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之后,他们更加疯狂。就像是完全无法抗拒简云兮的一切要求一般,乔光霁无底线地顺从于他。
这或许就是enigma这一最高等级信息素的可怕之处。
可他却并不会因此而产生任何懊恼的情绪。甚至,他从中品出了一丝名为“爱”的心绪。
爱?
多么可笑。最频繁的时候,他一周就交往了三个omega,他怎么可能有爱?
他还以为,他的爱早已随着心中那个瘦小的、或许很漂亮的、酸橙味儿的omega死去了。
他不知道究竟是哪里来的这么一个总是带有浓浓哀伤味道的角色,甚至觉得这个人是他臆想出来的。但他就是会莫名的怀念这么一道身影。
很奇怪不是么?他竟然会怀念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
但现在,尽管仍然怀念着那个如同鬼魅一般的影子,却也能够完全地包容、甚至喜欢这个强大的enigma。
就像现在一样。
他被按在别墅四楼花房中的落地窗,阳光照耀着他。
但他完全没有留意到这些,只看着楼下花园中一对缠绵飞舞的蝴蝶。
随后他回过头去,与简云兮亲吻在一起。
浓郁甜蜜的蜂蜜牛乳茶香满溢花房,盖住了百花香味。
简云兮释放出更多的安抚信息素和诱导信息素。
有一种心理疾病叫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是说被侵害的对象反而对加害者产生好感,乃至爱上加害者。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患者,但他享受这一切。
荒唐且愉悦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他们二人甚至已经同居。
在乔光霁发现简云兮好像已很久没有按时回家,也不再像从前这么热情待他的时候,已是三个月后的事情了。
这一天,他与往常一样在办公室里批阅文件。林杉敲门进来,汇报工作的同时不住地吸鼻子。
汇报完毕后,又再次看向休息室的方向,随后深吸了一口气。
乔光霁有种被下属冒犯到的感觉,眉头微蹙,问道:“这里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么?”
林杉摇摇头:“没有。”
说罢就转身打算离开这间办公室。
但走到门口时,却又再次忍不住地深吸一口气。乔光霁怒道:“站住!”
林杉脊背一僵,回过身去,表情并无什么变化,仍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问道:“乔总还有什么事要交代么?”
“你老实交代,这么大喘气声到底是在闻什么?”
林杉垂下眼帘,仍是那副公事公办的语气:“没什么,鼻炎犯了。”
他险些给林杉的脑袋来一下。林杉同为s级alpha,体格极强,几乎很少生病,更不要说像是鼻炎这种慢性病。分明就是在扯谎。
于是怒道:“鼻什么炎?你给我老实交代,否则扣你一周工资。”
“啧,资本家……”
“你说什么?”
“没……”林杉叹了口气,才继续道:“乔总这次找的omega,挺好闻的。”
“嗯?”什么omega?他怎么不知道?难道是简云兮用的信息素香水的味道?
但简云兮这段时间都没有来过他的办公室,不应该。而且信息素香水离了人体很快就会失去味道,很难被闻出来。
“蜂蜜牛乳茶味的。这种混合味道的omega很少见,很是……摄人心魄。”
乔光霁面色一赧,恼羞成怒,怒吼出声:“滚出去!”
“啧,说了你又不高兴。”林杉小声抱怨着,圆润地离开了乔光霁的办公室。
而在办公室门被关上之后,乔光霁却是痛苦地伏在了桌面上,十指插入自己发间,几近崩溃。
他不知道为什么林杉会闻到他的类omega信息素。他分明贴了信息素贴纸,而且,他记得分明只有在简云兮引诱他的时候,这个该死的类omega信息素腺才会有那么一点存在感。
平时他的信息素一直都是清冷的雨杉!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幸好现在关于enigma的研究结论时常都可以在网上搜到,于是他直接在搜索框中输入:alpha的类omega信息素会什么时候分泌。
答案很快出来了。
第一,被标记他的enigma引诱的时候;第二,发情期;第三,孕期。
乔光霁几近崩溃地点开了那个“孕期”的超链接。
联想起这段时间莫名其妙的嗜睡和心情时常像坐过山车一样,时而烦躁时而开心,他有理由怀疑自己中招了。
而百科上解释道:孕期的alpha会大量分泌类omega信息素来保护胎儿,直至完全替换掉他的alpha信息素。需要注意的是,与天生的omega不同,alpha的孩子发育成长期间同样需要来自于enigma父亲或母亲信息素的滋养。若是缺少任何一方的信息素,初具雏形时就会死亡。
接下来甚至写了,在分娩婴儿一年之后,alpha的信息素就会回归正常,类omega信息素不再继续分泌,直到被他的enigma引诱,或是发情期。
乔光霁几乎是颤抖着手,拿起内线电话拨了一个给林杉:“去给我买两支试纸来!现在,立刻,马上!”
林杉楞了一下,问:“那个omega怀孕了?吐了?需要叫保洁去清理一下休息室么?”
乔光霁简直觉得自己虚弱到没有一丝力气:“快去。”
华灯初上时,乔光霁仍然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手中两条红线的试纸,心中百感交集。
这件事太过于魔幻,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乔光霁愣愣坐在办公桌前一动不动,直到天色已完全黑了也没起身开灯。
他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
“少爷还回来吃饭么?菜已经做好了。”纪元问道。
他看了看时间,这才发觉他已经在办公桌前发了两个小时的呆,累得不行,甚至连腰都有点酸。或许孕期不宜久坐。
他轻捻着自己的眉心,说道:“嗯,回来。帮我稍微保一下温。”
“好的。那简少今天回来吗?”
这句话把乔光霁难住了。他忽然意识到,简云兮好像已经很多天都没有回家吃晚饭了,只好说:“我问问他。”
说罢挂断了电话,又给简云兮拨了出去。但任凭铃音响了十几声,却一直无人接听。
他最终叹了口气,拿上车钥匙准备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