,一阵轻微的水声响动传来,只见一条小巧玲珑的竹筏从山后的拐角处缓缓向我们划了过来。
当竹筏靠近岸边时,我才看清划船之人竟然是一个年纪比温罕还要小的男孩。
他头发乱乱的,但是衣服却穿的十分整洁。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透露着好奇和淳朴,让人不禁生出一种怜爱之情。
我们四个人上了竹筏,竹筏明显沉下去好多,勉强承受着我们的重量。
我有点不好意思,让刘文革帮我翻译我来划。不料温罕却制止了我,又给刘文革说了一堆。
“他说有朋友来,他们很高兴,不用劳烦了,这个男孩划得动。”
在水中大概划了半个多小时,我们看到了一处瀑布。
再加上又是阴天,云雾缭绕的环境,这壮观程度,很符合那句疑是银河落九天。
离瀑布越近,水流的声音就越大。那男孩划竹筏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直接把竹筏向着瀑布冲去。
我大叫着想问问怎么回事,可是大家都充耳不闻,就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在担心的样子。
进入瀑布的一瞬间,我被浇了个透心凉,但是很快我就发现这瀑布后边有一个世外桃源。
瀑布之后是一块浅滩,我们相互搀扶着从竹筏上下来。
划竹筏的男孩把杆子扔在一旁,飞快的向里边跑去,可能是去通风报信了。
我胡乱的甩着头上的水,整个人都瑟瑟发抖。
难怪他们说哀牢国的人找不到这里,一般人谁能想到这瀑布后边会另有一番天地。
我和刘文革相互搀扶,跟着女人和温罕向里边走去。
这是一条隧道,看得出来是人工挖掘的,并非天然。
如果是天然隧道,那这洞里边的岩壁会非常光滑,这种人工开凿的因为工具的原因,岩壁会坑坑洼洼的非常不好看。
隧道没多长,我们很快就走了出去。然后我和刘文革就呆愣在那里。
映入眼帘的是好多栋小房子堆成的山寨。
这些房子好像都是用竹子建制而成,一排排千奇百怪,形式各样的竹屋。
那个男孩在拍打着一个巨大的鼓,很多人都从里边走了出来。
他们全都聚集在一起,我大概数了数,可能有200多人。
一个面容苍老的女人被人群簇拥到了前排,她轻声呼唤着爨温罕。
温罕向她跑去,这应该是她的母亲,两个人喜极而泣,抱头痛哭。
其他人纷纷把他们围了起来,不一会就演变成大家聚在一起抹眼泪。
我们成了贵宾,受到了他们这边的最高待遇。
先是来了两个人,叽哩咕噜跟我们说了一堆,我是听不懂啊,就连刘文革都听的很费劲。
然后来了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孩把我们领进了一个竹屋。
又陆续来了几个女人,有的人负责给我们铺垫子,有的人递给我们食物和水。
温罕也被带走了。
我又累又饿,也没洗手抓起面前的食物就吃了起来。
好像是什么禽类和谷物,不太好吃,但是能把肚子塞饱。
吃饱后我歪倒在一旁垫子上就呼呼大睡。
期间感觉有人走过来帮我盖了一些动物皮毛在身上。
等我醒来后,刘文革和温罕正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我。
我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接过刘文革递过来的水罐一饮而尽。
这一觉睡的可真够久的,没想到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上午。
“看来你是真的累坏了,缓过来没?”刘文革关切的问道。
我点点头,转头看向了温罕。
他看上去干净了许多,应该洗过澡了,脏乱打结的头发被剪掉了,指甲也被修理的整整齐齐,耳朵和脖子上都挂着好看的银饰。
我又想起在那个时空,我把他剪成狗啃发型,石彪又给他刮成一个秃驴。
看来还得是人家亲娘,才能做到这样细致入微,几个糙汉子根本养不了小孩的。
“你睡觉的时候,我已经跟他们这里的土司对话过了……”刘文革对我说。
根据刘文革的推断,他们现在应该在一个叫“崩龙”的族群里。
崩龙的意思,大概就是龙之子,他们这里信奉太阳和龙,男人是太阳的化身,女人是龙的化身。
他们这里是母系社会,这里的女人都有着很高的权利,200多人大部分都是女人只有十多个男人,是个名副其实的女儿国。
刘文革讲到这里的时候,我的思绪不由得想歪了,那岂不是……然后猛的摇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
“放心,她们的土司说了会保护我们,因为我们救了他们未来的接班人,就是爨温罕。”
其实最早这里只有他们这一个部落,有一天山中突然来了很多人,他们在那里建立了古城。
但因为崩龙这个部落人数太少了,又一直过着山中隐居的生活,所以井水不犯河水,跟对方也没打过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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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的一天,爨温罕因为贪玩跑了出去,被哀牢国的人抓走了。
这可急坏了寨子里的人们,后来土司派了二十多个人带着很多金银珠宝去觐见哀牢国王,想着把爨温罕换回来。
没想到哀牢国王出尔反尔,不但扣押了这帮人,把他们全都收为奴隶,还派兵攻打他们这里。
这一片山脉对他们来说太熟悉了,崩龙族抓住这个优势拼死抵御外敌。
打了几个回合下来,哀牢国的人没有吃到好处,就撤了兵。
爨温罕的父亲也在这次觐见中丧生了。刘文革说到这里,我不由得心虚咳嗽起来。
如果我已经逆转了时空,那么他的父亲应该还活着才对啊。
难道说……这期间……又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听刘文革这样说完,我觉得我们暂时待在这里应该没有什么生命危险,所以心安了许多。
“我饿了。”我伸手对着温罕比划了一个吃东西的手势。
他心领神会的点点头,飞快的跑了出去。
我跟刘文革商量着要尽快教会温罕说我们的语言。
不然等刘文革哪天嗝p了,我在这里语言不通可怎么混。
听到这里的刘文革对我翻了一个大白眼。
吃饱之后,刘文革说要去找他们寨子中的“摩雅”看看自己的脊椎。我则是跟着温罕在寨子里溜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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