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愣住。
这废物说梦话呢?
还两根手指?
那秦明抡圆了膀子,用锤子砸都砸不破的东西,这废物想用手捏碎?!
这窝囊废头脑一热,干的荒唐事还少吗,先是为了匈奴公主,擅自割地,将大魏置于险境,现在又想让那些使臣白白带走公主?
关键是,还想加码?!
大魏国库还有多少银子可嚯嚯的?
叫板也不是这么叫的啊!
孙连芳轻咳一声,用众人能听到的尖细声音,笑着打圆场:
“圣上,六殿下醉了,不如让御膳房做些醒酒汤?”
这话是给秦立一个台阶。
然而没等魏皇点头,秦立笑着摆摆手:
“我没醉,用不着喝醒酒汤!”
孙连芳眼珠子一转,看秦立实在带不动,便不再说话,救不了就不救了。
秦明则是心中狂喜,你自己找死,可就怪不得四哥了!
他本想安排怀柔人混进来刺杀秦立,没想到这傻子自己撞刀口!
你以为父皇给你兵权,你就真是那个了?
拿国家大事开玩笑做赌注,你是死无葬身之地!
他义正辞严,佯装愤怒,引导道:
“六弟,现在可不是说梦话的时候!你到底想加多少码才满意?”
秦立看向拓拔涛,眸中晦暗不明:
“如果我能捏碎此物,你们给我大魏十万纹银,五万兵马,如何?”
闻言,拓拔涛失声笑道:
“六殿下,你真当‘神泣’是水做的?如果你捏不碎呢?”
秦立抬眉道:“那就再送你们一座城池!”
??!
什么?
再割城池?!
魏皇一口老痰差点呛死,孙连芳吓得花容失色,大殿瞬间炸开了锅。
“秦立,你荒唐!”
“怀柔兵围山海关,不就是你自作主张割地吗?你当割让城池是过家家吗!”
“疯了疯了!”
“请圣上治罪六皇子,否则我大魏时日无多!”
“老臣宁愿一头撞死,也绝不与六皇子同朝!”
“……”
众人气得冒烟,连秦明都有些害怕了。
虽然他想秦立死,但再怎么说他也是四皇子,怎么可能盼着大魏割地?
这秦立也太荒唐了!
只有拓拔涛等一众使臣,觉得像做美梦一样,还有这好事?兵不血刃就能再得城池?
“够了!”
魏皇猛拍桌子,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拓拔涛生怕魏皇反悔,没等魏皇说话,又对秦立朗声道:
“六殿下,你愿意签字画押吗?”
他一边说,一边命人在纸上龙飞凤舞。
死手,快写啊!
这可是白得一座城池!
秦立点头道:“当然愿意!”
魏皇大惊失色:“逆、逆子!”
若不是孙连芳拦着,魏皇都要冲下来了。
秦明赶忙上前替魏皇顺气,一边命人取护心丸,一边低声建议道:
“父皇,只要现在杀了他,那么就没有契约了……”
魏皇缓了缓,咬牙切齿,指着秦立道:
“弓箭手!弓箭手何在?!”
他要当庭射杀这逆子!
只要这逆子敢画押,他宁愿从来没有过这儿子,也不会把江山拱手于人!
短短几瞬的功夫,训练有素的禁军便来到殿前,搭好弓箭,只待号令。
在众人愤怒的眼神中,秦立一缩脖子,纳闷道:
“父皇怎的生这么大气,只要儿臣能捏碎此物,那咱们可是白得了十万纹银,和五万兵马啊!”
魏皇气得说不出话来,秦明作为嘴替,怒斥道:
“从小你就目光短浅!你只看好处,不看看失败的后果有多严重吗?”
郑忠也看不下去了,语气冰冷道:
“那琉璃不是凡物,锤子都砸不碎,更何况徒手乎?!”
正说着话,这边拓拔涛红光满面:
“请六殿下画押!”
秦立愣了一下,画押是不是得割手?
割手还是咬手?
都怪疼的……
见秦立犹豫,秦明心中冷笑。
终于看清事实了?
锤子砸不碎的东西,还想徒手捏碎。
他都做不好的事,这废物哪来的勇气尝试?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下好了,狠话放下了,看你怎么收场!
只要他敢画押,魏皇就会立即将他射杀!
秦明倒是真不想割城池,否则将来他成了太子甚至登基,可不愿江山缺一块。
拓拔涛也不傻,拧眉道:
“六殿下,你这也画不了押啊。”
他可不想白白被人耍。
秦立看了他一眼,转而对魏皇躬身行礼,定定地看向魏皇道:
“父皇不必急着动手,何不让儿臣一试?倘若儿臣不能捏碎此物,届时再射杀也不迟。”
随后扭头对拓拔涛道:
“怎么样,本皇子一条命赔上,你们也不吃亏。”
拓拔涛抱着膀子没有说话,想着先让这狂妄自大的皇子画押再说,便默认了下来。
这边,秦明生怕在魏皇的逼迫下,秦立不敢画押了,便附在魏皇耳边,低声道:
“父皇,死人画的押不做数,到时候诛杀六弟,他们也无可奈何。”
片刻后,魏皇轻轻抬手,禁军得令,暂时收起弓箭,却并未退下。
秦明心中冷笑,只要这废物失败,便死无葬身之地!
“请借宝刀一用。”
秦立接过拓拔涛手中的短刀,在指尖轻划,殷红的鲜血瞬间涌出。
他接过契约画押,随后拿起琉璃端详片刻。
只见琉璃圆钝的头部毫发未损,细长的尾部晶莹剔透。
秦立两指捏住尾部的最尖端,微一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