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世界宁国13年。
薛家村。
“狗子,快走快走,别理她,晦气。”
边上一穿着有些破烂的李大娘急促的跑过来扯着自己的儿子,贱名:狗子。
恨不得离那个蹲在地上和泥巴的小姑娘八百米远,狗子娘的力气很大,看着不情愿的狗子,抓着狗子的手强行准备拖走。
“娘,我没和她玩,我就是想……”狗子吸了吸往下流着的鼻涕还想挣扎下。
“啪啪啪”
狗子娘狠狠地打着狗子的屁股,一边打一边小声骂着:“走不走?不走老娘上棍子了。”
“呜呜呜呜”
狗子一边抽抽哒哒一边一步三回头看着那小姑娘,一边被自家老娘拖走了。
起因只不过是两只田鸡。
“终于走了,爹娘,天枢可以吃肉肉了。”
小姑娘欣喜的声音响起,若是狗子娘还就在这,肯定吓的屁滚尿流,因为这里除了小姑娘,根本没有其他人。
小姑娘叫欧阳天枢,她的手臂如莲藕一般白白嫩嫩圆滚滚的,甚是可爱,一头乌黑的短发,如同丝绒般柔软,眼睛明亮而清澈,仿佛藏着星辰大海。
欧阳天枢今年4岁,但是村里人都不叫她名字,他们喊她——棺材女。
因为欧阳天枢出生那年意外发大洪水,不过她爹是孤儿又是是为了高估村里的财产才牺牲的,而她娘也是为了救村里的小孩掉进水里淹死。
所以因为这一份恩德,薛家村的人即便都觉得欧阳天枢天煞孤星,村里人也只是敬而远之,不会随便欺凌她。
她是在她娘死后才出生的,生在棺材里,所有人都觉得很意外,这可以说是奇迹,也可以说是鬼怪,所以村里人喊她——棺材女。
但欧阳天枢也习惯了,村里的小朋友都不和她玩,她也不觉得孤单,她有疼爱她的姥爷和爹娘。
欧阳天枢的姥爷薛德仁今年也有45了,老伴早逝,女儿结婚后就一个人游山玩水居无定所,自从女儿出了事,为了外孙女便定居在薛家村了。
虽然识文断字,但那年月工作都不好找,加上薛德仁年岁也大,为了生计便在薛家村边上的殡仪馆混了个编制,好歹养活了欧阳天枢。
欧阳天枢从小便跟着姥爷呆在殡仪馆,也不害怕,只是神神叨叨,每次都说自己的爹娘陪着自己玩呢。
薛德仁也只以为是小孩子一个人太孤单,丝毫不知自己的外孙女居然是个阴阳眼。
在村子的边缘,有一座简陋的小屋,那便是欧阳天枢和姥爷薛德仁的家。
“姥爷,你猜猜我抓到了啥?”欧阳天枢两只手各抓了一只田鸡,捏在手里背在身后,仰着头让薛德仁猜猜看。
薛德仁穿着一身朴素的粗布衣裳,头发有些花白,面容和蔼可亲,眼神中透露出岁月的沧桑和智慧。
欧阳天枢跑进来的时候薛德仁正在煮饭,其实就是一点蔬菜加米饭。
薛德仁转过身来,他的身量很高,居高临下,一眼就看到了欧阳天枢背后的田鸡,眼角抽了抽,这瓜娃子,哪里抓来的瘦不拉几的田鸡?
上次是泥鳅,上上次是菜花蛇,一点都不带怕的,只要是肉,天枢都不会放过,一律抓回家,也不知道她是哪找的。
“哎呦,小枢,你抓了啥呀?是不是菜花蛇呀?”薛德仁假装没看见,笑眯眯的蹲下来摸了摸欧阳天枢的脑袋。
欧阳天枢笑的更开怀了,她就知道,姥爷肯定猜不到。
“姥爷,你看,爹娘带我抓的田鸡,差点就被狗子截胡啦。”欧阳天枢贼兮兮的靠近薛德仁,说着就将两只还在挣扎的田鸡举到自家姥爷眼前。
薛德仁忽略她说的爹娘带她去的,接过田鸡,夸张的说道:“哎呦,小枢懂事了,今天咱们加餐喽。”
说着站起来准备收拾田鸡。
这两小只,还不够塞牙缝的。
“小枢啊,你去外面玩一会儿,姥爷做好菜就出来。”薛德仁对着门外努努嘴,示意欧阳天枢去外面玩。
“好的,那姥爷烧好了喊我啊。”欧阳天枢说着蹦蹦跳跳的出去了,她才4岁,根本够不着灶台,也帮不上什么忙。
薛德仁看着欧阳天枢出去了,贼头贼脑的将灶台边还未拆封的荷叶叫花鸡放在橱柜的最上面。
“小枢啊,谁让你抓了田鸡呢,作为惩罚叫花鸡就晚上吃吧。”薛德仁藏好后点点头自言自语道,这小枢每次都跑出门抓些小玩意,说了都不改,好像他这姥爷缺了她肉吃一样。
在外面盯着蚂蚁搬家的欧阳天枢根本不会知道自己因为两只田鸡错过了真正的鸡肉,不然她肯定会哇哇大哭的。
“爹,娘,一会儿我帮你们尝尝姥爷做的田鸡,肯定很好吃。”欧阳天枢对着自家爹娘傻笑嘻嘻的说道。
呲溜,想着,口水不经意间流了出来。
估摸着快能吃了,欧阳天枢拿胸前的小手绢擦了擦嘴,左右看看没有其他人,又仰首挺胸走到小桌子前坐好,等着开饭。
“开饭喽,小枢,洗手了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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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德仁端着饭菜放到专门吃饭的小桌子上,这是为欧阳天枢专门打的一个小桌子,高度刚刚好,薛德仁吃饭的时候需要曲着腿。
“嗯嗯,姥爷,洗干净了。”欧阳天枢对着姥爷比划了一下自己白白嫩嫩的小手,示意洗干净了,眼睛一直盯着那小碗里的酱油田鸡,呲溜,看着很好吃的样子。
接过筷子,欧阳天枢给自家姥爷先夹了一筷子,然后迫不及待地给自己夹了一筷子,哇,爹娘,你们找的田鸡真好吃呀。
“慢点吃,都是你的。”薛德仁看着飞快吐着骨头的欧阳天枢,有点夸张,每次吃肉天枢都是一副饿死鬼的样子,真不知道怎么吃得这么胖的。
“嗯嗯,姥爷你也吃。”欧阳天枢嘴里嚼着,筷子夹着,飞快地点着头。
薛德仁把田鸡切得碎碎的,加了小香葱爆炒,滋味别提有多美了。
“天枢她姥爷,在不在?”
门外响起大声的粗糙嗓门,欧阳天枢嘴里的饭菜吓的一噎。
“呃” ,“呃”
欧阳天枢打了几个嗝,接过姥爷递过来的水杯猛灌一口。
“在呢在呢!”薛德仁忙放下碗筷,应声答道,
欧阳天枢趁机将剩下的田鸡又往她姥爷碗里夹了两块田鸡肉,然后给自己也夹了一块埋头苦吃。
“老薛,快来帮我看看这信上写的啥,我不识字儿!”来人也不进来,站在门口朝屋里喊道。
薛德仁赶忙出去,打开院门:“是佑财他娘啊,这大中午的,找我有啥事啊?”
徐金花站在门口,满脸焦急与期待,声音里带着急切:“这不,佑财从京城寄来一封信,你看我我不认识字,只能找你帮忙看看啦!”
徐金花左手拎着一个篮子,上面盖了一块布,塞给薛德仁,右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封信递给他,憨厚地笑道:“这几个鸡蛋给天枢补补。”
薛德仁先推辞了一番,这年月,谁家也没有多余的鸡蛋,送鸡蛋也算是大礼了,见推辞不过只好收下了放在地上。
接过信,仔细看了起来。
“佑财他娘,好事啊,你家佑财说他打工的米店老板介绍了个女娃,他看对眼了,过年的时候要带过来给你们过过眼呢。”薛德仁一边看信一边笑着说道。
徐金花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脸上的焦急瞬间被喜悦所取代:“哎呀,真的呀!这可太好了。”
她激动得双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不停地搓着衣角:“老薛,你说这女娃能成不?佑财这孩子也老大不小了,要是能定下这门亲事,我这心里也就踏实了。”
薛德仁笑着把信折好还给徐金花,说道:“佑财他娘,你就放心吧。
佑财这孩子踏实肯干,那女娃要是能跟了他,肯定不会受苦。
至于能不能成,等他们回来,你们相看了不就知道了。”
徐金花连连点头:“也是,也是,那老薛,我就先回去了,等佑财回来,一定得让他来好好谢谢你。” 说完,她便满心欢喜地转身离去,脚步都比来时轻快了许多。
回去的路上,徐金花一直都沉浸在喜悦之中,逢人就说佑财要带媳妇回来的事儿。
而薛德仁呢,看着徐金花高兴的样子,也为他们感到开心,这薛佑财今年都22了,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算是村里有出息的娃,早早地就到了京城自己个儿找了一份好工作,如今若是再娶个婆娘,那也算是圆满了。
想着想着,薛德仁就想到了自己个女儿薛雪佳和女婿欧阳建勋,早早英年早逝,也不过是20的年华,还好留下了欧阳天枢陪伴自己,也不算是孤家寡人,只是苦了天枢,自小没了爹娘的疼爱,总归是缺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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