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美女杰克曼的眼睛顿时一亮,一条腿往后一撤,手在胸前挽了个花,深深的鞠躬:“尊敬的女士你好!我能知道你的芳名吗?”
尚美云也没料到门外又多了一个外国猪头,吓的提起了拳头:“什么妖怪?!”
王丰赶紧把杰克曼往门里一推:“不是什么妖怪,是个傻子!你就别捣乱了!”“云姐,你也过来听一听,出大事儿了!”
等一行人进了屋,王丰先上阁楼把衣裳换下来,蹑手蹑脚的把防弹西服、手枪、弹匣、消音器全都打成一个包袱塞在床底下。
行了,以后这一套装备可以见光了。
他换回汗衫大裤衩下了楼,杰克曼又一次搭讪被尚美云无视,郁闷的开始找他麻烦,左一眼右一眼的打量着他:“老大?是你吗?你不会是未成年吧?”
一句话说的房间里其他几个人面面相觑:这老外怕不是有什么毛病吧?
王丰赶紧给杰克曼解围:“杰哥,嫂子,云姐,你们别介意。我这个朋友为人诙谐,喜欢开玩笑。其实他人挺好的,我的西装,枪和面具都是他给送我的。”
“哦……”
三个人齐齐应了一声:怪不得阿丰回来是这副打扮,他早晨出去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原来是被这个外国人给带坏了。
杰克曼心里哀叹一声,紧紧的闭上了嘴:有这么生硬的栽赃吗?唉!看样子这一位身上藏的秘密不比自己少多少!
他可是个积年的老贼,本能的感觉王丰不简单,可惜受到时代想象力的局限,他就是做梦也不会想到有穿越和空间这回事情的。
王丰重新说回正事,把今天见到段福升,在他那里遇到日本人刺杀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他“奉命”和段老板“最得力的手下杰克曼”深入敌人老巢,杀了一些日本人,又放了一颗炸弹炸了哈同大楼。
屋里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杰克曼的郁闷还好一点,他只是又小小的背了一次黑锅。
尚美云眼前浮现的又是一场尸山血海的情景,虽然王丰已经好端端的坐在她面前,禁不住心里还是为他的安危感到担忧。
李杰长叹了一口气:“看样子这个租界是不能待了,咱们搬到哪里去也不安全了,阿丰,你做的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出格了!”
赵芹是一介女流,心眼儿更小,根本装不下事,愁的这会儿都快哭出来了。
王丰赶紧安慰大家:“实际上问题并不是很严重,路上我都考虑好多遍了。这次咱们不搬家,杰哥,咱们可以学嵩山,庙留人散。”
再搬一次家,肯定要牵扯到户籍问题,就算是找到安全的新居住地,又需要重新注册一次身份。这就相当于冒头给租界当局看,提醒他们注意自己的存在。
如今这个家就相当于他们几个人的庙,一般人的想法都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守住这个家就能抓到人犯。
王丰却是受到火烧嵩山的启发,想到另外一条路子:既然这个“庙”变得危险了,他们就可以离开庙分散出去。
尚美云不是要到报社里做事吗?只要找到事情做就可以住在报社的宿舍里;李杰和赵芹也可以按照同样的方法处理,重新找一份工作住在外面。
王丰自己和杰克曼倒是好办了,他们都会外语,随便找一个外国人的企业混进去就可以了。
“杰哥,记住,无论如何都不要从事黄包车夫的工作了。”王丰最后着重强调:“咱们在南市露过形迹,我在救施密特女士儿子的时候也露脸了,如果租界青帮发动大面积搜查,说不定就会牵扯出旧事。杰哥,不好意思,终于还是连累到你了。”
李杰摆摆手:“谈不上连累不连累,现在这个年月,哪里有一处安安稳稳的落脚之地呢?就算是在南市拉车,我也换过好几个车行搬了几次家。我怎么隐忍也没有用,麻烦总会找到身上。老百姓想真心太太平平的过日子,不是那么容易的!要怨只能怨咱们没有生在一个好时候。”
“我真@~%&*¥#!的鬼世道!”杰克曼越听心里越烦,忍不住骂了一句。他一向视自己为华族,回来以后看到现实的情况,越来越感到绝望。
尚美云有点心不在焉,没有跟着骂,反而焦急的看着王丰:“咱们就这么分开吗?以后怎么联系啊?阿丰你也没有个确切地址,我以后怎么找你?”
她心里刚有了王丰的影子,现在真不想和他分开。在这浊浊乱世生命朝不保夕,她生怕这一次分离就是永别,以后再也见不到。
王丰一愣,嘴角竟慢慢翘起了弧度,脸上展露出的神情就好像幼儿园刚得了小红花的小朋友,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明快简直要变成真实的阳光照亮整个人间!
他当然也不想和尚美云分开,女孩那忘情的一扑也让他觉察到两人的关系有所不同了。可现在是什么时候啊?现在是国破家亡,不是情情爱爱的时间。
古时冠军侯霍去病曾说: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现在他是真的有了说这句话的心境,对尚美云,他始终不敢走得更近。
万一他哪天他没有了,不会连累旁人为他伤心欲绝。
尚美云的焦急和催促却让他感觉到了两颗心接近的温暖,就像是充满了电似的,声音中带着激动,像是承诺,又像是发誓:“放心吧!我会去找你们!我和华子……我和徐华一旦找到合适的落脚地点,就一定把你们都接来!我现在没有了家人,你们就是我最亲的家人!”
王丰那饱含感情的眼神看得尚美云很不好意思,尤其是被他最后那一句说的一颗芳心怦怦直跳:谁和你是家人?!
赶紧偷偷看了一眼李杰和赵芹,像做错事的小孩子怕被大人发现一样。
赵芹正沉浸在担忧之中,根本就没注意两个年轻人的真情流露;李杰更是个大老粗,事情就算是杵在他脸上,也不一定能够发现。
杰克曼看看王丰,又看看尚美云,更郁闷了。他倒是什么都看清楚了,不禁哀叹起自己那还没开始就已经被掐死的爱情萌芽。
连讲述经过带商议对策,一番折腾下来,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几个人也没有了睡意,准备马上就转移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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