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某个地方,茂密的丛林间,阳光同样灿烂,不过大多都被树冠挡住,只有零星的几点光斑洒落下来,映在人的脸上明明灭灭。
一行身着迷彩服、头戴绿色头盔、看不清面容的人悄无声息的从林间穿过,他们弯着腰、手持冲锋枪,一边警惕的四下张望,一边小心翼翼前进。
忽然一阵轻微的扑棱声传来,众人立马顿住脚,枪械上膛,齐齐瞄准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秒……十秒,鸟儿从枝叶中飞出,挥舞着翅膀飞往高空,不一会便消失无踪。
“是鸟!”刘铁柱松了口气,“吓死老子了。”
“这就要吓死了?你小子胆子也太小了。”
“是被媳妇吼怕了吧哈哈。”
其他人也纷纷放低了枪,紧张过后终于有点闲心说笑。
“去去去。”刘铁柱呸他们,“那叫怕吗?那是尊重,懂不懂?”
“切!”嘘声一片,怕老婆就怕老婆,还扯什么尊重?
刘铁柱懒得理这群连老婆都没有的人,转过头看向一直未说话的某人。
“连长,这里看样子并没有危险,要不咱先休息下吧,兄弟们也该累了。”
周楠泽左右四顾,眉头始终皱着没有松开,心里莫名有丝隐忧一直挥之不去。
“连长?”
刘铁柱奇怪的上前一步,周楠泽耳朵动了动,突然面色大变,“趴下!”
喊出口的瞬间,人已经朝着他扑了过去。
轰隆一声,寂静的山林震了震,火光冲天,似要连天空都染红。
“啊!”吕怡猛地直起身,呼吸急促,心脏都感觉要跳出胸腔。
她按住胸口不停喘息,眼里还带着几分惊恐,怎么又梦到这个了……
她坐了会,准备下炕穿鞋喝口水,余光瞄见墙上的日期,动作不由一顿。
竟然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吗?
她望向窗外,天际隐隐泛出了白,天快亮了,等到天亮就会有人来报信……
这么一想,吕怡再没了半点睡意,呆呆的坐在炕上,脑海里思绪纷杂,乱七八糟。
直到天光大亮,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地面,门外传来杨秀骂骂咧咧的声音:
“还不起?你看看谁家闺女有睡到现在的?早下地的下地,做饭的做饭了,再瞧瞧咱家这个,日晒三杆了连影子都没见,我真是养了个活祖宗!”
吕怡听得烦躁,干脆一掀被子,“来了来了,天天骂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想不被骂,你倒是勤快些啊!”杨秀推开门,利落的放下一盆衣服,“也不指望你干啥,去把这些洗了行吧?”
“……今天不行,我有事。”
“你能有啥事?”
吕怡看着外面,“等消息。”
等周楠泽受伤、不得不退伍回家的消息。
然而,她从早等到晚,又从天黑等到天再次亮起,日复一日,直到快要过年,她仍是没有等来她记忆中的消息。
吕怡站在自家院子里,先看了看左边
的封家,封骁如今把副业队干的风生水起,社员提到他,再不是摇头嫌弃,而是满口称赞。
因为他给所有人带来了实打实的利益。
她又看向右边的周家,周楠泽没有受伤,依然做着他的连长,依然是众人眼里的好女婿,就连周家那一堆麻烦也给提前解决了。
处处都和她的“前世”
不一样。
吕怡愣愣站着,只觉胸口好似破了个大洞,吹得她透心凉。
*
“凉吗?”
刘铁柱忍不住一眼又一眼的打量身旁的姑娘。
“这里海拔比较高,比其它地方确实要冷一些。”
夏沁颜微微一笑,“还好,不冷。”
她穿着深蓝色毛呢大衣,内里搭配白色毛衣,露出最里面的衬衫领口,脖子上围着一条格子围巾。
头发扎成一股,斜在一侧,发尾以丝巾系紧。整体打扮并没有特别出格的地方,可就是让人感觉特别好看、特别时髦。
她个子高、身段又好,面容更是比电影明星还白皙精致,走在路上犹如一道发光体,吸引着所有人的注意。
刘铁柱收回视线,终于明白他家连长为什么面对文工团团花的追求都不动心了,敢情是藏着这么个大美人!
若不是这次意外受伤,恐怕他们还都无缘得见。
他想起那次爆炸就心有余悸,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如果没有连长,他估计不死也残。
幸好老天保佑,让他们都侥幸捡回一条命。
“你别担心,连长的伤不算特别严重,只要好好休养,后续也不会留下后遗症。”刘铁柱宽她的心,“连医生都说他是有大福气的人。”
离爆炸那么近,居然都没大事,也只能用福气来解释了。
夏沁颜点头,掩下唇角那一丝笑意。
“就是这了。”刘铁柱走到一间病房门口,刚要推开门,就听里面传来一道嘹亮的男人嗓音,即使隔着门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小周啊,你看你这一受伤,小魏同志多着急,听说都急哭了,要不是被同事硬拉走,这会恐怕还守在外面等着你醒,这份心意你可要好好珍惜。”
额。
刘铁柱迅速瞄了眼夏沁颜,连忙出声打断:“连长,你快瞧瞧谁来了!”
房门打开,里面的人不约而同望过来,刘铁柱笑着让开位置,夏沁颜在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淡定向前一步。
“周楠泽。”
她的声音清清淡淡,不算软糯,不带多少起伏,却自有一股说不出的韵味。
周楠泽倏地睁大眼,下意识就想坐起身,却不想牵动了伤口,疼得面色都有一瞬的发白。
“别动。”夏沁颜走过去,轻轻按住他的肩膀,“好好躺着。”
“……你怎么来了?”周楠泽乖乖躺了回去,眼睛却始终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神情似惊似喜,还透着几分不敢置信。
好像从没想过能在这里见到她。
“两个月没信,过来看看。”夏沁颜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视线在他身上扫视一
圈?(小_?说)?[(w.)]?来?小_?说?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w)?(),
“如果不是打了电话(w)?(),
还不知道你出事了。”
“对不起。”周楠泽忙不迭道歉(w)?(),
“任务来的太突然(w)?(),
信都没来得及寄出去……”
后来受伤昏迷了几天,再醒来就是在医院,想动也有心无力。
“再没有下次了。”他向她保证。
那一脸急切的模样看得刘铁柱啧啧称奇,都说他怕老婆,以他看他们连长可比他怕多了。
“媳妇”还没说什么,他就又是解释又是道歉的,忒怂!
“咳。”书明辉清了清嗓子,一怼刘铁柱,悄声问:“这位是?”
“连长的心上人。”刘铁柱以手挡着唇,状似说悄悄话,实则音量周围几人都能听见。
“就是天天给写信的那位。”
周楠泽每日都要写信,一有时间就会去收发室问有没有他的信件,在连队里并不是什么秘密,但是对象是谁却没有人知道。
一开始他们还好奇打听过,不过周楠泽什么也不说,信件又寄的多、回的少,久而久之,大部分人都认为是他剃头挑子一头热,不然他也不至于费心想给他“拉郎配”。
书明辉又咳了咳,偷眼打量床边的大美人,忍不住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那啥,弟妹啊,我不会说话,刚才都是瞎说的哈……那个,我突然想起来连队还有事,我先走了、先走了,你们好好聊!”
他脚底抹油的遛了,其他人见状互相挤挤眼也跟了上去。
“我也有事,连长,回头我们再来看你。”
不到一分钟,原本热闹的病房里就只剩下了周楠泽和夏沁颜两人。
“你别误会……”周楠泽想解释,话一出口突然顿住了,莫名感觉这句话有点耳熟。
夏沁颜瞥他一眼,拿过床头的苹果和刀,周楠泽顿时什么想法都没了,连忙接了过来。
“我来。”
夏沁颜也不争,就那么看着他有条不紊的削着苹果皮,直到一整个苹果削完,皮都没断,整整齐齐摆在那,竟还有点好看。
就像他这个人,似乎做任何事都能做得很好。
“疼吗?”她突然问。
“不疼。”周楠泽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她,笑容浅浅,却足够温柔。
你能来看我,还问我一声疼不疼,即使天大的疼痛也都不疼了。
因为有你在,足以抚平我所有的伤痛。
“夏同志。”他坐直身体,终于有机会将那句藏在心里很久很久的话完整的说出来。
“我想正式向你提出请求,我们以结婚为前提交往吧,我向祖国发誓,此生定护你、爱你,永不背弃。”
我的青春给了国家,往后余生只想给你,做你永远的兵。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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