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张亢配合的说道。 他发现宋煊一旦说出什么有道理或者歪理的话。 都是假托什么老人,以及乡间俚语。 颇有些孔子曰的意思。 这圣贤书是让你这么解读的吗? 但是张亢不得不承认,宋煊这番对于钱的总结是及其振聋发聩的。 或者张亢有些不理解宋朝进入了商品经济大发展时代,就如同大宋名臣张永也不理解为什么能家里种菜,还要去买菜吃的操作。 或者人家专业的种菜大户能便宜卖出去不新鲜的,比你自己种菜的还要省心优惠。 所有的商品和太多的事务,都是可以或者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更不用说宋代的商品经济渗透到政治领域,宋朝是鼓励经商的。 至少商人违规建造房屋,连天子都是默许的。 “张推官如此遏制手下伸手,他们不会记恨你?” 宋煊想了想:“况且仅凭他们的俸禄,没有灰色收入,怕是不好养活家人。”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从公使钱拿出一些来赏给他们。” 张亢脸上带着笑意:“我也不是只懂得对下严厉。” 宋煊颔首。 为官之道就是对上要哄着他们开心,对下也要哄着他们干活。 但是他又想起来差点把西北名将一锅端的那件迷案。 因为水洛城建造与否的事,郑戬把旧账给翻出来了,那就是滕子京与张亢使用公使钱这事。 结果不等朝廷使者到达,滕子京就把账本给烧了的操作,以至于变成登子拉稀,是不是真的,也是真的了,任范仲淹如何相信滕子京都没法洗。 滕子京的如此一来的操作,也连累了狄青与种世衡,差点要覆灭西北名将圈,全都给迁走。 当时正是范仲淹主持新政期间,而郑戬也不是外人。 他是范仲淹的连襟。 宋煊瞧了瞧眼前的张亢,看样子是早就养成了习惯。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张亢笑嘻嘻的道: “我会把自己的俸禄再填回到公使钱里的。” “张推官高义啊。” 宋煊吹捧了一句,这倒是让他没想到的。 宋朝自太祖时期便设立了公使库,用以支付官员的宴请接待、馈赠等公共开支。 这实际上相当于向政府官员发放一笔办公经费,让他们自由支配,类似于现代的报销制度。 除了用于官方馈赠外,这笔经费还用于改善官员的经济生活条件。 宋太祖杯酒释兵权之外,本意就是要拿钱去迷惑他们。 他明白堵不如疏,就是想要让各级官员安心其职,但总有人喜欢钻制度的空子,这是人性使然。 无论是升职、离职还是贬职,迎送人员动辄百人,送往千里,其中花费可想而知。 像张亢这种拿着小钱,去赏赐一些捕快衙役,跟那些人相比,简直是九牛一毛。 “不过是权宜之计。” 张亢也没有很自得,他现在能遏制住下面的人胡乱伸手,但这种胡乱伸手的现象在大宋是屡禁不绝的。 哪一个都愿意自己捞的钱多些,就如同自己也喜欢高官厚禄一样。 “嗯。” 宋煊应了一声,便没有多说什么。 “走了。” 张亢心中有事,目前他也没什么改变制度的心思,先往上爬吧/ 宋煊把人送出门外,待到张亢走后,便是纯粹的自己人了。 “十二哥,那些差役可不是好相与的。” 雷小娘子自是见识过他们的手段,自家铺子总归是要上供的。 要不然他们有的是阴损法子来阻碍你的买卖。 宋煊颔首表示知道了,又吩咐道: “陶宏,你明天去换些交子,顺便把宋城的各个纸铺的纸都买一些做好标记。” “喏。”陶宏应了一声。 “焦明,你去看看印刷的铺子。” “喏。” 彩票这玩意现在又没有条形码防伪,宋煊只能从交子上吸取经验做好防伪,顺便搞一个造纸的铺子。 至于活字印刷目前还没有出现,他自己都可以搞。 先搞排列三,才一千个数试试水,待到人数多了,宋煊打算再搞排列五,十万个数,让他们跟风的多费费心。 一千个数,每个卖上五文钱,基础的款便是五贯钱,就更不用说还有买重复数字的,奖励就设立一贯零五文,小打小闹试试水。 “十二哥,我知道有薛涛纸、谢公纸、澄心堂纸。”雷小娘子想了想开口: “南唐后主造的澄心堂纸,如今存世不多。” “存世不多?”宋煊自是开口道: “想法子买点来,俺来研究研究。” “喏。” 捕头丁哲脸色异常难看,今天着实是踢到硬板了。 至于他后面的几个捕快,吃着羊肉串倒是觉得真香。 而且张推官只是惩罚了头,对于他们没太大关系。 有张亢这个推官,他们这些宋城的衙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除了丁哲外,他们都是临时工,能混吃混喝,还能有点小钱拿就更美了。 但是现在张推官查的严,虽然会时不时的给他们些赏赐,但也得是跟他一块出任务就行。 丁哲作为捕头之一,昨夜就没有被张亢点名带出去,去的是另一个捕头,人家抓了那么多人回来,还查抄了赃款,指定会有分润的。 所以丁哲听县衙力的人说话,便起了心思想要探一探这新买房屋主人的实力,见机行事。 没成想张亢就在这里等着他。 现在全盘下来,怕是张亢那厮早就料定了自己会去找麻烦。 想到这里,捕头丁哲长叹一声: “直娘贼,读书人花花肠子真多,又栽他手里了。” “头,你尝尝,这家烤羊肉串的手艺,是当真不错。” “嘿,确实香!” “没事,头,明儿我找县衙里好手打你,保准看着严重,实力啥事没有。” “滚。” 丁哲踹了没眼力见的手下一脚,随即抢过他手里的羊肉串,直接撸进嘴里。 “直娘贼,还真挺好吃。” 但是他一想到明天还要当众挨棍子,就算不疼,可也是掉面子的事。 到时候传遍整个宋城,他还怎么搞钱? “头,我看见了,那家小子请张推官,用的可是琉璃杯,家底子指定强,他是勒马镇来的,没听过有什么宋家大官啊!” 捕头丁哲想了一会:“今年宋氏兄弟中了状元,以及第三名,不知道跟他们是不是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