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梦柯放下筷子,目光落在余复锦手中那本陈旧的日记本上。封皮已经泛黄,边角磨损得厉害,仿佛经历了无数次的翻阅。
她伸手接过日记本,指尖触碰到封面的瞬间,一股凉意顺着指尖蔓延上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视着她。
“这日记本,从哪里找到的?”岳梦柯的声音依旧平静,但眼神却微微沉了下来。
“在沙发底下,扫把碰到的。”余复锦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还以为是波斯藏的零食呢,结果一翻开,全是字。”
波斯一直蹲在余复锦的肩膀监督她的打扫,此时尾巴竖起,横扫着,“波斯大人才不会藏零食!”
岳梦柯没有理它,只是轻轻翻开第一页。纸张已经发脆,字迹有些模糊,但依然能辨认。
第一天:
自从找到这本日记本,我每天都在重复做着一个梦,梦中总有个黑影徘徊在门外,机械地敲着门。昨晚又梦到了那个黑影。它站在宿舍门外,沉默不语,依旧轻轻地敲着门。声音不大,却像是直接敲在我的脑子里,震得我心慌。我没有开门,也不敢开门。门外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冷得让我发抖。醒来时,我发现自己的手紧紧攥着被子,冷汗浸透了枕头。
第三天:
黑影又来了。它依旧不说话,只是敲门。我躲在门后,透过门缝窥视,却只能看到一片浓稠的黑暗,仿佛连光都被吞噬了。奇怪的是,门似乎离我近了一些。是我的错觉吗?还是它在逼近?我不敢多想,只能告诉自己,不要开门,绝对不能开门。
第七天:
门越来越近了。昨晚,它几乎贴到了我的床边。黑影依旧在敲门,声音比之前更急促,像是催促,又像是警告。我开始怀疑,这真的只是梦吗?为什么每次醒来,我都觉得宿舍里的空气比前一天更冷?我甚至能感觉到门缝里渗出的寒意,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渗透进来的。
第十天:
我快撑不住了。门已经紧贴着我的床,黑影的敲门声几乎震耳欲聋。它不再只是敲门,而是用指甲刮擦着门板,发出刺耳的“吱嘎”声。我蜷缩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却依然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它在等我开门,可我知道,一旦开了门,我就再也回不来了。
第十二天:
昨晚,我差点就开了门。黑影的声音不再是敲门声,而是低语,像是从我的脑子里直接响起。它说:“开门,和我走吧,你不想逃离这一切吗?”我几乎要伸出手去拧开门把手,但最后一刻,我忍住了。我不能开门,绝对不能。
第十五天:
门已经消失了。或者说,它已经和我融为一体。黑影不再敲门,而是直接站在我的床边,俯视着我。我看不清它的脸,只能感觉到它的目光,冰冷而贪婪。它伸出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我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它的手指像冰一样冷,刺进我的皮肤,渗入我的血液。
最后一天:
我错了。我错得离谱。原来,开门才是唯一的逃生方法。黑影抓住我的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它不是在逼我开门,而是在阻止我逃离。门后的世界才是真实的,而我一直被困在这个虚假的梦境里。可惜,我已经没有机会了。黑影已经抓住了我,而我,再也无法醒来。
(日记的最后一页被撕掉了,只留下一行潦草的字迹:)
“如果你看到这本日记,记住——不要犹豫,开门。”
在这行字迹的旁边歪歪扭扭地写着另一行字,
“不要相信!!!他在说谎!!!不能开门!!!”
余复锦看到最后一页,抬头看向其他人,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手,“早知道就不捡了!”
波斯死死盯着日记本,尾巴急促地摆动,“喵,这人是不是疯了?门都贴到床边了,还开门?”
岳梦柯盯着最后一页的内容,眉头紧锁。
童河低声说:“你们有没有觉得,现在……有点奇怪?”
一股阴凉的风不知从何处吹来,阳台外虚假的太阳不知何时消失了。
百年运动会的直播广告突然滋啦啦作响,发出一阵诡异的噪音。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咚、咚、咚。”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门上。波斯对着门口哈了一口气,“什么东西敢在波斯大人面前放肆!”它浑身的毛竖起。
门外的敲门声停顿了下,随后继续敲响。咚咚咚,敲得不重,但足以惹人心烦。
“这日记的主人不是说是捡到后做梦才看到黑影的吗?”余复锦摸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我们不知不觉睡着了?”
她伸手端起波斯,“梦里的波斯也长肥膘了吗?”
“余大头,什么肥膘!那是波斯大人威武尊贵的身躯!”波斯悬着两腿,不满地强调。
它顺爪拍了拍一旁的秋月白,“喂,秋懒虫,你怎么一直没说话。”
其余三人把目光转向从日记本拿出来后一言未语的秋月白。
“秋姐,你没事吧?”余复锦揣着波斯转向她。
“月白。”童河朝秋月白走了两步却被她止住,“嘘!”
岳梦柯嘴角抿成一线,“怎么回事?”
只见秋月白突然蹲下,鬼鬼祟祟地挪着脚步走到门边。
秋月白莫名嘿嘿笑了一下,从兜里掏出小音响。
老旧的音响发出尖锐的噪音,她伸手拍了拍。
震耳欲聋的音乐响起,“叠个千纸鹤,再系个红腰带,愿善良的人们天天好运来。”
她摇摇头,接着拍拍,随后熟悉的前奏响起。
秋月白站起身,清了清嗓子,活动活动手指,双手握拳似乎是要砸向大门。
童河和岳梦柯听到前奏嘴角一抽,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咚咚咚。”更响的敲门声响起,不过此刻不是来自门外而是眼前。
“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快点儿开开,我要进来。”
“不开不开我不开。”
“不开不开我不开。”
“不开不开我不开。”
其余三人听着一直重复不开不开我不开的改编版本,第一次觉得这首儿歌听起来好欠揍,特别是还伴随着秋月白带着节奏的敲门声。
门外的敲门声戛然而止,仿佛从未出现过。
“这就结束了吗?”余复锦问道。
话音刚落,门外的敲门声骤然变得急促而猛烈。
敲门声骤然变成了拍门声,砰砰砰地震得整扇门都在颤抖!
门的距离也在此刻快速拉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