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淑芬的说法,马春牛和马良海想想也是。
谭飞的斤两,他们比谁都清楚。
现在望着被切割开的猪肉,他们都馋,能分肉就行!
于淑芬想到什么,忽然把马良海拉近一点,在他耳边道:“等下我去多抢点肉,然后你带去梅花家。你得嚷大声点,说这野猪是谭飞打的!再给他们讲,以后他打的肉,咱们家都能得大份!还有谭飞欠咱们的那20斤口粮,你也顺嘴提一句,让他们知道,咱们家以后不愁吃!”
马良海想到代梅花那脸和那身材,心里一阵激动:“好!娘,我啥时候能真正给代梅花娶到手啊?你快定日子呗!”
于淑芬被儿子这猴急模样逗笑:“我说你急啥!你媳妇还能让她跑咯?”
马春牛暗道自己能不急吗,血气方刚的年龄,真是惦记姑娘的时候,整个九湾村里,就代梅花那身段模样喜人,他早馋代梅花了,比这正分割的野猪还馋!
很快,要开始按人头分斤两了。
于淑芬见状,立即跑出来:“等等,大队长,就算是集体财产,但是也得论功行赏是吧!”
谭中明见她出来张嘴,就知道她要说啥了:“你放心,谭飞得双份,不会少了他的。”
“谭飞还有份儿啊?他昨天早上怎么欺负我家闺女的,大队长,你忘了啊?”
马良海跟着出来:“就是!谭飞还欠着我们20斤口粮,他凭啥吃肉!他那两份,你该拿来给我们当补偿!”
谭中明皱眉:“这野猪是谭飞打的,要不是谭飞杀了这头猪,咱大家伙一口肉都吃不上,你说凭什么不给他?”
于淑芬嚷道:“那我家雪花,好好一个大闺女,就这么没清白了?那谭飞做出伤天害理的事,还不肯娶雪花,你当大队长的就应该主持公道!”
马良海叫道:“就是!”
林舒清和江颜这会儿刚从外面过来,听到这些话,二人皱起眉头,探头张望。
江颜道:“谭飞?这个名字听着咋这么耳熟呢?”
林舒清脸颊微红:“就是昨天救了我的那个人……”
江颜点点头,忽然瞅见她神情不自在,笑道:“舒清,你脸红啥呀?”
林舒清避开她的视线:“脸红吗?可能我刚来九湾村,水土不服。”
她不敢说,昨晚睡觉做了奇怪的梦,尤其是谭飞那嘴巴往她腿上凑来的那触感……
江颜还准备逗她,听到那里头忽然传来嚎啕大哭声。
于淑芬一屁股坐在地上,拍打自己的大腿:“哪有这样的理啊!谭飞的屋不赔给我们,口粮不赔给我们,现在连他那份肉也不给我们!合该我闺女受他欺负,没了清白!这个亏白吃了!”
谭中明忍无可忍,大叫:“够了,于淑芬!村大队的喇叭给你,你要不要?你去喇叭上吼!”
在这里的不仅是九湾村的人,属于第二生产大队的其他村的人也都来了,都说家丑不外扬,但谭中明见马家人这模样,才是真正的不将女儿的清白当回事儿,非得往外全嚷嚷。
周围的乡亲们看到于淑芬这样嚎啕大哭,纷纷交头接耳,冲着她指指点点。
于淑芬才不管这些,继续大哭大叫:“我可怜的雪花啊,她平时最爱吃肉了,现在村里分肉她都不出来了!她都已经没脸见人了!那个杀千刀的谭飞,毁了我女儿的清白,宁可去当巡山员,也不来娶我女儿!我的闺女儿啊……哇……”
“行了!”谭中明不能任由她这样哭下去,出声叫道,“别嚷了!没见人来得越来越多了吗?谭飞的肉给你,给你!”
谭中明想好了,他的那份就给谭飞。
一听谭中明这话,于淑芬立马喜笑颜开,从地上爬起来:“大队长,你的话可是说出口了,在场的这些乡亲们的耳朵可都听得清楚!”
谭中明脸色阴沉:“我说给你就给你!”
于淑芬伸出手:“就按照你之前说的,两倍!”
“行!”
于淑芬嚷道:“不是谭飞那两倍,大队长,我们家四口人,两倍就是八份!算行我们应得的四份,你得给我们十二份!”
这句话一出,现场全炸了。
谭中明也瞪圆了一双眼睛:“于淑芬,你别得寸进尺!”
“就是啊!”终于有人听不下去了,“凭啥啊,这个肉本来就不够分,你们一家还想拿十二份?”
“于淑芬,平时见你大字不识一个,这会儿开始占小便宜了,就精打细算?”
“要给你的也是谭飞的那两份!多一份你都别想拿走!”
……
庄健刚到,听了会儿,捏着鼻子站在人群后头大叫:“你们瞧瞧她这个奸猾模样,说不定谭飞就是被他们陷害的,就他们这臭不要脸的嘴脸,你们说他们什么事干不出来?”
前边那些话还能说是指指点点,庄健这一上来直接人身攻击。
马春牛和马良海父子俩开始张望。
“谁!谁在说话!”
“谁说我们臭不要脸!”
一个脾气不太好的中年妇人手一指:“你们还不是臭不要脸吗?想要十二份肉,亏你们说得出口!”
“就是,呸!臭不要脸!”
“试图侵占集体资产!你们活该挨骂!”
……
眼看局势收不住了,于淑芬又想重蹈覆辙,继续在地上嚎啕大哭。
但这回不管用,哭声直接被这些七嘴八舌的辱骂盖过。
眼看犯了众怒,马春牛和马良海俩父子只好拉着于淑芬起来,让她别出去了。
最后还是谭中明大喝,让所有人安静下来。
谭中明看向那一家三口,冷冷道:“谭飞打了野猪,他一个人得两倍肉,加上你们原有的四口人,我只能给你们六份,你们要想多拿,没有!”
闹腾半天,就多得两份,于淑芬气得牙根都酸了。
谭中明一点都不想看到他们一家,于是把他们的肉先发了,盼着他们赶紧走。
好在这一家子的脸皮也没真的厚穿地土,在周围邻里不太友善的眼睛里,他们分到肉后站了站,站不住了,灰溜溜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