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这只有一万八了,麻烦您先帮我外婆做手术吧。”
童惜冒雨跑进医院,把自己身上仅有的一点积蓄拿了出来。
这些钱,还是之前保险公司赔的。一共八十几万,已经给外婆治疗了两个月,只剩这一点点了。
然而医生只是摇头:“不行啊苏小姐,这点钱连一次全身清创的费用都不够。你再想想办法吧。怎么也得先凑个十万块过来,我们才好申请安排手术啊。”
十万块……
这对于现在的童惜来说,简直是一道天堑鸿沟了。
可是,看着病床上浑身焦黑,心跳微弱的外婆,童惜只能坚强地擦了擦眼泪。
“医生,再给我点时间行么?我去想办法凑钱。”
离开了医院,童惜精神恍惚地来到市中心的步行街上。她手里倒是有十万块钱的,可那是洛寒川给她的生活费。
刚才为了救急,她自作主张先垫了进去。
那么接下来还要买菜吃饭交水电费,总不能回去再跟那个冷面罗刹一样的男人开口吧?
不行,她得赶紧想个办法,把这笔钱先填上。
童惜记得这边有一家老字号的当铺。自己浑身上下,大概也就只有那个东西能值点钱了。
童惜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帕子,一层层打开,里面是一枚通体清翠的碧玉锁。
她并不知道这东西是哪来的。从有记忆开始,就随身带着。
她问过外婆,得到的答案是祖传的,从小就给她带在身上的。
但童惜总是觉得将信将疑,因为在她缺失的记忆里常有些模糊的片段。依稀有个漂亮的男孩子,亲手将这块玉锁交给她的。
他对她说:“等我回来,等我们再相见的时候,我娶你做新娘。”
如今,童惜已经是别人的新娘了。那些飘忽如梦境的承诺,大概只是儿时一场游戏吧。
童惜难过地想。
“玉是上上品没错,只是现在只有一片,不成对,价格要打折扣了。”
当铺掌柜拿着玉锁看了又看,摇头咂嘴道。
童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看老板那失望的眼神,顿时紧张了起来。
“老板,我只是急着用钱,麻烦您行个方便,等我有钱了肯定要赎回来的。“
“就十万块吧。每日万五的利,期限一个月怎么样?“
“好,好,就十万。我要现金。“
“那行吧,我给你开单子。不过,以后你要是能把另一片玉锁也找到,我还收哈,价格至少翻个七八倍了。”
童惜可没听进去那么多。只自顾自地想,不管怎么说先把医药费续上,回头再跟苏家讨公道。等拿回了那两百万,再把这块玉锁给赎回来。
***
洛寒川开了一下午的电话会议,关上电脑时已经是晚上了。
高斌进来汇报,说童惜傍晚的时候接了个电话就跑了出去。他怕有闪失,专门叫人跟着她。
“大少爷,之前您吩咐我的事,我已经查到了一些消息。大少奶奶的外婆名叫郑含芝,三个月前,在叶城远郊经营的一处药植园失火,她被烧成了重伤。目前正在叶城中心医院烧伤整形科的重症监护室里。
大少奶奶从小跟这个外婆相依为命,为了医药费,不得不去找她的生父苏立峰,用替姐姐苏婉怡出嫁为条件,希望父亲能为她外婆提供治疗援助。但没想到......”
洛寒川眉头一皱:“没想到什么?苏家反悔了?”
高斌点点头:“您跟大少奶奶成亲的第二天,二少爷房里有个女佣不小心溺水。可能是有人传话失真,被苏家人误以为大少奶奶受了诅——”
大少爷克妻这件事,高斌觉得不太好提。
然而洛寒川并不以为意,“说下去。难道你不敢说,别人就不议论了?”
“是。”
高斌继续道,“苏家人可能以为大少奶奶已经出意外了,于是收回了预缴的医药费......”
洛寒川的眼底抹过一丝冰寒,唇角微微一勾:“还有这种事?”
人都嫁进来了,就算是阿猫换阿狗,又怎样?
他洛寒川的妻子,是可以被人这样欺负的?
童惜从当铺出来,直接去了苏公馆。
路上,她分别打了父亲苏立峰和继母王璐瑶的电话,始终是怪异的忙音。
她这才明白,自己的手机号多半早就被他们给拉黑了。
于是童惜只能边走边问,找到别墅区里的苏公馆时,已经快八点了。
守门的两个保安并不认识她,只把警惕的目光在童惜身上扫了又扫,然后不客气地询问道:“你谁啊?开口就称我们老爷夫人的大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