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厂里能愿意往外拿钱吗,他说“鹿是咱们抓住的,圈里承包时都有数,现在都快黄摊子了,不可能差咱俩的仨瓜俩枣的。到时见到厂长你啥也别说,看我的。”
我们俩唠着怎么让厂里能多给我们评定一下大公鹿的级别,老孙头说还是给一把手拿点东西好使,拿啥呢。拿东西太明显,还是拿钱好拿,不容易让外人知道。老孙头说一会儿工人来喂鹿他就走,回家给厂长拿一千块钱,让他给鹿评级时照顾一下,这鹿现在没产茸,你说它产五斤也行,七斤也行,别看是多一斤,鹿本身就会增值一两万,我认为不能拿少了,多给看一个等级啥钱都出来了。
我现在又不能回家,筹钱行贿的事只能老孙头去办了。他只是先垫上,算我一半,我们俩由开始的拿一千块钱上升到一千五,一千八,一激动,老孙头说还莫如凑整拿两千,他也不会亏咱俩。
我说两千就两千,也就是我几个月工资,有底气说话就是豪横。我让老孙头现在就回去筹钱去,等工人上班之前也能返回来。
这么大的事,面对十几个工人,我怕我露怯,应付不来,老孙头在这厂里熬到退休又被返聘回来,三四十年的老油条,这里的弯弯绕绕,不是我一个毛头小子能比的。
还是先应付眼前吧,一会儿工人上班,先把这边搞定,八点多厂长他们才上班。回家吃饭的时候再去给厂长送钱去,啥事都不耽误。
老孙头夸我脑袋好使,现在才要两天,一大早上哪借钱去,有钱这会儿厂长还没起床呢,万一正睡回笼觉呢,他问我有没有对象,这回发财了,娶媳妇钱都有了。
我说还没有,他说前几天听说我和王三丫处着呢,都一被窝上手了。我说哪有的事,只不过在二姐家看电视,在被窝用脚碰了几下,都没说几句话。他说他不信,不信王三丫是那么随便的丫头,要说碰脚,亲嘴他信,要说我俩有那夫妻关系他不信,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说王三丫好话的。
别人都说王三丫是个疯癫的丫头,啥坏事都能干,甚至是人尽可夫的人。从我和王三丫接触这么长时间,她没有别人说的那么不堪,和我交往我们也只是碰脚,拉手,在没有深入的动作了。有天晚上看完电视,我俩一起走的,别人主片看完就走了,我俩又多看了一会儿广告,二姐说我明早还起早喂鹿,问我在这住不住,我说回大姐那边住去,我俩就下炕一起出门,半路我拉着她的手,我要吻她。她用戴手铐子的手挡住了,“我的初吻只有我的丈夫。”我那时候也是有点精虫上脑,也挺汚的,抱着她不撒手,就想亲她,她一劲儿躲闪,撕扭半天,看我坚持的不放手,她扬起手,狠狠的抽了我脸一下,虽然她戴着棉手套,扇在耳台上。我还是耳朵翁翁的,眼睛也冒金星,她看我愣在那里,嘤嘤的哭了,问我为什么不躲,她哭着说初吻是美好的,一定要等到结婚。
那天我没有得逞,我把她送到她家门口,她什么也没说,跑进院去了。我略微的停了一会儿。就往回走,一路上我都在想彩虹,如果是彩虹,我决不能唐突她。只想把她捧在手心。捂在心口的那种感觉,决不会让她哭,还是被我欺负哭的,对彩虹我可以什么都会顺着她,她在我心里,是没有谁能替代的,这一刻我才明白,我的心里还是彩虹最重。
对王三丫做出那样的举动,也是听别人说她不是什么好姑娘,而我和她相处。就是一种空虚的安慰。没有想把她捧在手心里的那种感觉。更多的就是一种急行军的速度去发展我们的关系,为了心中那种猎艳的想法加温。
王三丫的作法是我没想到的,在失望和失落之后,我似乎有点心疼她了,也有了那种想把她捂在心口的那种感觉。
我发现在这一刻起,我也很在意王三丫了。第二天晚上王三丫没有来看电视,第三天也没有来,二姐问我咋回事,我说没啥事,其实心里是很慌的。第四天王三丫没有来,第五天晚上,我没去二姐家。就在王三丫家门口徘徊,大冬夜的。她家门口的大道上没有人路过。
等了很久,她家门开了。一个人到院里向门外的我看了看,拿个盆又屋去了。过了一阵儿,门又开了,王三丫出来了,还和往天去二姐家一样,穿着大衣。围着棉毛巾,戴着棉手套,还是那天打我耳台子的那副手套。她到我跟前,“走吧。大道上冷”她没有停脚向前面走,我跟在后面,我们又去了二姐家,还像往天一样,用被子盖上脚,我脚去碰她脚的时候,她把脚缩了回去。
我撵了几次,她的一只脚露在了被子外,我又一下子心疼了,把被子拽过去。盖住她露在外面的脚,我的脚也缩回来,没有去碰她,我看到她的眼里滚出几滴泪珠,肩膀略微的抽动着,我又想起那天她抽完我后的样子。
天放亮了,老孙头去开了大门,工人们都陆续来了。姐夫还以为我在二姐家住的呢。“你来的挺早啊。”
我哼哈的答应着。我们把饲料挑到跑道门,有人说。鹿圈门开了,快把跑道门关好。老孙头走过来,说昨晚我俩捡回三只鹿,放进跑道了。人们这才发现确实有三只没有黄耳牌的鹿,毛头竖尾的在圈盘里急走,大帮鹿看到挑着饲料的大土筐都等在长槽子两侧,添上饲料,那三只鹿也来槽边吃几口,这是另一组人承包的鹿。
我在他们没来前就把鹿喂完了,一直就守在这,其它喂完鹿的人也都过来看看新来的鹿。人们品评着,公鹿的鹿盘不是特别突出。略微比圈里的公鹿大点,母鹿体型略长,膘情比圈里的鹿要胖,毛管很亮,人们估算这三只鹿应该是一万二三以上,姐夫看我的眼神都亮了,有人说“你小子行啊,不声不响的发大财了。”一会儿给钱了别忘了安排我们。”
“在我的鹿圈里养鹿。占我的鹿圈,还是我们的鹿给领回来的,你说咋算吧。”老孙头看大伙儿来围攻我。就冲大伙儿做了个罗圈揖,“好说,好说,财不是一个人发的,到时候大伙儿多多美言几句,忘不了大伙儿的好处,人人有份。”
我也笑呵呵的应答着。“大伙儿高兴,先不用回家了,先粉点苞米秆,连等厂长上班,完事让厂里的车把咱们拉乡上饭店去。”姐夫和另两组的人说。我和老孙头回到他屋,研究着接下来的事。
喜欢厚土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