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光霁甚至觉得自己没听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会给他杀了他的机会?这小子怕不是脑子有毛病?
“我有两件事想说。”
“嗯?”
“第一,放我下来,也别试图标记我,把我变成你的禁脔。我是alpha,这样做不合适。第二,去医院挂个脑科。”
这尖酸刻薄的话语一出,本以为简云兮会直接愤怒暴走。乔光霁就是要简云兮愤怒。只有愤怒,才会露出破绽。
但简云兮只是温柔地把他放到了床上,依旧温柔地说道:“第一,我刚才是开玩笑的。”
乔光霁瞬时松了口气。只当自己是被狗咬了一口,过也就过了,大不了去打针狂犬疫苗。但下一刻,却听简云兮继续说道:“让哥哥离不开我还不需要一个月那么久。只要再咬哥哥一次就足够了。”
“你他妈说什么……”
“第二,我去过医院了。去了无数次,去了很多医院,世界各地的都去过,但他们的说辞却出奇的一致。想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吗?他们说,我疯了,没救了。所以,哥哥是不会和一个疯子计较的吧?”
疯子?
这他妈简直是一条疯狗!
乔光霁简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就招惹到这么一条疯狗!
他开始后悔这些年来,犹如狂蜂浪蝶一般流连花丛的渣男行为。但现在后悔有什么用?简云兮已再次脱掉他的上衣,尖锐的犬齿抵在了他后颈的信息素腺上。
“哥哥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吗?”简云兮问道。
“我弄死你!”
“迟早的事,但不是现在。而且,哥哥已经杀死过我一次了。”
“什么?!”
“开玩笑的。我没死。我若是死了,怎么还能见得到哥哥?我可舍不得死。”
他不知这是因为什么,他分明不是omega,但这些感觉令他回味。
醒来之后,他仍然躺在那张大床上,着装整齐。应该是简云兮替他穿好的衣服。
周围十分安静,好像那个可恶的enigma已经离开了这里。
“啧,怎么和我一样,穿上裤子就走人?渣男行径。祝你迟早遇到和我一样的破事!”乔光霁轻声叹着,翻了个身,随手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他这才意识到,简云兮不但帮他穿好了衣服,甚至把手机也还给了他。
马上打了电话给林杉,安排人来接他。在挂断电话后,他伸了个懒腰,却觉得仍然有些困,打算在这张柔软的大床上再睡一会儿。
然后他突然睁开了眼。
不知为何,他觉得这张有些旧了的,普普通通的大床好像很是舒服。
这可真是奇怪。
他虽然是alpha,但从小到大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他什么时候睡过这种棉质的床铺?他的所有床单、被套、睡衣都全是真丝的。
他生长于大富之家,从小到大的生活都穷奢极欲,怎么可能会觉得这种纯棉的床铺舒服?
窗户开了一小条缝,微风轻轻将白纱窗帘撩起。斜阳的余晖透过纱质窗帘,懒懒地洒在他的身上。
房间中的摆设简单又干净,纯棉的床铺散发着暖暖的阳光的香味……
不知为何,这个感觉,好像很是熟悉。他好像曾经无数次睡在这张大床上。虽然想不起来,但这张大床仿佛承载着他最为美好的回忆。在这个环境,躺在这里,让他十分安心。
而与此同时,他也发现自己的身上已不再疼痛。
恍惚间,他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串号码,然后把这串号码输入到手机中。但再仔细一想,发觉这串号码好像是简云兮告诉他的那一串,于是又马上删掉。
“神经病。”他轻叹一声,把手机扔到一边,打算再睡一会儿。反正现在这个点大概在堵车,林杉过来至少还要一个小时。
但在闭上眼的一瞬间,他就开始不断的做梦。
是春梦。
他梦见他与简云兮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在这张床上,在他的床上,在酒店,在车上,在海滩……
他还梦见简云兮叫他喝那杯蜂蜜牛乳茶,却又很坏的,先含到自己口中,再度给他。
他觉得这个行径有些过分,却一点都不讨厌。甚至在喝完一整杯之后,还不断地去吮吻简云兮的唇舌,仿佛他偷喝了自己的甜品,仿佛他的唇舌之中有什么琼浆玉露。
还有,他总是控制不住地,去拥抱简云兮,去亲吻他的脸颊,他的鼻尖,他的喉结,还有他的唇舌……
直到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乔光霁再次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起来去开门。
林杉吸了吸鼻子,毕恭毕敬地说道:“乔总回公司么?还是直接回家?今天没什么特别的事,都处理完了。有两份文件需要您签字,但是不急,后天才需要上会讨论。”
“直接送我回家吧。”乔光霁说着,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却又马上反应过来什么,问道:“等等,我的头发乱不乱?”
林杉摇了摇头。
乔光霁却不信,只道:“你等一下,我去卫生间看看!”
说罢,三两步跑到卫生间,打开了灯。
在开灯的一瞬间他觉得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这个微微散发着潮湿霉味的小隔间,他好像也十分熟悉。
不对,应该是整个房子他都十分熟悉。
他没有管这些,只急忙照了照镜子。还好,他的头发并没有很乱。
但他没有注意到的是,他有些凌乱的西装领口下方,有一道齿痕,上面的伤口已结了痂。而在他忙着跑到卫生间的这一瞬间,林杉始终盯着这道齿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