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惜轻轻叹了口气,“我失忆以后,总是会有偏头疼。外婆在的时候,帮我进针,会有些缓解。可惜我功夫还不到家……有时候疼的厉害,只能靠吃止痛药。”
“小童,你是说林老师她已经……”
沈皓清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童惜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她当然知道在针灸的过程中情绪不能太激动,可是说起外婆悲惨的遭遇,她还是忍不住落泪。
沈皓清听完,亦是唏嘘不已。
他将银针一一收拔,将童惜扶起来。
“真没想到,小童你竟然会经历这么多……什么时候有机会带我去看看林老师吧?”
沈皓清看着童惜的眼睛说。
童惜点点头,抹去泪花,“嗯,只是我外婆现在已经不认识人了,而且身上伤得很严重……不过现在已经有了很好的治疗条件,等外婆醒了,我们一起去看她。”
沈皓清想了想,“所以,你是为了帮林老师治病,才嫁给洛寒川的?”
童惜心头一怔。
原本她是可以点头承认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动机和缘由在与洛寒川朝夕相处了几个月后,竟然变得有些模糊了。
“我……”
“好了,不说了。”
沈皓清站起身,一边收拾床头的医药盒,一边说,“你突然头痛难禁,又赶上塞车,我想去医院太麻烦,就搭了你的脉,然后带你来了这间酒店。你这个偏头痛,倒是不太像物理损伤引起的,反而有点像是精神压制的后遗症。总之,如果再有状况,随时来找我。”
“我……谢谢你皓清哥。”
童惜咬了咬唇,郑重感激道。不过她宛实没有想到,身为国外著名医学院的高材生,沈皓清也能有一手这么高超卓绝的中医术。
之前自己在为洛寒川治疗腿伤的时候,一想到最后面一个疗程的下肢针灸,她就头痛不已。她生怕自己的技术还不到家,不小心再把洛寒川给扎坏了。如果,是沈皓清来帮忙的话……
想到这里,童惜心中洋溢一丝苦涩。
那个男人,不分青红皂白把自己扔大街上了,自己还要苦心孤诣给他想办法治病?真是吃饱了撑的!干嘛要管他啊!
“小童,饿不饿?一起吃点东西?”
沈皓清问童惜。
童惜心里正不爽着呢,想着要么干脆就答应人家好了。一则跟多年未见的朋友吃个饭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二则还能顺便气气洛寒川。
然而就在这时候,童惜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是高斌的号码?
童惜赶紧接听:“喂,高助理?”
“大少奶奶,您在哪呢?”
听高斌的声音好像很急切,童惜下意识看了沈皓清一眼,后者识趣转过身,轻手轻脚地收拾医药包,并不出声。
“我,我和朋友在一起说……说些事。”
“您快点回来吧,大少爷突然吐血昏倒了!”
“什么!”
童惜大惊失色,“你,你等我,我马上就赶回来!”
说完她挂断电话,拔腿就往门外跑。
“小童!”
沈皓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跟着追出去。
可是童惜根本连一句解释都来不及,直接跳上了一辆刚下完客人的出租车。
高斌蹲在院子里,一边撸猫,一边意味深长地看着手机暗下的屏幕。
他是脑子给驴踢了才会跟童惜传达洛寒川的话——说你要回来就回来,不回来就永远别回来了?
身为一个年薪百万的高级特助,他最知道怎么神助攻了。
“寒川!寒——”
砰,一声。
童惜闯进卧房,然后直勾勾地落视在了洛寒川那一身水汽未干的裸*上。把这刚洗完澡的男人,也着实吓了一大跳。
“寒川,你……你……”
童惜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脑袋一下子乱了。
什么情况?高斌不是说他昏倒了么?
看到童惜气喘吁吁,满头汗水。洛寒川眉头微蹙,“你干什么?”
“我……”
童惜脸色骤烫,无奈却怎么也移不开目光。
洛寒川站在蒸蒸的水汽外面,一手拄着手杖,一手压着腰间的浴巾。
两条悠长的人鱼线掖在腰下,水珠烫过他伤痕累累的胸腹。
陈年的疤痕已经褪去了鲜艳,沉淀出暗色的纹理。
这是童惜第一次见到洛寒川的身体。
因为昨天晚上,灯是熄的。她只记得自己意乱情迷之际,手掌抚摸过他的每一寸肌肤,那些嶙峋的疤痕,让她好奇又心疼。
“看够了没有?出去!”
洛寒川冷冷睨着她,转身提起浴巾。
背上那些伤疤,同样纵横交错。精窄的腰臀,同样让童惜面红耳赤到移不开眼。
“我……你没事吧?高斌说你病发昏倒了……难道,你是故意骗我回来的?”
童惜咬了咬唇,红着脸说。
“你说什么?”
洛寒川深吸一口气,“高斌!”
院内哪里还有人影?早出去遛猫了。
一看洛寒川这个反应,童惜大概也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的脸更红了,简直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我,那……那既然你没事,我先出去了。”
可就在童惜想要转身逃掉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滑倒的响动。
“寒川!“
童惜甩开脚步冲进去。
洛寒川的双腿还不能维持太久的站立。独立洗澡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会儿可能是因为地上有水,他的手杖滑了一下。
“当心!”
童惜扑上去扶住他,可小小的身子负重起来十分吃力。
眼看就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她随手抓住浴巾,胡乱一扯——
哗啦一下,春光乍泄。
童惜惊慌万分,立刻用双手捂住眼睛,一张小脸已然烧成火红色。
洛寒川又好气又好笑,故意慢吞吞地围上浴巾。
“少见多怪。”
“我……我哪有!”
童惜不服气地咬嘴唇,“我是学医的,我什么没见过!啊——”
话音未落,她便被洛寒川一把推在沙发上!
下一秒,她总算知道自己这句话有多么的触龙逆鳞了。
男人沉重的身体覆压上来,水汽交错着沐浴的香氛,整个卧室的气氛竟然无比旖旎。
“你再说一遍。”
洛寒川的眼眸充满赤色,童惜战战兢兢地缩在他的桎梏下,哪里还敢再逞口舌之快?
“我……洛寒川你放开我啊……”
“放开你,你再跑到别人的圈套里,我上哪捉你回来?”
“我没有,洛寒川你别这样……啊……”
“闭嘴!”
疯狂的亲吻像一场霸道的骤雨狂风,洛寒川并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是出于一种什么心态,越是看着这个小女人战栗无措的样子,就越是忍不住要做弄她,占有她。
一整天的时间里,他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昨夜她在他身下承欢祈求的样子,无时无刻不像蛊一样侵袭着他的大脑。
让他几乎中了毒,上了瘾。
不由分说地把这个嘴硬的小女人折腾了一番,洛寒川这才心满意足地从沙发上起身着衣。
这初识人事的小丫头也太不经折腾了,弄几下就能昏半天?
洛寒川看了童惜一眼,然后俯下身去,吃力将她抱回床上。
啪嗒,一只小皮鞋掉在地板上。
洛寒川的目光一紧,循着皮鞋里淡淡的血迹,眸子落在童惜那双磨得有皮没毛的足跟上。
想起白天将她一个人扔在街上那一幕,洛寒川的心头微微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