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罕小心翼翼地将嚼碎的草药敷在我的脖子上,引来薛阳的一顿咂舌。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你的小媳妇呢,过来小土豆的媳妇,给哥也上点药,哥也受伤了,你没看到啊?”
薛阳向温罕丢了一根狗尾巴草,温罕根本不理他,只挨着我坐,又反复检查着我的胳膊腿有没有受伤。
“行了行了,你快别逗他了。”我从温罕手边的草药里挑了两种自己认识的丢给薛阳。
“你自己嚼吧嚼吧敷上吧,小心伤口再感染了,真没想到这玩意喷出来的毒液这么厉害。”
我转头看了看那两只蜻蜓,它们被拴在树下,就像两只光秃秃的大头长尾怪,非常可怜。
刚有这个念头我立马就甩了甩头,可怜之虫必有可恨之处,差点忘记它刚才差点要毁我容。
我从怀里拿出狍鸮之石,走到其中一只面前,结果我忘记了,蜻蜓没有血!
他们是运用一种血淋巴的物质在体内循环,属于无脊椎动物。
得这下亏大了,差点毁容不说,一滴血没收集到。
薛阳哼着小曲来到我身边:“没事,自动送上门的东西,哪有就这样放过不用的道理,我们要物尽其用,瞧好吧您。”
我看着薛阳在那忙忙碌碌,不由得想要不要先把上边的水源挖开。
不然这里洞口一直是打开的状态,再来一些什么野兽,我们手无寸铁,可还真是吃不消。
薛阳蹲在地上敲敲打打,把我捡回来,原本要绑小刀的树枝做成了木桩。
将一个个木桩插进土里,然后拾起那些蜻蜓的翅膀,将它们全都串在一起,做成一个透明的屋顶。
并给它加固到木桩上,做成了一个简易的小棚子。
我真是佩服他的动手能力,他还跟我炫耀这个庇护所晚上躺着还能看星星。
为了不打击他的积极性,我还是象征性的拍了两下手。
这还没完,薛阳牵过来一只蜻蜓,居然把它当成爬犁使用。
只要是这只蜻蜓爬过的地上,都会喷洒出来毒汁,它走过的草丛更好拔草了,百草枯在它面前都得叫弟弟。
可一只蜻蜓的毒液终究是有限的,最后这只蜻蜓是活活被累死的,它死了薛阳马上就换了另一只,
我跟在他屁股后边一顿拔草,在太阳下前又开垦出一大块地。
当这一只蜻蜓也被累死后,薛阳才算结束了今天的劳作。
我们回到他搭的小棚子里,温罕已经将蛇肉收拾干净烤好了,并且给我们分装在两片大叶子里。
薛阳看了看他的那份,又看了看我这份,直接扔到地上不吃了:“抗议,他区别对待啊,给你那份都是好啃的,给我的这都是啥边角料。
还有为啥你那份里边有切好的梨,我这里就一整个?而且还是青的?这小子不地道。”
温罕白了他一眼,一字一顿的说:“爱……吃……不……吃。”
我尴尬的笑笑,实在是没有力气给他俩判这个官司。
温罕不喜欢薛阳的程度简直都要挂在脸上了。我摸了摸温罕的头:“你这小子,怎么看人下菜碟啊,薛阳也是你的哥哥,要一视同仁不能这样。”
温罕低头抠着手指:“你受伤了,应该吃好的……”
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我忍俊不禁:“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你看,我还没有那么脆弱,还没到起不来的地步。
现在我们三个人相依为命,是一家人,薛阳是你大哥,我是你二哥,以后不能这样了。”
温罕撇撇嘴,轻轻的点了点头,我转身看到薛阳那嘴,都要撅到天上去了:“你也是,他多大你多大,你不知道让让他吗?还跟个十几岁的小孩斤斤计较。”
说归说,薛阳出了多少力我还是看得到的,我们三个人相依为命,缺了谁都不行。
我端起我的那份蛇肉,走到薛阳跟前塞进他手中:“吃吧。”然后转身去拿薛阳的那份,就连掉在地上的我都捡起来了,可不能浪费,在这个时代,能不饿肚子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因为我转身,所以没看到薛阳对温罕挑了一下眉,露出的挑衅神色,气的温罕牙痒痒,手也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等我回过头来的时候,薛阳早已恢复了神情,还让我看他受伤的那里,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
吃过晚饭后,我和薛阳商量着把那两只蜻蜓尸体埋掉,薛阳却说他还有大用,让我明天瞧好吧。
虽然搭棚子,但我们怕那两只蜻蜓的种群回来报复,所以当天晚上还是睡在了树上。
第二天我刚睁眼,迷迷糊糊就看到薛阳坐在树下忙乎,我揉揉眼定睛一看,发现他正在拆解蜻蜓的尸体。
他将蜻蜓的复眼摘了下来,嘴里的牙也拔了出来。
然后绑在树枝上,因为它的天生结构,牙呈两枚钩子形状,再将复眼的壳和它们绑在一起,做成了一把类似于锹的东西。
薛阳说要靠这个东西挖一口井,说完还演示给我看。
挖井,那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就光找泉眼就费了我们一上午的时间。
我和薛阳轮流挖着,光错的我们就挖了十多个,下午温罕又出去装水去了我俩还在挖。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历经了二十四个错误的点后,终于是挖到了一些湿润的泥土。
可他做的那个工具已经磨的用不了了,我俩不想放弃,最后直接用手开始挖。
温罕从我们头顶探出脑袋时,我们已经徒手挖了六米多深了。
可这毕竟不是一天就能干完的活,我们足足挖了三天才彻底将泉眼打通。
指甲里全是土,手上全是伤口,顺便将这周围的杂草都清理掉了。
当这个坑中蓄满水后,我和薛阳抱头痛哭,全都是喜极而泣的眼泪。
我想这应该算我们 在这个时空,的最有意义的一件事。
薛阳站在井边,不断的给我规划着,这里他要怎么弄,那里他要盖什么,我望向他的侧脸,发现他的眼睛里照比以前有光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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