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他还是我
白柯赶到簪子所在处,一处店铺,他走进店铺发现自己送给师父用在自保和便以自己找到她的簪簪子安安静静躺在一处满是簪子的售卖处。这是为什么?
他拿起簪子,上前询问老板,这只的簪子的出处,听到是从南方那个熟悉的地方运来的。白柯瞬间明白,应该是有人把这只簪子当了,进而售卖到这里来。
想到这里,强烈的不安涌上白柯心头,簪子肯定不是师父当的,依她现在心性,收着肯定会受之有愧,要还给他的。小小的簪子就被当了,人该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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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觅再次恢覆知觉时,感觉身体僵硬无比,疼痛感再次袭来,她挣扎地起身,被一只手按住,很暖且强硬,温而文雅的声音响起:“别动了,好好躺着,别牵动伤口。”
心觅听出声音是谢家公子,谢无尘,声音嘶哑道:“是你救了我?”
“不是,我去的太晚,你已经昏过去了,我跟老鸨说我这里有去伤疤的药,她便让我把你带走了。”谢无尘淡淡道。
心觅知道肯定不是这样,她们应该害怕谢公子的家世,这才不得已答应。而且要不是谢公子把她带回来,她现在肯定在那个小黑屋半死不活地待着。
浑身没有力气的心觅,努力展开一个僵硬的笑容,感恩道:“知道了,不过还是谢谢你的用药之恩,我之后一定会报答这份恩情的。”
谢无尘仗着心觅看不见,嘴角上扬,语气轻飘飘道:“那我可期待着。”
“嗯!”心觅没有听清,脑子还是疼得没有办法集中思想。
“来,醒来,就来喝药吧。”谢无尘直接端起旁边的药,示意旁边的丫鬟扶起心觅,他亲自给心觅喂药。
心觅听到喝药,以为刚才说喝药,乖乖地被人扶起,片刻后,一把勺子碰到她的嘴唇,她张口吞下,咽下,后再次张嘴,咽下。
谢无尘突然说道:“你就这么放心,不怕我喂你的是毒药。正常人都会问问这是什么药。”
心觅疑惑反问:“你为什么喂我毒药。”
谢无尘猛然上手摸着心觅的脸颊,在她的耳边阴森森低语道:“你就不怕我是个收集女尸癖好的变态。别人给你点甜头,你就相信人家了!这么好骗!嗯!”最后一字带着一丝低沈慵懒的气息。
心觅被他最后一个的音色震得心跳突然一跳,随后她全身发颤,骨头都要苏了,不知道是被吓住了,还是其他什么。毕竟他的对外传言和她现在听到人似乎不是同一个人。
心觅等心情恢覆平静,面容肃穆道:“不是,我不是谁的甜头都接受,我的感觉很准的,你不会害我的,而且我问什么药,我也不懂药,我也看不见,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问了也白搭,”
谢无尘擡起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心觅,声音几不可闻声地问道:“这么相信你的感觉!”
“嗯。”心觅轻轻地点点头。
谢无尘擡起心觅的下巴,像是聊家常道:“要是这次你的感觉出错了呢!”
“嗯!”心觅歪着头认真地思索一会,嘶哑着嗓子道:“那只能认栽了,我又打不过你。”
谢无尘被心觅软哒哒的语气气笑了,心里一软,伸手刮了刮她的鼻梁,梦呓似的低语着:“将来可不要后悔,毕竟我提醒过你。”
心觅的注意力全在他的触碰上,又一次没有听清,完全不知道曾经一道光亮大门向她展开,她却全然错过,只能承受了。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谢无尘唤来随从,“去,看看外面怎么回事?”声音又回到了之前温尔文雅。
没有等随从回来,一个人闯进来,正是白柯,他疾步上前,旁若无人地查看师父的伤口,裸漏在衣服外面的脖子虽然已经用纱布包扎,血红的血还是渗出一点。
看着裸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几乎都包上了纱布,想必衣服遮盖下的皮肤更是一道道血淋淋的口子,白柯胸腔里的怒火几乎冲破胸膛,两手紧扣,关节发白。
可恶,白柯知道人界有些地方就是这样,他却受制法则,不能出手,与其说痛恨那些老鸨,不如说痛恨自己,自己的一时不察,导致师父受这么重的伤,在他来之前,师父肯定受的苦更多。
谢无尘面色平静观察着白柯,掩饰在衣服下的颤抖的手暴露出他的内心惊喜,雀跃开口:“这位公子是?怎么会突然闯入我的家中。”
白柯这时似乎才看见谢无尘,他望向和无尘天神眼睛一样的谢无尘,神色不明道:“我与这位姑娘有缘,听说心觅姑娘受伤,特地前来看望,如有打扰,还请见谅,你又是和心觅姑娘什么关系?”
“没关系!”谢无尘脱口而出,随后笑眯眯道:“只是不愿心觅姑娘受苦,帮一把而已。”
心觅听到,赞同地点点头。
话虽如此,白柯看着两人的小动作,心口还是有一点发堵。
白柯皮笑肉不笑地说:“既然如此,那我把心觅姑娘挪到我那里去修养可好。”
谢无尘面露难色,一幅为她人照想的样子,“心觅姑娘伤势重,轻易挪动,可是会牵动伤口的。”
白柯眉毛一挑,淡淡道:“不会,我会很小心的,而且太麻烦你了。”
谢无尘反驳道:“不麻烦。”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阵针锋相对的硝烟。
心觅感觉气氛不太对,想想,是跟谁走,医师这么急忙找自己,是个好人,而且还要向他寻求长生的办法呢,但是自己的卖身籍还在院子,当时要老鸨同意她出台,必须要给老鸨卖身籍,这是规矩,为了进入,给了,要是老鸨拿这个威胁她,可能需要谢公子这个有势力的好人来保住她。
心觅正在苦恼中,谢无尘猛然问她:“心觅姑娘,你想在哪里修养。”
心觅虽然看不见,但还是感觉到两道炽热的眼光向她射来,不知觉地咽了口唾沫。
空气中有一瞬陷入沈默,再次陷入僵局。
“呵!”谢无尘喉咙深处溢出轻轻的气音,打破这一安静,温润而泽道:“就不为难姑娘了,你跟这位公子走吧,你放心,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
心觅脸上一阵发热,这是看出她的意图了!可惜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应该不会因此讨厌她吧。
正当想着,一股清冽的海风香气传来,一道衣服披在她的身上,随之小心翼翼地抱起来她,往外面走去。
当白柯转身走到门口处,谢无尘似乎想到什么,温和开口:“心觅姑娘,如果下次来,记得把我的衣服拿来。”
心觅听到“下次来”三个字,瞬间明白谢公子没有生气,明明是自己救的人,半路被劫走,搁谁身上都会有一点不开心,呜呜,谢公子人真是太好,太温柔。
心觅脸上的笑容就像花苞绽放一般,喜滋滋地说:“好,一定。”
白柯听见“衣服”两字,脚步一怔,又看看师父的表情,脸上泛着一丝不正常的潮红,他眼神一黯,手微微发紧,快步走出房间。
外面刚才横七竖八躺着的人都不见了,一些人目光凶狠看着他,一些目光担忧看着房内,可是没有公子的命令谁也不敢进去。白柯脸色平静出了府门,快速拐到一处隐秘的小巷,施法,下一秒出现在一处隐秘的小院。不大不小,但该有的设施都有。
白柯走进房间,把师父轻轻放在床上,刚才他在抱师父时,悄悄传送法力加快愈合伤口,缓解疼痛。
心觅也感觉到了,但她以为是刚才紧绷的神经导致疼痛,现在心情放松,疼痛自然也飞走了。
白柯整理好被子,静静望着师父,师父和历劫对象相处良好,他应该为师父感到高兴,毕竟早日完成历劫,早日就能回归真身。
可是理智是这样想的,心里却希望慢一些,虽然他愚笨,但是心思敏感,师父下凡渡劫之前,师父说的话暗含着不想和他一起生活的意思。也许到那时她就会回到神界。
心觅毕竟受了伤的,不知不自觉中睡着了,每天白柯喊她起来,吃饭喝药,无聊时,给师父读读话本,白柯很享受这样的生活,师父的身边只有他一个人,像是回到了之前神界的生活。
经过几天的相处,心觅知道了医师的名字,感觉他这几天几乎都守在她身边,很是好奇,问道:“白柯,你这几日不需要出去看诊吗?”
白柯脸不红心不道:“不需要,没客人。”
心觅暗暗记下,以后赚钱,还白公子药钱和住宿费。
就这样,悠闲的日子过了几天,有人来了。
一般人界住房都是要登记,所属人是谁,以免发生纠纷。白柯开门发现是一个女子。
女子怯生生道:“心觅在这里吗?”
白柯点点头,开口道:“你是谁?找她有什么事情?”
女子似乎没有想到真的在这里,解释道:“我是心觅在院子里的朋友,我来看看她。”
白柯直觉觉得肯定不是来看看这么简单,当下决定要把门关住。
女子一看白柯的动作,连忙挡住门,语气不安道:“我真的很担心心觅,老鸨手上有心觅的卖身契,要是真惹急老鸨,她会拿着卖身契去官府找人,到时候就不好。”
白柯沈默半响,开口道:“所以你是来劝心觅回去的。”
女子咬了咬嘴唇,没有正面回答:“她是院子里的人,应当回去,公子如果你真的想要心觅,可以把心觅赎走。”
白柯垂下眼帘,他不能把师父赎出来,赎她的命定之人不是他,他不能破环历劫,早晚师父都要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