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你真正的名字
沈妍撇撇嘴,眼底浮上一丝惆怅,“装得很烂吗?”
“非常烂。”萧珩昱一副认真的模样,“我想知道,你真正的名字。”
沈妍深吸了一口气,口里缓缓吐出字,“沈妍,女字旁的妍。”
“你为什么要扮成温言?”
“我没有。”她有苦说不出,“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
沈妍刚醒,萧珩昱不想折腾她,没有再问下去。
萧珩昱熄了灯便退出屋外,沈翊正立在屋外,等着萧珩昱出来。
沈翊简明扼要地说道:“大哥说你昨日未上朝,陛下已经起疑了。”
他唇角一挑,略带戏谑的弧度,“他对我起疑还少吗?”
“大哥替你告了假,你今日该去了,言妹妹在我这很安全。”
“嗯。”
“你虽有旌羽卫,可这到底不是锦阳,陛下眼里可容不了沙子。”
他微微一顿,眸光阴冷,“我也没那么好欺负。”
第二日,萧珩昱一身紫色朝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腰带,黑发束起以白玉鎏金冠固定着,与平日更多了一份英气。
朝中并未有人提及昨日未上朝之事,退朝后,萧珩昱被叫到御书房,生怕出事的宋樾便随着进了御书房。
皇上坐在鎏金龙椅上,案台上密密麻麻全是奏折,御书房内无一人说话,宋樾由于腿脚不便赐了座,萧珩昱一人立在殿中,殿内气氛十分凝重。
“珩昱啊,病可好了些。”
“多谢陛下关心,好了许多。”
“若是需要什么,尽管进宫来拿,以你的身份,定是不会有人拦你。”
“陛下言重了。”
“前几日,朕听皇后提起你即将及冠,婚姻大事也可考虑考虑了,可有中意的人选?”
“多谢陛下关心,二皇子还未娶妻,我又有何着急的。”
听这话宋樾握紧了手把,有些担心,这分明是在指责。
“说的也是,是该给温宁好好选选了。”
“.....”好个萧珩昱,竟将火往他身上引。
此次明面看上去君臣和谐,明眼人却看得出是不欢而散了。
萧珩昱扶着宋樾出了御书房
“我等会儿去沈翊府上看阿妍,大哥可要同来。”
阿言....已经叫得这般亲密了吗。
“她可好了些。”
“已经醒了,还在养伤。”
“既然无事,那我便不去探望了,刚刚你那一句,我估摸着我又得到母后面前苦口婆心了。”
“大哥确实该好好选选了,不是吗?”萧珩昱看着宋樾,眼里闪着一丝防备。
宋樾仍是那番温温和和的笑,“你的东西,我自是不会碰的,从前不会,往后也不会。”
萧珩昱去到沈翊府的路上,顺手买了盒桃花酥,到府上时,沈妍已经可以坐起来了。
面前正摆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沈妍皱着眉。
“怎么不喝药?”萧珩昱地语气少见温柔。
沈妍抿着嘴,“这药闻着就很苦。”
“良药苦口。”
“那我还是病着吧。”
萧珩昱一眼识破,“你是不是想着回了王府,病了便不用当差了。”
......
沈妍确实有这么想过,可还是要装,“怎么会!”
萧珩昱将藏在身后的桃花酥拿出,摆在沈妍面前,“喝了药,桃花酥就归你了。”
见到桃花酥的沈妍眼睛一亮,免费的!
立马捧起碗,咕噜一口喝完了,苦得沈妍眉毛鼻子都皱成了一团。
萧珩昱见到这般的沈妍竟不禁失声笑起来,沈妍见他笑话自己,举起右手锤了一把萧珩昱的腰间,“你敢笑话我!”
“打人都这般有力了,看来是可以回府当差了。”
“.....”
在沈翊府上住了两日,萧珩昱便领着沈妍回了府,唐叔一听沈妍回来了,立刻叫厨房煮了许多大补的汤,晚膳时,沈妍桌上全是汤。
萧珩昱竟破天荒的同大家同桌用膳。
沈妍一脸无语,“唐叔是不是小题大做了些。”
萧珩昱吹着碗里的汤,补了一句,“他担心你好得太慢,耽误当差。”
“.....”
平日里都是些自己人,饭桌上吵吵闹闹的,如今萧珩昱一来,桌上鸦雀无声,都是各吃各的。
沈妍却感觉到了不对劲,“今日你们真是出奇的安静。”
“食不言寝不语。”鹤羽在一旁附和。
这话能是鹤羽说出来的真是见了鬼了。
“王爷说他是个和气的人,从今往后都要同我们一起用膳,对吧王爷。”,沈妍得意地看着萧珩昱。
萧珩昱却是漠然看了一眼,淡淡道:“嗯。”
从今往后都要这般吃饭?听得鹤羽筷子都掉了。
或许是太过于安静,这顿饭吃得沈妍很憋气。
饭后回到屋里刚躺下没多久,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沈妍打开门,门外站着一名女子,身穿暮云灰净面窄袖袍子,腰间别一把长剑,青丝用一根同色发带束起。
沈妍看衣着便知又是一名旌羽卫。
“何事找我?”
那人手抵在腰间的剑上,“主子说姑娘换药不便,挑了我来给您换药,并随身保护您的安全。”
沈妍听完楞了一下,“那.....那你进来吧。”
身边突然多了个女子,沈妍却一下来了兴致,在给自己上药时不停的问
“你叫什么名字?”
“掬衣”
“真好听啊。”
“主子赐的名。”
“那你武功是不是很高,可以飞来飞去的。”
“算不上,对付普通小贼绰绰有馀。”
“那你是不是可以带我飞来飞去的。”
“我轻功不如主子好,姑娘若想,可以去找主子。”
“......”
锦阳王府的人都这般会聊天,总能把天聊死。
一换好药,掬衣就走了,丝毫没有任何留恋。
这时,萧珩昱却来了,将一只骨笛放在桌上,沈妍觉得有些新奇,拿在手里端详,“这是什么?”
“旌羽卫的骨笛。”
沈妍有点不解,“给我了?”
萧珩昱只是点一下头,“嗯。”
“怎么用?”
“吹一下。”
沈妍一脸看傻子的眼神,“难道我不知道吹一下吗!我是问有什么用”
“吹一声,附近的旌羽卫会以最快的速度出现。”
沈妍一脸不信,“这么好的东西你舍得给我?”
萧珩昱伸手就要抢走她手里的骨笛,“不要就还我吧。”
却被沈妍躲过,将骨笛挂在脖间,得意道:“送出去的东西岂能随意反悔。”
萧珩昱白了一眼沈妍,暗自嘲讽,喜欢都写脸上了。
沈妍由于中毒,伤养了一月有馀才恢覆到之前的精气神。
这一月,沈妍无事便在湖边晒晒太阳喂喂鱼,有时还会让掬衣教自己几招防身术,偶尔沈翊和宋樾会带许多好吃的吃食来府上探望她,心情是越发好了。
就在沈妍恢覆当差的几日后,永宁公主来了。
书里倒是提过几次永宁公主,无非就是青梅竹马,但皇帝早晚要除了锦阳王府,坚决不让永宁嫁给萧珩昱,后来萧珩昱惨死,永宁也嫁为人妇。
永宁公主对萧珩昱的情意早已众人皆知,皇上皇后偶尔在宫宴中也提及此事,却被萧珩昱一一挡回,今年冬天萧珩昱便二十岁了,男子及冠就该结亲了。
如今还有三月萧珩昱便及冠了,永宁公主来王府是越发频繁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永宁公主在着急些什么。
永宁本不着急,锦阳王府从来没有女子,自从几月前,府上多了一个温言后,听闻还是萧珩昱自己领回来的,她便有些慌了。
沈妍还在院中扫着落叶,直见来者身穿牡丹凤凰纹浣衣锦衫,牡丹薄水曳地长裙,步伐轻快的往萧珩昱的书房走,见沈妍在院中,还白了一眼。
沈妍见状也低下头,偷偷白了一眼。
虽如此,却也一点点在靠近萧珩昱的书房,竖耳偷听,却也是什么都听不到。
掬衣在一旁有些不解,“若是想听,为何不直接进去。”
“掬衣,打扰人聊天是不礼貌的。”她嘴上虽这般说着,心里却不这么想。
“奉茶便可以进去了。”
对!奉茶!
“掬衣你真是太聪明了。”沈妍随即给了掬衣一个大大的拥抱。
掬衣仍是不解的挠挠头,主子们怎的都这般奇怪。
沈妍兴冲冲去拿了茶水,站在门外正措辞该如何进去,从里面突然传来声响
“阿妍,进来奉茶。”
“!!!”突然被点名的沈妍有些惊慌失措,只得慌忙接了声,“是。”
便推门进去了,只见萧珩昱正面无表情的坐在案桌前看着折子,永宁公主正坐着,在一旁为萧珩昱研磨,看上去极为和谐,沈妍见状只想放下茶水立刻就走,刚走两步便被叫住。
“阿妍,过来研磨,公主累了。”
还没等沈妍答应,永宁公主立即回道:“珩昱哥哥,我不累的,在宫中我时常给父皇研磨。”
“公主这般说,本王更担待不起了。”
“珩昱哥哥”
听得沈妍头皮一阵发麻,萧珩昱却冷峻地道:“还不过来?”
沈妍立即走到萧珩昱身边,双手接过永宁公主手中的墨锭,细细研墨,一旁的永宁有些赌气却不能在人前任性。
书房里鸦雀无声,连沈妍都觉得气氛有些尴尬。
“珩昱哥哥三月后的生辰可想要些什么,近些日子西域进贡了些奇珍异宝,我觉得甚是有趣,珩昱哥哥可时常来宫中看看,若是喜欢,我便送予你做生辰礼 。”
萧珩昱毫不在意,“公主想送何物便送何物。”
“......”
吃了闭门羹的永宁公主索性不说话了,一直到晚膳时分,萧珩昱与永宁公主也不过三言两语的聊着,沈妍觉得甚是无趣,还以为能打听到什么呢。
鸣珂来通报晚膳备好后,萧珩昱刚合上折子,沈妍早已跑到门外屁颠颠的跟着鸣珂去了饭厅。
永宁公主缓缓起身,轻声训斥道:“没规矩。”
却被萧珩昱听得一清二楚,萧珩昱走到门外突然停下,“锦阳王府有锦阳王府的规矩,公主自小住在宫里自是习惯不了锦阳王府的。”
言罢也不等永宁公主,径直走向饭厅。
永宁公主何时受过这般气,从前没有温言在时,萧珩昱还恭恭敬敬的,如今总向着温言,气得永宁公主牙痒痒,“这个小贱人,本宫迟早要你好看。”
永宁公主受了一堆气更是不想见到温言,晚膳直接回了宫中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