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时空(修)
好不容易将蓄意劝走,卫契初揉着额头靠在了床杆上。
“这是《天神祭》,里边记载了万年前神魔大战的许多事,能封印魔神的五神阵也在其中。初初,你是仙门最后的希望了。”
“怜丶悲丶悔丶别丶悟,爹爹,女儿一定会集齐这五泪平安回去。”
天光渐亮,一番梳洗后,蓄意领着卫契初来到了老夫人所住的延寿园。
“小姐,老夫人平时最疼您了,您等会一定不能让老夫人看出来啊。”
“我,之前和祖母是怎么相处的?”
“呃,挺黏的,动不动就撒娇卖乖的那种。”
“啊?”
“溪溪?”
“祖母——”卫契初看着一衣着质朴的老太太不顾身边人的搀扶,颤颤巍巍地朝她走来,心下一紧,连忙迎上前伸手扶住了她,“祖母,您慢些。”
“你这孩子,要吓死祖母吗?”老太太伸手轻轻拍了拍卫契初的头,听见她“哎呦”一声,原本还担心的神色顿时变成了嗔怪,“我老太婆用多大劲,我自己还没数啊,还真能打疼你?看你这皮样想来应该没什么大事了,还能跟祖母开玩笑。”
“祖母……”卫契初转而抱住了老太太的胳膊,轻轻地撒娇道:“那您别生气了好不好?”
在仙门中没有像方老太太一样的长辈,所以这撒娇的事她很少做,但今日这么的熟稔,想必是方溯溪本来的意识。方溯溪,我不知你现在身在何处,此次借用你的身体,来日我必将回报。
“祖母哪敢生你个皮猴的气啊……”
“老夫人,老夫人——”,叶管家急慌慌地跑了进来,站定后朝着她们行了个礼,“秦将军府的大夫人来了。”
“苏琬?她来的倒是早啊。”老太太颔首,扫了眼身边的卫契初而后擡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请进来吧,溪溪,你站在我身边。”
“小姐,这秦大夫人就是那与您一同落水的秦小姐的母亲。”蓄意小声地提醒道,她也以口型回覆,“我知道。”
早在来的路上,卫契初便向蓄意打听清楚了。
原是应长公主相邀前去赴那赏花宴,谁知花没看成便被小姑娘间的龃龉害的落了水,也不知原身现在是死是活了。
俩人的小动作被老夫人尽收眼底,但她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瞥了眼蓄意,而后在上首的椅子上坐下,拿起早已备好的茶,优雅地喝着。
“哟,自家孩子醒了就是好,老夫人还有闲情喝茶呢,不像我儿,现在还躺床上生死不明呢。”
还没看见人,光听这话,卫契初便已经知道这秦大夫人不是个好应付的,但她也没有应对经验啊。
秦大夫人一身烟云织锦,衣服上明纹暗纹交相辉映,头戴金簪玉冠,侧别珍珠流苏,端着是高贵典雅的气派。
反观她们,素衣素银,一下显出高低,卫契初还好,头上还是有副完整的头面,但老太太就正中一玉梳,俩边各插一根素银簪子,连个耳饰都没带。
看到祖母以及府中其他人的装扮,卫契初心中不由一痛,祖母他们是真的疼爱方溯溪的,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方溯溪,他们该有多难过啊。
“秦大夫人来了,快请坐啊。”
“我可不敢当老夫人的一声请。”秦大夫人朝老夫人行了个礼,看到一旁的卫契初,狠狠地翻了个白眼,“我今日来不为别的,就为替我那可怜的女儿讨个公道。老夫人,你我都是做母亲的,还希望老夫人能够成全我这颗心。”
“哦,那你要老身怎么成全你?”老夫人放下手中的杯子,挑眉看着卫契初。
祖母看我做什么?
“我要她跪在我女儿床前赔罪,直到我女儿醒过来!”
秦大夫人指着卫契初,眼中充满了愤怒。
“呵,秦氏,你这过分了吧。”
“我怎么过分了,我恨不得要她方溯溪替我儿受苦偿命,明明俩人一起坠湖,为何她今日便可以好端端地站在这,而我的孩子只能躺在床上,用药吊着一口气!”
秦大夫人越说越激动,索性不再伪装,向外一挥手,顿时涌进一大批家丁,“如果你们不主动的话就别怪我亲自动手了。”
“老夫人,他们人太多,我们根本拦不住啊。”随着家丁进来的管家,一脸着急地说道。
卫契初见此,眉头不由地皱起,既然他们是冲着自己来的,那就随他们去好了,不能连累了其他人,尤其是祖母。
可她才刚迈出一步,便被老夫人拉住了,看到祖母摇头,卫契初不由地感到疑惑,“祖母”
“你站到祖母身后来。”老夫人站起身,将卫契初往后拉,她杵着一根檀木拐杖,淡定地看着秦大夫人,“秦氏,俩个孩子都落水了,哪有什么赔不赔罪一说,再者,你又不在场,怎知事情经过,说不定是你家小六自作自受。”
“老夫人的嘴好生厉害,但不是谁能说谁就有理的,今天她方溯溪我是要定了。给我捆走——”
“住手——”
家丁正要动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在场人都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大家只能停下朝着门口跪拜行礼,“见过长公主——”
长公主?卫契初被蓄意拉着跪了下来,但馀光还是忍不住朝来人看去。
嗯,跟那个秦大夫人是一挂的,还没等她多想,她便被一个人给拉了起来,还未等站稳便被那人抱住了。见大家都站起来了,才反应过来长公主已经让大家免礼了。
“溪溪,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啊?”透过她,卫契初看到了蓄意的口型才明白这位就是那天和她在一起的祝国公之女祝知微,“我没事,没事。”
等她放开了自己,卫契初这才看清祝知微的样貌,嗯,标准美人一个,青丝如瀑,肤如凝脂,唇红齿白,此时眼眶红红,更惹人怜惜。
“醒了都不知道派一个人来同我报个平安,方溯溪,你还拿不拿我当你的朋友了?”
祝知微委屈巴巴地看着面前的人,小脸还是惨白惨白的,用了些水粉还是遮不住病态,“你瞧你,都快没有人样了,这下巴尖的。”
“哈哈。”卫契初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才能不露馅,只能不停地打着马虎眼。
俩人的相处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因为大家的心思都放在长公主以及她身边的那个男人身上。
长公主身边一共有俩名身穿华服的男子,大家也都认识,一位便是当今周朝的储君四皇子宣翊,而另一位则是传闻中驸马的私生子阿独,对于他为什么可以和那俩位大人物同时出场,大家还是心有好奇的。
“老夫人,您身体可还康健?”
“多谢长公主挂怀,老身已是残年,身体情况也就一直都是老样子老毛病了。”老夫人面上带着笑,轻轻朝长公主点头,而后在左侧第一位落座。
长公主了然,她看了眼秦大夫人,浅笑道:“秦氏,你今日也是特意前来看望方老夫人的吗?”
秦大夫人面色一重,连忙提着裙子跪下叩首,“公主,妾,妾是为了我那可怜的女儿来向老夫人讨一个公道的。”
“哦,可是为了秦六小姐的事?呵,那六小姐是在游本宫的园时出的事,要是这么算本宫的罪倒是更大些。”
“妾,妾不是这个意思,请长公主恕罪。”
秦大夫人刚擡起的头又低了下去,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长公主要帮着方家说话,难道是因为太子。想到太子又想到方溯溪有个做太子太傅的爹,心中不免有些泄气,但无论如何,她都必须为孩子讨个公道。
“公主,妾只是一想到我那躺在床上生死不明的孩子就心生难受啊——”
“秦氏,本宫知晓你的心情,这不带着几位来让你宽心宽心嘛。”长公主没有再看秦氏一眼,反而和老夫人聊了起来。
秦大夫人不明所以地看着几人,出声问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女儿和溪溪落水时我们都在场,发生了什么我们也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见祝知微终于放弃和自己搭话了,卫契初不由地松了口气。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一幅令她再熟悉不过的面孔闯入视线。
“大师兄……”卫契初连忙摇头,不会的,大师兄不可能会在这,只是长相相似的俩个人罢了,一定是这样。
不过这异界故人还是让卫契初心生酸涩,也不知晓爹爹他们怎么样了。
卫契初叹了口气,身边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你刚刚叫我什么?”
“没,没有。”卫契初转头看见是宣翊吓的往旁撤了一步,倒不想惹得宣翊笑出了声,引得大家都朝他俩看了过来。
要命。
祝知微眉头皱起,走到卫契初身边将她拉了过去。看着面前的秦大夫人,卫契初心中涌起一道不好的预感。
“溪溪,你放心大胆地将廊桥上发生的事说出来,我和太子殿下都会为你作证的。”
卫契初略带苦笑地看着祝知微,她就知道,完了完了,她怎么会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啊。
她看向蓄意,眼中带着求救,但蓄意此刻也没办法只能无可奈何地朝她摇头。
见祝知微一副我给你撑腰的架势,卫契初知晓这事无法挽回了,只能硬着头皮解释了。
“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