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也诧异的朝我问道:“你中毒了还记得名字啊?”
“当然不记得。”
我无奈的苦笑了一下,然后缓缓吐出了一口烟雾说道:“当时住院那几天是她照顾我的,甚至我还欠着她不少医药费……”
温晚皱了下眉,随后轻声问道:“你家里的人呢?”
见我有些沉默,她抿了下嘴,表情复杂的小声说道:“常青,不好意思……”
我摇了摇头,压下了心底突然出现的一抹难过,笑着朝她说道:“没关系,你还是叫我常常可爱比较好,这样显得亲切。”
温晚愣了下神,不过很快她便笑着拿出手机问道:“你要租吗,如果合适的话我现在和她聊一下。”
“还是算了……”
我摇了摇头,解释道:“现在还没发工资,下个月的工资得还苏朝露的钱,租房的事还是等到下下个月吧。”
“可是现在房子很抢手的,说不定那时候房间就没了。”
说完后温晚又沉思了片刻,拿出手机笑着说道:“我知道你刚毕业没有什么钱,姐姐我可以借给你,等你有钱了再还给我就可以。”
还没等我拒绝,温晚便按下了拨号键走出了房间。
而我则是看着温晚有些消瘦的身影独自在屋里发着呆,自从吃过毒蘑菇后身边的一切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仅仅有过一面之缘的两个女人,竟然会先后借钱给自己。
于是我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在疼痛过后我也走出了恍惚的状态,但是心底却也突然生出了一种与生俱来的卑微感。
温晚也很快打完了电话,走进来后便笑着把手里的钥匙扔给了我。
“沟通完了,就按我说的一个月一千,她最近也需要用钱这钱我先帮你垫上,等你发了工资再转给我就可以。”
顿了顿,她又笑着说道:“苏朝露知道是你后很惊讶咱们的这种缘分,房子的水电就给你免了,不过等你发了工资可要好好请我们吃顿饭。”
我看着手里的钥匙笑了笑,短暂的沉默过后我便笑着朝她说道:“谢谢,等我发了工资第一时间就还给你们。”
“再说吧。”
说完后温晚便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后朝我问道:“你现在住在哪里,今晚要搬过来吗?正好我下午也没什么事情。”
看着她眼底的一抹疲惫,我摇了摇头说道:“等明天吧,我住的离这里很近,自己就可以。”
她点了点头,随后又接着问道:“那你怎么想到搬家啊,房东涨价了?”
“不是……”
我摇了摇头,随后看着地上的烟头苦涩的说道:“那个家并不怎么欢迎我,不过也是我自己想要离开的。”
温晚愣了一下,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后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住在别人家里?”
“对啊。”
或许是那两个外号真的拉近了我们关系,看着温婉的笑容我心里突然有种亲切的感觉,犹豫了片刻后我又接着说道:“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后来被他们收养了,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叔叔走了,阿姨也有了孩子不怎么待见我,我只能重新找个房子来住。”
在我说完后温晚脸上的复杂也变成了心疼,她走到我身旁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笑着说道:“没关系的,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好好生活,有什么难处可以和姐姐我说,我就在旁边的公寓楼住。”
说着她把我拉出屋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高楼,笑着说道:“毕竟我也是自己一个人,未来咱们也可互帮互助嘛。”
听着温晚柔声的话语,我的心底的情绪再次被调动了起来,这种感觉是自从姜叔叔走后,除了姜江和江叔,我唯一感受到的温暖。
见我眼角有些微红,温晚暗自叹了口气,又从兜里拿出了一沓现金塞到了我手里。
“我没用现金的习惯,这些零钱大概有一百多,你拿着花吧,不够了再找我。”
我呆滞的看着手里的零钱,心底那份委屈再次不争气的肆意生长了起来,还没等我开口,温晚便离开了院门口坐进了车子里。
她打开了窗户,然后朝我喊道:“这附近有个菜市场,别去啊,去超市买东西就行。”
说完后她便启动了车子离开了这个狭窄的胡同,而我却紧握着手里的零钱终于落下了一滴不争气的泪水。
我默默地数了数那几张零钱,突然发现金额正好是一百三十四块,再加上一个月的房租,恰好和欠苏朝露的金额一样。
收起零钱后我默默地把钱放进了兜里,然后回到院子里开始收拾起了杂物。
杂物很多,甚至不少桌子已经在雨水的腐蚀下变得锈迹斑斑,在挪动了半个小时后,我的手上已经出现了不少血痕。
此时天也渐渐暗了下来,关好门窗后我便走出院子锁上了大门,但是在转身时我看到了一个有些恍惚的年轻男人。
他停下了脚步,打量了我一眼后又看了眼我身后的院子,随后又点着烟走向了我隔壁的房子。
这应该就是我的邻居,不过他很古怪,古怪到即便是在寒冷的冬天,他身上穿的依旧是一件春秋时的皮衣。
我也没有多想,再次检查了一下门锁后便步行回到了家。
今天蒋阿姨依旧不上班,等我到家后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甚至出现了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鸡腿。
见到我回来蒋阿姨先是一愣,随后便看了墙上的钟表问道:“怎么回来这么早?”
“见客户了,就没回公司。”
蒋阿姨点了下头,看了眼桌子上的饭菜后沉声说道:“姜江还得十分钟,要不你先吃。”
我看了眼桌子上还在冒着热气的饭菜,犹豫了片刻说了句等等吧便回到了自己房间。
刚换好衣服好没多久,屋外便传来了开门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姜江有些无奈的声音。
“妈,今天又是鸡腿啊,怎么天天吃鸡腿?”
“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快洗洗手喊你哥吃饭。”
听到这句话我抿了下嘴,随后眼里便出现了一抹压抑的复杂,在自己工作后,每天回来时见到的只有桌子上的剩饭,从来没有见过鸡腿这种东西,哪怕是垃圾桶里的鸡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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