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笫之事欠缺?
云景在出门前特地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扯皱,佯装是被教训了一顿。
众人瞧见的模样就是云景被打出来,云景一路退,沈妍就一路追,瞧见能砸的都砸了。
还能听见云景嘴上振振有词,“嫂嫂,息怒。”
沈妍一边心疼一边砸,念叨着一些数目,“三百两,五百两,七百两…”
云淮听说沈妍来砸场赶紧跑来帮着云景一起哄人。
“嫂嫂,你这次就原谅表哥吧,俗话说,哪有男人不偷腥。”
云景立刻站在原地不动,“你叫她什么?”
沈妍也没听懂,“你这是来帮他说话的吗?”
“不是不是。”云淮立刻改口,“表嫂。”
云淮企图拉扯住沈妍,“表嫂,您别看我表哥这么花心,其实啊…”
云淮凑近到她耳边,“其实是他不行,他好面子,才这么大张旗鼓。”
云景不知道云淮说了什么,但沈妍开始连云淮也一起打。
大约是动作幅度太大,沈妍有些呼不上气,再走两步时已经脚下无力生生坠下去,云淮离得近赶紧扶住,云景立刻上前将她横抱起来。
“怎么虚成这样。”云景不明白沈妍怎么越来越虚弱了。
沈妍只觉得头很沈,已经不想再说话了。
“沈翊的医术一点长进都没有。”
云淮听出来云景是真生气了,转念一想,难不成之前他俩都在演戏?
八卦传得越来越离谱,大家都说温言是被气晕的。
沈翊匆匆忙忙赶来给沈妍看病,还是和原来一样的脉象,气血亏虚。
按理说,已经给她喝了这么久的药,该是有好转才对。
沈翊再次怀疑,“你是不是没喝药?”
“喝了,一直在喝,每日都有药浴。”
她的药是宋樾盯着她喝下去的。
沈翊觉得不对劲,肯定有什么一直在消耗她的气血,不然怎么会一直补不起来。
他返回宁王府给宋樾和白箐以及府上的人都看过,没找出缘由来。
若是有人在食物或者熏香里动手脚,那宋樾和白箐不可避免,但他俩一点事情都没有。
沈妍休息之后感觉好多了,云景想给她穿那些花里胡哨的衣裙说是显得精神些,沈妍不同意,云景只能作罢,担心又气倒她。
云景带着她出去晒太阳,给她揉肩捶腿,“大纪的大夫医术不好,到时做完这边的事情就带你回南夏去治。”
沈妍觉得云景和她待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如今来了好几日了,一点正事也没做,“你若是有事情要做那便去做吧,有掬衣看着我呢。”
“我能有什么事做,现如今,治好你才是我要做的。”云景拍拍她的头,“再者,他们自己都一锅乱粥,我在一旁煽风点火看好戏就够了。”
“你是不是没有告诉云淮我们在做戏?”沈妍靠在他的肩头,“你知道云淮在碧翠阁和我说什么吗?”
“什么?”
“他说你整日泡花楼是因为床笫之事欠缺,叫我多包容你。”
云景低头看她,“依你看,我欠缺吗?”
沈妍笑了笑没说话。
“再请你看一出戏吧。”
沈妍擡头问:“什么戏?”
“云淮的虎尾鞭舞得好,叫他给你露两手。”
云淮觉得这肯定是公报私仇,但他又不敢和云景对峙,他总是输。
沈妍看不懂这些舞兵器的含义,只能眼睛看着,脑袋想其他的。
沈妍觉得云淮这孩子挺聪明的,“云淮是南夏最出色的皇子吗?”
“不是。”云景解释道,“你别看他正经起来还不错,府上的通房比我侯府的丫鬟都多。”
沈妍笑他,“是侯爷府上的丫鬟太少了吧。”
云景眉头微微一挑,饶有兴致道:“是挺少,就备了几个,留给你用。”
“你真的有一个弟弟吗?”
沈妍一直很好奇云景这个人的真实存在。
“是,但我不知道,他一出生就被陛下带回南夏,身子骨不好,养在深宫里,我收到陛下的信时,他已经快不行了,所以我顺理成章地用了他的身份。”
“你何时与南夏有联系?”
“你中箭之后,我们已经开始有书信往来。”
“所以你早想好了。”
“是,但我放心不下你。”云景俯身吻上她的发丝,“我原本是要走得干干净净,可你说你心悦我,我便想给你留个婚书,让你知晓我的心意。”
云淮在那努力给他们舞鞭子,他们却在那看也不看一眼,云淮气得翻了个白眼。
沈翊赶来时差点被云淮的虎尾鞭打中,吓得后退一步。
“言妹妹,让我瞧瞧你的衣裳。”沈翊跑过来抓住她的衣摆撕了一小块下来。
沈妍有些心疼,“那可是上好的绸缎。”
云景歪着头,语气玩味,“给你买的都是上好的云锦你不穿,倒是心疼这个来了。”
沈翊将她的衣角放在水里煮,沈妍好奇问:“这是做什么?”
“我怀疑有人在你的布料里掺了东西。”
银针往水里探,变黑了,她的衣衫是带毒的。
沈妍没想到连布料都能掺毒,转头看去看云景,他眼神一沈,眼底不自觉地染上阴寒的冷意。
衣衫本就有毒,沈妍每日药浴过后毛孔打开,毒素更轻易就进入体内,难怪,身子骨越来越差了。
云景拉着沈妍回屋换衣裳,将宁王府带来的全部都给烧了。
火苗不停地往上窜,云景眸色阴沈,直至火苗湮灭。
云淮迟疑半晌,斟字酌句地说:“要查是谁吗?”
云景一听,冷呵一声,“不用,全都得死。”
沈妍倏然牵住他的手,“阿锦。”
云景回握住她的手,“放心,我不动宋樾,总是要有个人来坐那个位置的。”
沈妍收到皇后来的信,于长春宫内宴请南夏使团的家眷。
可南夏使团的家眷就她一个,她不是很想去,夜里和云景商量这件事,云景抱着她,懒洋洋地应道:“无妨,过几日我找个人陪你一起去。”
她擡头看他,柔声问:“是谁啊?总不能是掬衣吧”
云景贴着她的额头,唇畔碰到她的眉心,“先睡觉,人来了再介绍你认识。”
还有谁是她不认识的,南夏的人?
沈妍环住他的腰,往他怀里凑,云景感觉到她的异常,将人搂得更紧,“怎么了?”
“没什么。”
————
沈妍体内积聚太多的毒素,若是再加上一点,就能毒发,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沈妍的衣食住行都被云景盯得死死的,她不能再上街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用的东西也要经过他的批准,做笼里的金丝雀也并不是一件好事。
沈妍的右手废了一年多,她已经将左手练成惯用手,但云景还是坚持要给她治,沈妍觉得太麻烦,治来治去的也没个结果。
驿馆进进出出许多大夫,一个接一个的来,沈妍劝他,“我自己的身子我清楚得很,治不了就是治不了。”
云景放下手中的茶盏,慢条斯理地道:“你也是大夫,哪有医者先放弃的道理。”
云景吩咐下一个大夫进门,结果进来的是名女子,大红的衣裙极为显眼,身上的银饰随着她的步伐叮当响。
沈妍以为是西域来的医者,很自觉地将手伸出去。
谁知那女子上来就冲着云景去,抓住云景的胳膊不停地摇,“你知道吗,这一路玩过来实在太过瘾了。”
出乎意料地是云景没有甩开她的手,也没有丝毫不耐烦的表情,“怎么穿成这副模样?”
“我遇到个西部来的商队,一路跟着他们过来的,他们的衣服太好看了!”说着又晃荡着身上的银器,发出响亮的声音。
云景端详着她腰上那圈腰链,看着倒不错,可以给沈妍也安排一套。
沈妍看着他俩活络的模样猜到应是南夏的人。
那女子和云景说完话才注意到云景身旁的沈妍,沈妍已经穿得不那么素雅了但在她看来还是单调得很。
“这位是…”
云景揽过沈妍的肩,笑道:“我夫人。”
又转头对沈妍说:“南夏的郡主,云翎。”
沈妍阖首,“见过郡主。”
云翎摆摆手,“您可是长辈,别这样。”
云翎这一晃手身上的银器又响起来,云景瞧见这副模样,低声笑了,语调悠哉,“给你也打这么一套银饰出来,免得你整日不爱说话,冷冷清清的。”
沈妍知道是在说自己,偷偷从背后扯了一把他的衣袖。
云景钳住她搞小动作的手,沈妍动弹不得。
“我该去药浴了。”说完沈妍试着挣脱,云景竟也松手了。
屋里只剩云翎和云景两人。
云景一改刚刚的不正经,话里多了几分认真,“明日你随她入宫去会会那群人,她性子软,这三年受了不少委屈,你瞧见哪个性子张扬的便欺负回去,天塌下来,哥替你顶着。”
云翎一口应下,“放心,我的长处。”
她又想起刚刚沈妍的模样,面色苍白,幽幽问道:“嫂子这是什么病,瞧着很严重。”
“有人往她衣衫的丝线里掺毒,长年累月,身子骨便弱了,还被人挑断手筋,失了一地的血,更是雪上加霜。”
云翎听着就瘆人,“这也…太狠了吧。”
“所以,知道明日该怎么做了吗?”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