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5日清晨,秦铮跑步去了港口。
他亲眼目睹最后一班船六点半准时启航。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他复盘着过去的一周。
秦铮面色凝重,眺望着远处海平面上洒满的金光以及还未褪去的昭昭雾气。
他面朝大海深深吸了口气,那熟悉的咸腥味拉回他的思绪。
他转身往回走,在路边买了早餐回了家。
看了眼熟睡的女孩,好像从他离开到现在都没变过姿势。
他放下早餐打开门,简单收拾下地上被宋听雨踢倒的凳子跟痰盂。
察觉到床上的人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便凑近看了看,女孩的脸上好像没了血色。
他黝黑的大掌在女孩白皙的小脸上拍了拍,女孩没有丝毫反应。
他焦急的把食指伸到女孩鼻息处探了探。
秦铮松了口气,好消息是人还没死。
坏消息是再耽误下去估计就离死不远了。
他用手背在女孩额头摸了摸,烫的不行。再摸她的衣服还是潮乎乎的。
他有些烦躁,他忘了这女孩不是他这糙老爷们,怎么折腾都没事。
他赶紧把她打横抱起,抱回到自己屋。
秦铮在衣柜里翻出一套没怎么穿过的半袖,蒙着被子三下五除二脱了她的湿衣物。
脱到最里面的,他实在下不去手,便直接把宽大的衣服套在她身上。
转身又翻出医药箱,拿出里面的针管,兑了些退烧药。
一把从被子里拉出女孩纤细的手臂,在上臂肌肉处注射了一针退烧药。
而后,又把女孩手腕处的伤口处理好。
忙完这些,秦铮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看了眼床上双眼紧闭面色惨白的女孩。
拿起自己的换洗衣服进了卫生间。
等他洗好澡出来,宋听雨已是满头大汗。
他随手拿起自己的毛巾,胡乱的擦掉女孩脸上和脖子上的汗水。
他突然想到,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他都没给她吃过饭。女孩大抵是饿的没了抵抗力。
秦铮烦躁的伸手在脑后挠了挠,把这么一个不听话的小东西留在家养真是麻烦。
从她来的短短两天时间,折腾的又是伤又是病的。
不会哪天真被他给养死了吧!
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照顾姥姥。
他转身去姥姥房间,照顾姥姥吃早饭。
姥姥:“虎子,怎么没见听雨那丫头。”
秦铮面色有些尴尬:“额,她发烧了。估计这两天不能照顾您了。我想着要不把三姨姥找来照看您一段时间。”
姥姥:“她怎么样?严重不?要不要去医院?你三姨姥跟着老儿子住,平时家里活都是她干。估计她儿子不会轻易放她出来。”
秦铮:“没事,我给她打了退烧针,这阵烧往下退了。一会儿再打点葡萄糖,估计明天就没事了。三姨姥那边我去说。”
把姥姥安排妥当就回了自己屋。
此时,宋听雨热的踢开了被子。
看着宽大衣服里的瘦弱女孩,头发凌乱,憔悴的不像样子。
秦铮深吸口气扯过被子,一把盖住女孩白的像尸体一样的小腿。
而后站起身一口气跑到村里卫生所开药。
徐大夫疑惑道:“姥姥现在吃饭费劲么?不行下午我过去看看。”
秦铮:“还行,就是食欲不大好。今天没怎么吃止痛药,看着状态还挺好。”
徐大夫:“老人年纪大了,年轻干活操劳落下很多病根,又受了伤,身体虚还是需要卧床静养。
上次给她检查,心脏不太好,这方面你要多注意,不舒服赶紧来医院。有些病不是简单在家打个点滴就行。”
秦铮:“知道了,徐大夫,谢谢你啊!那麻烦你不忙的时候,再去我家看看姥姥。”
说完,秦铮便拿着药回了家。
进屋后,摸了摸宋听雨有些热的额头,把她的手绑到一块木板上,给她打了点滴。
宋听雨惨白的手背上血管都扁了,特别不好扎。
针刚扎进去的时候,宋听雨皱着眉,虚弱的想要抽回手,秦铮毫不费力的给她摁下。
不一会儿,宋听雨又睡过去了。
秦铮看女孩睡熟了,便躺在床的另一侧闭目养神。
女孩气息微弱,像一只刚出生的小奶猫。
想起刚刚凑近时,女孩身上的馨香,秦铮有些心猿意马。想着想着竟然睡着了。
大约过了四十分钟,秦铮猛然睁开眼,已经多久没睡这么熟了。
看了眼点滴已经打完了,他起身拔掉针头。摸摸女孩的头,已经不烧了。
秦铮把被子给她盖好,又去厨房给姥姥煮了碗面。
看着姥姥吃完便交代一下出了门。
一个小时后,秦铮领着三姨姥进了屋。
两个老太太一见面便聊个不停。
秦铮嘱咐几句便回了屋,看着女孩没醒便开始收拾房间。
宋听雨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体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好像灵魂跟肉体分离过。
仿佛真的死过一样。
她睁开眼望着雪白的天花板,看着这房间又不像是医院。
不一会儿,眼前出现的高大身影把她拉回到现实。
男人感觉有人盯着自己,转过身低头看了眼床上的女孩。
她面无表情看着他,不一会眼眶就红了。
宋听雨喉咙哽咽,嘴唇干裂发不出声音,她只觉得委屈,眼泪止不住的流。
秦铮无奈的看着她说道:“你发烧了。我给你打了药,现在已经退烧了。”
宋听雨泪眼朦胧的动动干涸的唇。
秦铮:“想喝水?”宋听雨点点头。
秦铮倒了杯水,一把扶起虚弱的宋听雨。
坐起来才发现,女孩后背衣服都湿了。
喂完水,宋听雨感觉好点了。
她低下头发现身上不是自己的衣服,神情有些复杂恼怒的瞪着秦铮。
秦铮站起身把宋听雨的行李推到床边说道:“早上你病的挺重,来不及找,就盖着被子帮你换的。
这是我衣服,没穿过。你再换一身吧!”
说完男人转身出屋,留下茫然的宋听雨。
宋听雨咽下嘴里的苦涩,躺回到床上,掀开被子看了眼,敢怒不敢言。
本觉着没力气起来换衣服,但一想到穿着男人的衣服躺在男人的床上。
她就垂死病中惊坐起,强挺着从箱子里掏出衣服。在被子里换掉了汗涔涔的衣服。
这才让她有了点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