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
波斯百姓在祭司大典当天全部都围在祭坛周围等待祭司开始,身穿黑色华服的夜挽面无表情扫视一周,声音戛然而止,静的诡异。
“波斯王到。”
宫人一声喊打破了寂静,波斯百姓纷纷下跪行礼,“恭迎波斯王。”
夜挽弯腰示意,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夜挽从不对人下跪,即使是帝王。
“免礼,夜挽,祭司大典就开始吧。”
“是。”
波斯王携带梦妃,蝴蝶美人跟在其后,入座后祭司大典正式开始。
“天哪,那是不是顾琪左,她怎么敢穿那种衣服!”
“嘘,小点声,我听说啊,在波斯出现了文国的奸细,就是跟在顾琪左身边的侍女。”
“祭司大典为什么顾琪左会参加啊?”
“就是啊,她一个秦国人,怎么参加我们波斯的祭司大典啊?”
波斯百姓的悄悄话越来越大声,更有胆大的直接开骂,“顾琪左是何居心,胆敢玷污波斯的祭司大典,快点滚下去!”
“对,滚下去!”
顾琪左穿着大红的抹胸礼服美艳不可方物,隐隐约约露出纤细的小腿,小巧圆润的胸部,腰间的收束将身材完全显现出来,配上现在惊诧无辜的表情,仿佛是无暇的美玉,淡淡的透露着光泽吸引着他人的眼球。
祭司大典在夜挽冷静的指挥下继续,鼓点声响起,顾琪左站在祭坛边进退两难,往后是愤怒不已的波斯百姓,往前就是一脸难以置信的波斯王。
顾琪左低下头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胸口气闷,到底是谁在陷害她,那个侍女送来的衣服,宫人传她来祭司大典。
顾琪左擡头,宫人依旧面不改色的在波斯王身边伺候,波斯王皱眉担心的看着她,向她摇头示意先不要惹事。
顾琪左轻扯嘴角淡笑,转身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跟我过来。”
金吉拉带着面具拉着顾琪左的手揽住顾琪左的腰部将顾琪左带上祭坛中央。
波斯百姓倒吸一口凉气,就连波斯王的心跳也慢了一拍,只有夜挽一个冷冷的目光过去,打鼓人打个哆嗦继续敲鼓。
“金吉拉,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嘘,跳舞。”
跳舞?顾琪左被金吉拉带起脚步,是她和蝴蝶排练的舞蹈!
顾琪左稳住心神全身心投入到舞蹈当中,虽然她的舞蹈天赋不佳,但是有蝴蝶这个舞蹈大神教她,还是可以入眼的。
金吉拉穿着裹金边的白衣,和顾琪左的大红色很配,两人跟着鼓点翩翩起舞,发衣缠绕间已经分不出你我。
金发蓝眸的男子和黑发黑眸的女子舞步交错,东方和西方的和谐美,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蝴蝶观看的激动不已,那是她和顾琪左一起改编的舞蹈,她和顾琪左练习时并没有现在的震撼感,这只舞蹈要男女一起跳才会有生命力。男性的阳刚霸道,女性的温柔细心,将舞蹈的精粹演绎到了极致魅力。
夜挽目不斜视的配合他们进行祭祀工作,三人相辅相成,严肃的祭祀工作和热烈的舞蹈完美融合在一起,更显隆重。
一支舞结束,祭坛下仍旧鸦雀无声,不知从哪里响起的掌声,瞬间掌声连成一片,吞没鼓点的声音。
顾琪左扶着金吉拉的手喘息,悄声问道“你是怎么会这支舞的?”
金吉拉挑眉满不在意道“我是天才啊,不要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顾琪左感到了波斯王炽热的目光,平覆下心情平静的和波斯王对视。
波斯王移开目光,宣布,“各位,今年的祭司大典是我和祭司大人共同商议的,是为了庆祝顾易小殿下的降生,穿华丽的红衣跳舞,寓意波斯胆大无畏,繁荣富强。”
“没错”夜挽接着道“波斯需要不断的发展进步,这次祭祀的改变就是波斯一个新的开始,改变就需要摒除陈旧封建的观念,不断注入新的生机,就如同舞蹈一般,奔放豪迈不拘小节。”
台下波斯百姓满意惊喜声不断,所谓百姓还是愚昧些的好,只需要赋予他们理想和信仰,领导者就可以将其有序管理从而获得强大的力量。
“阿嚏。”
天气有些冷,顾琪左为了参加祭祀大典忍冻穿上神秘礼服却不想是个陷阱,想要除掉她的目的如此明显,那么会是她么?
顾琪左目光搜寻梦妃的身影,梦妃正在给波斯王倒酒,笑意盈盈的娇憨模样像是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波斯王突然起身向台下走来。
顾琪左第一个念头就是逃走,馀光看到宫人手中的披风时有些意外,慌神间波斯王已经来到顾琪左的面前。
“天气冷了,注意身体不要着凉。”
波斯王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亲自为顾琪左穿上披风,柔软厚实的布料挡住袭来的冷风,顾琪左抓着披风小声道“谢谢。”
波斯王官方式微笑,退后一步保持礼貌的距离,“一起喝一杯。”
是命令,不是询问。波斯百姓的眼睛都在看着,顾琪左应了一声跟在波斯王身后,一步步走上台阶,和梦妃一左一右坐在波斯王身边。
“顾姑娘,刚才的舞蹈好新奇,这是顾姑娘创作的吗?”
梦妃轻声细语的询问,顾琪左也微笑,“当然不是,这是蝴蝶创作的舞蹈,我只是提供了一些看法。”
“顾姑娘谦虚了”蝴蝶喝了几杯酒脸颊微红,笑道“多亏了顾姑娘提供的舞蹈动作,蝴蝶才会想出这只舞。”
宫人已经替顾琪左倒好了酒,波斯王端起示意,顾琪左连忙拿起酒杯,“波斯王,我敬你一杯。”
顾琪左一口饮尽,未想这酒和别处不同,喉咙里火辣辣的,顾琪左呛出眼泪,古代怎么会有这么烈的酒?
波斯王大笑出声,“喝的好。”
顾琪左陪笑,波斯百姓瞬间被波斯王的笑声感染,气氛开始活跃起来,顾琪左可以看出来,波斯王笑不达眼底,纯属是为了调动气氛。
衣服的事情要不要和波斯王说呢,顾琪左有意无意的看向一直维持笑容的梦妃,梦妃向着顾琪左的方向笑的更加灿烂。
“波斯王,我身体不适,先离开了。”
波斯王随意挥手,似是不耐烦了。顾琪左知道波斯王是在保护她,波斯大臣时刻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仿佛顾琪左就是毒蛇猛兽。顾琪左抿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悄声离开。
鲁斯亚从头到尾都没有和顾琪左说上一句话,肤色黑了,身体也强壮了,金吉拉摘掉面具回到鲁斯亚身边。
“鲁斯亚殿下,我跳的怎么样?”
“很好。”
“那……顾琪左呢,你有没有被顾琪左惊艳到?”
金吉拉笑眯眯的凑近鲁斯亚的小黑脸。
“……滚!”
鲁斯亚一脚踹过去,金吉拉一手端起酒杯一手随意放在鲁斯亚的小腿上便制住了鲁斯亚乱动的脚,仰头将酒喝完,叹息道“好酒。”
顾琪左已经离开了,鲁斯亚收回目光,顿时感觉无趣。
“鲁斯亚殿下,能告诉我为什么不想让顾琪左知道是你帮她吗?”
“这酒确实不错。”
鲁斯亚装模作样的咋吧小嘴,转过头去故意不看金吉拉。顾琪左,你救了我父王,我帮你一次,算是扯平了。
祭祀大典结束后便到了宛莲行刑的日子,由夜挽亲自主持。
宛莲蓬头垢面被押上邢台,唯有一双眼睛还是亮晶晶的,刑司吓了一跳,“你竟然装疯!”
宛莲嗤笑,“蠢货!”
唯有夜挽面不改色,不紧不慢的指挥着,宛莲的目光胶住那个熟悉的身影,眼眶不觉湿润了,“夜挽,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夜挽不为所动,面无表情的路过。
宛莲焦急道“这是我最后的愿望,夜挽我就问一句话!”
宛莲挣扎着想要引起夜挽的注意,侍卫一脚踹向宛莲的肚子,宛莲惨叫一声在地上打滚,她浑身上下都是伤,轻轻一碰便疼的她直吸冷气,如今她要是再不说就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你问。”
夜挽停在宛莲面前,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她。
宛莲苦笑,“告诉我,你是怎么拦截到我的信。”
“什么信?”
夜挽皱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就是波斯王手中的信,我认识信封,那信封除了我们没有人知道,那是我给乐页延的信。”
夜挽表情有一丝改变,“信封是我做的,里面不是你的信。”
“不可能,那信封你怎么会知道!”
“两年前我去过秦国。”
“你见过乐页延,你究竟是谁?”
“祭司大人,时辰到了。”
夜挽回到座位主持,“开始吧。”
“夜挽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那信封你怎么会知道……呃。”
宛莲头被夹住,只等刽子手把刀挥下。
她被波斯王骗了,用夜挽伪造的信封,宛莲心里不甘,到头来她什么也没有得到,她爱的两个男人爱着同一个女人,多么可笑,多么可悲……
宛莲努力扬起头来,脖颈处被木头上的倒刺割破,夜挽距离邢台很远,宛莲看不清夜挽的表情有些失落,但她相信夜挽一定可以听到她的话。
“夜挽,我爱你……”
阳光聚集在锋利的刀剑,刽子手大喝一声挥下大刀,宛莲微笑闭目,眼角处留下了最后一滴泪水。
“好!”
喝彩声响起,波斯百姓雀跃欢呼,夜挽公事公办,工作完成立刻离开。刑司笑嘻嘻的靠近乎,“辛苦祭司大人了,不知祭司大人要不要到寒舍喝杯茶?”
夜挽冷冷一瞥面无表情的走了。刑司吞吞口水提前感到了冬季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