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赌局
见秦亦沣这幅模样，秦公子知道他已经服了软，便也没有继续刺激他。
秦公子是了解这家夥的性子的，若是逼急了他，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都是怎么想的，那勾栏院馆里的女子究竟有何魔力，让你们置宗族家法于不顾，竟是如此的回护着迷！”
秦公子虽然决定不再继续刺激他，也已决定要离开这里回府，毕竟他已经耽误了许久，再不回去就真的要出事了。
但秦公子却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他，所以临走之前，还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酣畅淋漓的指责他一番。
秦公子满以为秦亦沣对这番话定也是无言以对，那他就可以潇洒的功成身退，大胜而归，可是没想到这一次他却是算错了，那秦亦沣听到他这番话后，竟然脸色大变，面色瞬间就变得狰狞起来，冲着他几乎疯狂的低吼出来。
“你懂什么！柳大家那等九天仙子，岂是你能鄙薄的！玉龙城万千女子，却只有一个柳如烟！在我的心里，她不止是整个勾栏行的上厅行首，还是这玉龙城里最接近九天仙子的女人！”
秦亦沣的脸庞简直扭曲到了极致，他咬牙切齿的对秦公子低吼道，“秦亦尘！你若再辱及柳大家，我便拼着不做这世子，也要与你同归于尽！”
那秦公子秦亦尘被秦亦沣的疯狂吓了一跳，他确实没有想到，在这个疯子心里，那区区歌伎竟然有那么高的地位，不过他很快就甩掉了惊诧，重新稳定了心神，双目一瞪毫不示弱的冲着秦亦沣恶狠狠说道，“跟我同归于尽？哼哼！你大可以试试！看看最后的结果到底是同归于尽，还是以卵击石！”
秦亦沣顿时一滞，面上虽然依然是狰狞扭曲，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紧紧盯着秦亦尘喘着粗气。
“上厅行首？那柳如烟今年年初才于沈楼挂牌，连一次花魁大会还未参加过，哪里来的上厅行首？秦亦沣，哥哥我今年虽然多在宫中，可也不是瞎子聋子，你可别往你那个柳大家脸上贴金了！”
秦亦尘看他这副模样，心下也是松了一口气，他其实也怕这个以暴戾出名的弟弟，真的一使性子跟自己明刀明枪的干起来，不过这一轮交锋他还是侥幸占了上风。
不过虽然占了上风，秦亦尘看他那一副欠揍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出言挖苦了两句，不过他也没敢说太过分的话，只是抓住秦亦沣话语里的漏洞吐槽讽刺了两句。
秦亦尘说出这一番挖苦的话，其实不止是看他那模样讨厌，所以为了出口恶气，他其实是在隐晦的警告秦亦沣——我可是一直盯着沈楼的，你们给我安分点！
秦亦尘常年在宫内不得外出，却对沈楼一个区区歌伎的事情如此清楚，那么对于沈楼的其他事情，他又知道多少？
这就是秦亦尘想要传达给秦亦沣的信息。
不过他的这一层意思，秦亦沣似乎没有听懂，可能他此时方寸大乱，往日的敏捷头脑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大半，秦亦沣此时的注意力，全都关注在了秦亦尘对柳如烟的质疑上。
“你懂什么！柳大家歌艺举世无双，玉龙城内早有公论，背后又有沈楼全力支持，那些燕双飞丶彩蝶衣之流就算也有一些功底，可又如何能与柳大家比肩！这一届的上厅行首，必属柳大家！”
秦亦沣愤怒的低声说着，又喘了几口粗气，为自己方才的口误继续辨别，“如此毫无悬念之事，我就算提前说将出来那又如何！”
此时的秦亦沣，智商已经直线下降，脑海中全是柳如烟，秦亦尘每提一次柳如烟，都让他内心极度敏感，便在那里拼命为柳如烟辩白。
“哼哼！玉龙城勾栏院馆数以百计，必是藏龙卧虎，谁人能称得上真正无敌？我就不信这玉龙城勾栏行内，就没人能胜得过这柳如烟！”
秦亦尘一见他这幅样子，心底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便忍不住想要刺激他两句，“十五弟啊，若是这一届花魁大会，柳如烟竟未得上厅行首，我看你还有没有脸在我面前瑟！”
“你可敢与我对赌！”
秦亦沣显然已经被秦亦尘的鄙视逼到了墙角，他喘着粗气呼哧了半晌，终于开口，却不是什么反驳的话，而是提出了对赌，“柳大家必然问鼎花魁大赛，成为本届上厅行首！若是此事未成，我秦亦沣便……便……”
“你便要怎地？你便要放弃你那世子殿下的尊号不成？！”秦亦尘唇角露出一丝微笑，“我又不傻，才不会跟你打什么无聊的赌！”
说完这句话，秦亦尘转身便要离去，谁知他还未完全转过身，便听见身后传来了秦亦沣那绝望中却带着狰狞坚定的声音。
“好！我答应你！若是你赢了，我便上书官家，放弃我的世子尊号！”
秦亦尘闻言面上不由剧变，他霍然转身，面对着秦亦沣。
此时的秦亦沣，面上的愤怒与狰狞竟已经尽数褪去，只有满面的平静。
秦亦沣双目里藏着无边的火焰，静静地望着秦亦尘。
秦亦尘也静静地望着他。
秦亦尘没想到，这秦亦沣竟然对柳如烟迷恋到了这个地步，竟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他可是知道，当初为了这个尊号，秦亦沣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可是，若是你输了呢？”
秦亦沣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意，“秦亦尘，你是不是也要拿出同等重量的代价，与我对赌呢？或者说，你怕了？”
秦亦尘面上第一次现出了凝重的神情。
对于秦亦沣的决定，说实话他很惊讶，但对于秦亦沣那赤裸裸的激将言语，他却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他此时思虑的，却是很多跟这件事没有关系的事情。
俗话说，牵一发而动全身，很多时候，一个决定便如棋盘上对弈双方的一次落子，如果一着不慎，就有可能满盘皆输。
这一次，对于他秦亦尘来说，既是机遇，也有可能是危机。
那么，对于这个赌局，他到底是答应，还是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