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7
四季轮换,又一年春。
江宁区还是一如既往的模样,几年过去,什么也没变。
机场的大屏幕上,转换着各个航班,人潮汹涌,吵声不断。
日落黄昏,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下了机,心情愉悦地深吸了一口祖国的味道,而身后的人督促她:“大姐,出去闻行不?”
女人直接给他一记白眼,两手空空地出了通道,姜泞骋已经在接机区候着了,见到自家女儿的身形,连忙招了招手。
姜茉神情淡淡的,待走到父亲面前,小声问:“你怎么认出我的?”
“自己女儿还认不出来。”说着就要去给她拿行李,这时便看到了身后的男人。姜泞骋警惕地问,“沫沫,这人是?”
“舒亦赐,姜茉的……朋友。”姜茉还没开口,他已经迫不及待自己介绍了。
姜泞骋似乎看出了什么,拉着姜茉往前走,询问道:“他是不是喜欢你?”
姜茉不得不佩服姜泞骋的观察力,仅仅是个介绍,就知道人家喜欢她。
“你看出来了?”
“很难吗?”给她一一举例,“他介绍时,特意停顿了一下,再说的‘朋友’,显然人家不想跟你做朋友,再者,他怎么跟你一起回来,不就是为了追你吗?”
“明显是你走哪,他追哪的态度。”
姜茉呵呵笑了声:“福尔摩斯·姜。”
福尔摩斯·姜直接把自家女儿扔了,跟着舒亦赐一起推着行李,东聊着西聊着,完全把他当未来女婿看待。
姜泞骋说:“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家沫沫?”
姜茉给了舒亦赐一个眼神,他不知道该懂还是不该懂,当下随着自己的内心,沈稳地回答:“是,我还在追她。”
“认识多久了?”
“四年多了。”顿了顿,着急补充,“也追了她四年年。”
姜泞骋瞬间对他的欣赏越来越深了。
这一年的舒亦赐成熟了不少,玩世不恭虽有点,但能藏得让人看不见,性格也稳重了,语气又乖又让人有安全感,典型是父母眼里喜爱的孩子。
姜茉督促他们:“你们还走不走了,我累了。”
舒亦赐直接来一句:“要不我抱你吧。”为了在姜泞骋眼前留下一个很喜欢很喜欢她的态度,啥都能说出口。
墨镜下的眼睛无语透了,但露在外面的五官丝毫没有波澜,还假笑着说:“人多眼杂,影响不好。”
话落,她先走了。
姜泞骋很欣赏的看着他,舒亦赐冲他笑了笑,路人都能看出他的尴尬。
上了车,回了家。
路程半个多小时,期间舒亦赐跟姜泞骋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题,从今年多大了,到父母,再到现在做什么。
就连到家都没聊完。
姜茉吵得不行,下车就直奔自己的房间,苏芫还没亲切的问一下,人就往楼上溜。
“你回来不想妈妈啊?”苏芫委屈地抱怨。
“非常想,但妈妈,我现在很累。”姜茉拖着声音回答。
而留在楼下人生地不熟的舒亦赐面对着姜泞骋跟苏芫的一番追问,不知所措的接二连三地喝水。
到最后,因为尿意,暂时躲避了追问,在卫生间里,给姜茉发信息,劈里啪啦的打字,足以代表他的急促:“你快来救救我!”
她回得很快,显然没在休息:“你不是跟我爸说你在追我吗?那这就是你的报应。”
“你行行好吧,早知道,我就不说了。”
“下次悠着点,别动不动就说喜欢我,朋友是我们最好的距离。”
他虽有些不情愿,但也只好同意:“遵命,赶紧来救我。”
姜茉没再回答,不一会,楼梯上出现了“嗒嗒嗒”的拖鞋声,她下楼了。
舒亦赐终于放松地喘了口气,洗了个脸,出了卫生间。
刚出来,姜茉在门口换鞋,督促他:“跟我出去一趟。”
按往常,他定要先问个去哪,而这次,他一声不吭,连忙走到门口。
苏芫担心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
“朋友组织了聚会。”
“是吕鱼吧。”这里关系好的,也就她了。
姜茉点头,门开了又关,一瞬间安静了。
……
热情高涨,烟酒熏陶的夜晚到来了。
两人已经到了,酒都喝了半瓶。
什么都没变,但都是经过时间后的成熟。
吕鱼一看到她就连忙上前紧紧地抱住,仿佛尘埃落定般松了口气:“想死你了,终于回来了。”
“那你可能有些失望,我不想你。”姜茉的恶趣味还是没变,就喜欢逗人。
“没良心。”
吕鱼松开她,盛迟迎了上来,哭唧唧道:“茉啊!你终于回来了,你的离开才让我知道你的好,吕鱼一直欺负我。”
姜茉咧着嘴,被他抱得差点喘不过去,拍着他背,一字一句道:“赶紧松开,要被你弄死了。”
盛迟还是傻乎乎的,连忙松开她。这时,瞥见了她身后的男人,盛迟蹙眉,上前打量:“你谁啊?”
瞬间变了一副样子,吊儿郎当的死样。
吕鱼调侃道:“难道这就是你从国外找的外国男友?”
听到“男友”两字,舒亦赐爽了,低头笑了笑。
姜茉直接揽着舒亦赐的肩膀,挑了挑眉,两人懂了,又是一个跟盛迟差不多的朋友。
“这几年过得这样?”吕鱼开口问。
舒亦赐给姜茉倒酒,递给她,她接过,喝了口,眉头一皱,还是不怎么喜欢酒的味道,她轻松道:“挺好的。”
“我看你瘦了么?是不是没好好吃饭?”唠叨的跟她父母似的,更何况她父母还没唠叨呢。
姜茉不作答。
舒亦赐抢着回答:“一天两顿,而且还不准时吃,能不瘦吗?”
“你回来打算做什么?”
又是舒亦赐说:“她专业课是艺术系,绘画不错,应该是做个自由自在的画家吧。”
吕鱼眯了眯眼,目光聚焦在他身上,接着问:“这几天有什么事吗?”
“她最近没事,刚回来,最重要是休息。”
仿佛她的事他都知道。
吕鱼与盛迟对视了眼,好似有了危机,一个比他们还要懂她的人来宣示主权了。
姜茉笑了笑,侧头看他:“你还挺了解?”
舒亦赐还挺得瑟地挑了眉。
吕鱼灵机一动,又问:“最后一个问题,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这个……”舒亦赐哑口无言了。
这个问题恐怕本人都不知道。
姜茉喝了酒,悠悠道:“春天吧。”
三人震惊地楞了,凑近问:“跟谁?”
“保密。”她起身,去了洗手间。
吕鱼瞬间把怀疑的目光放在舒亦赐身上,质问道:“跟你?”
“我也想啊。但她一直拒绝我的表白,怎么可能是我。”舒亦赐左想右想都觉得不是自己。
“这么说,你是喜欢我们家姜茉?”
“对,我喜欢她。很难看出来吗?”
吕鱼笑了笑,没说话,盛迟接上她的话:“不难,已经把喜欢写在脸上了。”
舒亦赐笑了笑,突然凝重,说道:“她该不会是跟她喜欢的人结婚吧,我追她那时问过她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她承认了,该不会是他吧?”
两人脸色瞬间转变。
……
酒吧的洗手间十有九个是弯弯绕绕的,不正常的样子跟酒吧的格调一模一样。
去的时候很精准的找到了,回来后,头有些晕,绕来绕去就迷了路。
她扶着墙摸索,走到尽头,又拐了个弯,还没站稳,很突然地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胸口坚硬挺拔,怀里的温度却温暖的如暖炉。
头挪了挪,还有些熟悉。
那人楞了一下,下意识虚搂着她,等她站稳,才慢慢松手。姜茉抓着他胳膊上的衣服,缓缓擡头,看到彼此面孔的下一秒,两人都楞了一下。
她眼里的他,轮廓比之前硬朗,好像瘦了不少,头发还是之前一样,眼睛是见到她的惊讶与不知所措。
他眼里的她,她瘦了,眉眼间再也没有之前的笑容,反而多了种成熟的魅惑,也照样让他沦陷。
他情绪多变,半天才哑声道:“你回来了。”
姜茉咧嘴笑了笑,开心地说:“徐为祀,你好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