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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都市 > 至死迷她[快穿] > 62. 加更9感谢支持 他被生生折断了脊梁骨……

丰恂想起了当年,那场赏花宴,也是他人生转折的开始。

时光太过久远,但记忆却仍日久弥新,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原来将那日的细节记得那般清楚。

他记得他穿着一件绛红色长袍,坐在上首,和其他世家公子如往常般谈论着诗词歌赋,计划着哪日骑马去城外狩猎,输了的人又该如何如何。

说到兴起处,肆意的开怀大笑,毫不顾忌旁人眼光,以及对岸女眷们似有似无的打量。

这样的场合,对从小就是天之骄子的丰恂而言,早已习以为常,甚至每次他都比主人家还精贵。

无论是王侯将相,还是皇宫内院,只要他在,他就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因为当时的皇上、他的亲外祖父,没有儿子,只有他娘长公主一个女儿。

而他的父亲还是军功赫赫、掌管十五万大军的闻远侯。

丰恂自五岁起就长在外祖父膝下,受他精心教导,宫中有专门留给他的院子,起居用度、侍候的人数一应按照皇子规格而办。

他们都说,他很可能就是未来的太子、乃至天子。

他曾一度也那么认为,直到后来一桩又一桩的事情发生,彻底将他从内定的储君位置上生生拉了下来。

丰恂垂眸,掩住眸底骤然升腾起的戾气。

第一桩,便是毁了他的名声,让他背上骄奢淫逸、恣情纵欲、抢夺表兄心上人的恶名。

当时京中关于瑞王心仪国公府三小姐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他也的确是进宫求了先帝请旨赐婚。

先帝应允了,只是还没正式下诏,随后不久,就出了他和三小姐被当众撞破“奸情”的事。

婚事自然不了了之,先帝狠狠训斥了他一顿,为了补偿瑞王,又将一心腹重臣之女指婚给他,也就是当今的皇后。

当时事情发生时,丰恂其实有些迷糊,他只知道自己在喝了几杯酒后就有点头晕,暂且回了厢房休息,而后身体忽然变得异常燥热,□□难以自控,正强自忍受之际,有人轻轻唤他:“世子?”

声音怯怯的,带着颤音,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

丰恂挣扎着睁开一只眼,**烧得他意识一片模糊,只能隐约瞧见前方正站着一个身穿粉裙的女子。

那是当天宴会主人家丫鬟的统一服饰。

那时候他是怎么想的?他以为是哪个心大的丫鬟想要爬床,又气又恼,简直恨不能直接拔剑杀了那人。

然而,药性实在太过强烈了,别说动手,便是脑子也昏昏沉沉。

后面的记忆就像蒙上了一层阴影,朦朦胧胧看不分明,等他再有意识时,却听门外响起了一片嘈杂,有人高声喊着:

“我刚才见三小姐往这边来了,估计还在里面躲着呢,等我去把她捉出来。”

随即便是一群女子的嬉笑声,七嘴八舌,丰恂听不太清,但他明白今日估计是着了谁的道,无法脱身了。

果不其然,女子们推开了门,紧接着事情一发不可收拾,长公主之子、闻远侯世子与国公府三小

姐在赏花宴上偷情的消息转眼传得人尽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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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禁足在了家中,再出来时,只听闻三小姐已经嫁人,且随着夫婿去了江南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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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当事人走了一个,丰恂也低调了很多,京城风流韵事众多,人们热闹了一阵,很快便谈论起了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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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以为事情差不多该到此为止,却不料还有第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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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恂握紧拳头,独坐半晌,直到天色忽然变暗,风也越来越大,眼见着就要下雨,他才抬起手。

石砚连忙上前,扶住了他身后的座椅把手,后退、右转,木椅的齿轮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丰恂直视前方,没有看不能动弹的双腿一眼。

名声有瑕,并不能对他造成多大的妨碍,顶多让他有些恶心。

文人士子的嘴是刻薄了点,可只要先帝不在意,谁都拿他没办法。

直到他从马背上摔下来,摔断了双腿,被太医认定再也站不起来后,他的人生才算是真的被毁了。

那段时间的痛苦、愤怒、迷茫,如今想来,仿佛历历在目。

从昏睡中醒来,感受不到下肢的一点知觉,他不可置信、惊慌失措,不顾旁人的阻止,一次次疯狂的拍打着双腿,然后一次次摔倒在地。

狼狈、不堪,像是生生被折断了脊梁,再也找不回过往的一点傲骨。

很长一段时间里,丰恂最希望的不是腿能治好,而是时光可以倒流,让他干脆死在那场意外中。

那样他就永远还是那个骄傲肆意的少年郎,是众人仰望的世子,而不是受他们怜悯惋惜的可怜虫。

更不会明明知道谁是幕后之人,却拿他毫无办法,只能看着他一步步越走越高。

不过没关系,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一时的得意不代表能一世得意。

丰恂仰头遥望某个方向,眸光平静无波,这是他用一双腿得到的人生教训。

刻苦铭心,永不敢忘。

“世子,回府吗?”石砚问。

“去慈济寺。”丰恂想起那只曾突兀伸出的左手,眼神暗了暗,“再去查查夏家。”

“夏家?”赵嘉平回身,柳眉轻蹙,“查夏家做什么?”

“听闻小侯爷在天门山遇到了刚上京的镇国公世子和夏家表小姐,可能……”梅香斟酌着语句:“可能一时想起了从前。”

从前?

赵嘉平面色淡了淡,有些兴致阑珊:“是卫诗那丫头的孩子?”

国公府三姑奶奶正是闺名一个“诗”。

“是。”

“当年不问,怎么现在又关心起来了?人都死了十几年,不会是这会才觉得愧疚吧?”赵嘉平哼笑。

当年的事只要心明眼亮,都能看得懂里面有猫腻,恂儿即便再急色,也不会在别人家就干出那种事,况且之前从未听他提起过什么三小姐。

可是谁让他身上涉及到的利益太大,大到别人恨不能除之而后快,而卫诗恐怕也是招了别人的眼,这才将两人一起凑成堆了。

事出后,她也曾提

过纳她进门,只不过不知是国公府的意思,还是她本人不愿意,总之最后给拒了。

拒了就拒了吧,赵嘉平并没有多在意,哪里想得到后面发生了那场祸事,直接让恂儿成了废人。

不但与皇位失之交臂,连生活自理都比较困难。

这些年赵嘉平偶尔想起时,也会有点后悔,早知道就该娶了她进门,也不至于恂儿身边至今空落落的,连个贴心人都没有。

倒不是说娶不到妻子,以他们家的门第,放低要求,有的是人上赶着送女儿。

她提过几次,可丰恂不应。

他将自己封闭起来,谁都不见,甚至整日整日的听不到他说话。

“孽障啊。”

赵嘉平重重叹了一声,闭上眼靠在软枕上。

“殿下放宽心,小侯爷心里有数。”

梅香跪在榻上,轻柔的按捏着她的太阳穴,面上却有些犹豫不决。

“怎么?”

赵嘉平睁开眼瞧她,“有事不好对本宫言?”

“奴婢不敢。”梅香赶紧放下手,就要请罪。

“行了,有话就说,别来这套。”赵嘉平不耐。

“是夏小姐的生辰……”梅香以手挡唇,附在赵嘉平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赵嘉平猛地坐直,“你是说?”

“奴婢不敢妄自揣测,只是想来身为父母应当没有不爱护自己孩子的,可那夏大人偏偏要将嫡长女许配给一个不能人道的商家子,着实令人有些费解,好似……”

好似她不是他的孩子,而是仇人,不然为什么要这么毁她?

后娘肯定有从中作梗,但是只要夏大人还有一点理智,就不会答应这门婚事。

除非,他特别讨厌这个女儿。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让亲生父亲这么怨恨?

梅香不敢往下想,可赵嘉平却眼睛一亮,立马就要趿鞋下榻。

“那孩子现在还在天门山上?”

“是,可是天色已晚……”

“无碍,慈济寺那么多厢房,总有本宫住的地方。”

这不是有没有地方的问题……

梅香有些哭笑不得,这么多年了,长公主殿下竟还是这般风风火火、想到就要去做的性子。

“低调点,不要让别人发现。”赵嘉平吩咐,那孩子还未进京,不好让她现在就吸引太多的注意。

再说,到底是不是她所想的那样,还得再看看,万一不是,岂不是要闹了笑话?

至于如果真是……

赵嘉平敛眉,如果真是,那她就是恂儿唯一的子嗣,她必是要倾尽全力将她护好了。

恂儿曾拥有的,她要有。恂儿不曾拥有的,她也要让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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