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丫说你也不怕孩子笑话,你看他咋瞅你呢。我说我这是爱你们娘俩,要不这大雪天我能回来吗。三丫说我知道你有这份心我就知足了,这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得到的待遇,我这辈子能嫁给你是我的福气。
我看到三丫长长的睫毛里含着泪光,我抱着她拍拍她的肩膀,跟我过苦日子,能娶到你是我的福气。我告别妻儿,钻进茫茫夜色中,雪已经停了,地上的积雪到了膝盖,大雪瓮子里,堀蹭堀蹭的跋涉着,星月的光照在雪地上,闪烁点点银星,道路两边的蒿子露出半筷子高的头,在雪地里规范出道路的线路,回望村屯,几家灯火,啥时候能结束这奔波的苦累,啥时候能与妻儿长相守,共创家园,过上真正的田园牧歌的生活。
回校时,比回家少走了半个多小时,也是越走越亮堂,没有风雪吹脸的关系。到食堂时,大伙儿都在忙着预备晚餐,我也加入进去忙活,属于帮忙。彩虹见到我,走到我身边兴冲冲的问道,“不好走吧?”我说还行。凤姐说,还是奔老婆劲儿大,这是刚结婚,如果四五十岁了。比这天气好都不愿意回去。我说时间长了,“回家看看,挺想孩子的。”
“男人都那样,想媳妇儿不说想媳妇儿,老拿孩子作由头,想媳妇儿谁笑话,说明小两口恩爱,又不是去搞破鞋。”我尴尬的看着她,刘哥说凤姐真彪。凤姐说她说的都是实话,都在年轻时过过,那时候是钻心抹眼寻思那一门子事。现在老了,没那精神头了,我和老公早把那事忌了。听得大伙儿哈哈直笑,凤姐丝毫不在意,忙碌完要休息时,彩虹向我摆摆手,她向蔬菜库走去,我随后跟了过去,还是那个老地方,还是那张床,只有我和彩虹。
我想告诉她我们不应该这样下去。时间长了,会被别人说闲话的。我们保持普通的同事关系,现在我们俩超出了工友的范畴,这就是男女幽会恋爱的样子。彩虹看我站在那,她拍拍床示意我走过去坐在她旁边。我犹豫一下,还是走过去坐在她旁边,像往天一样,只不过比往天拘束。彩虹看我紧张的样子,说:“你是不是觉得你背叛了你老婆。”我点点头。彩虹又说,我们从小就认识,我们订的可是娃娃亲。我说毕竟我们阴差阳错的没有在一起,说明我俩有缘无分,能看到你,和你一起打工是我们的缘分,老天为我们的缘分加的福利。我们应该把这份纯洁的友谊保存下去,以前的事情过去就算过去了,有些事过去了就说明我们没有那份缘。
我给她打着各种比方。她说我们只是擦肩而过吗,我不甘心,她睁大明亮的眼睛望着我。我望着她,“彩虹,对不起,是我不应该让你抱有幻想。我们真的不可能,找个好人就嫁了吧。我有家庭不值得你这样。你永远是我的好妹妹,我会永远珍惜我们的感情。”
彩虹抱住我的胳膊,轻摇着,一脸期待的望着我。我说从明天开始,我们就不要来这里了,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我转身欲走,彩虹一把拉住我倒在了床上,她的嘴唇吻在我的唇上。我推拒着,彩虹抱住我,疯狂的吻着我,三丫的脸猛的出现在我眼前,我猛力推开彩虹,冲出蔬菜库,只留下孤单的彩虹,流着痛苦的泪。
回到宿舍,刘哥早已入睡,我脱下衣服,钻进被窝。却怎么也睡不着,在这件事情上我不能做糊涂事,不能伤害了两个我深爱的女人。今后一定要和彩虹保持距离,不能让她受伤,更不能让三丫和孩子受伤。
我忽然感觉到我就是一颗危险的种子,随时都有可能在合适的土壤上发芽。哪里是合适的土壤,在三丫这发芽了,难道还要移栽吗,彩虹真的适合自己吗。我给自己下了一道禁令,和彩虹一定要保持距离,平时不能老关注她,给她幻想。
我想着三丫和孩子,想着她们期盼的眼神,想着她们和我在一起时甜美的笑,责任心在我心中渐渐筑牢。
我们到食堂时,彩虹最后一个来的,她看到我后点点头,我也冲她点点头,随后的时间,我没有看彩虹,我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彩虹时不时的还在看我,样子有时发呆。我尽量不去看她,干自己的一摊活。
吃饭时,彩虹端着饭菜还是放到角落里我们往天的饭桌,当她坐下见我在大伙儿这边的桌上坐下时。低下头,把脸埋在饭碗里闷头吃着,大伙儿都诧异的望着我,我假装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闷头吃饭,当我去刷碗时,彩虹也端着碗来了,她碗里的饭菜几乎没动,两只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刚刚哭过,抹干的泪痕还在。
我见她走过来,我把刷好的碗拿走。给她倒了位置,就急步向另一个方向走去。我知道彩虹一定盯着我的背影,特别心痛,我多想把她拥在怀里,不要让她那么痛苦,如果我没有遇到三丫,没有和三丫结婚,和三丫的感情没有那么好,或者说没有孩子,我和彩虹或许能走到一起,但是现在,我和彩虹只能是普通的工友,决不能越过那道高危红线。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晚上下班后,我和彩虹互相看了一眼对方,我张张嘴想要打声招呼,又咽了回来,彩虹也失望的转过身,随凤姐走进宿舍。
这个夜晚注定是个不眠夜,我会失眠,彩虹也会失眠,三丫呢,她在家里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我,长夜漫漫。她的梦里一定有我的身影。
一周时间又过去了,这一周我和彩虹的关系发生了巨大变化,我们行同路人,不在一个桌子上吃饭,不再互相欣赏的看着对方,不再互道晚安好梦。我们的关系到了无痛的冰点。
周日了,我非常想回家,想老婆孩子,这次想的特别厉害,仿佛不见到老婆孩子我就会失去她们一样。我推开屋门的那一刻,院子里又下了厚厚的一场雪,上周的雪丝毫未化,这次比上次还大,大的让我瞬间崩溃,这次是真的回不去了。
我转回身,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望着棚顶发呆,三丫一定在盼着我,她一定很想我。刘哥说“这天真不成全人,盼了一个礼拜,可加到周日了。下的这么大,想回家都回不去。急死人。”我接过话,我们俩埋怨了一阵老天爷,又叹打工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刘哥和我想法一样,将来回村里种点地,养几样动物,天天守着老婆孩子过日子,少奔波,少劳累,干不过来就雇,少挣点也中。
我说我暂时还没有那条件,等过两年把饥荒还上,再干几年,攒俩钱买两头牛经管。刘嫂现在也收心了。每次找的都不如意。不找了。把孩子培养好。刘哥说再攒俩钱就去北京看看,毕竟那是大地方,名医多,看好看赖都去照量一把,能治好更好,治不好不能苦了她,还得让她找个好人就嫁了吧,别跟我苦熬干休的。
这么大的雪,春节都不一定回得去。以后说不上会下多少场雪,我和刘哥有一搭没一搭的唠着,漫漫长夜,多少家庭夫妻分离,天各一方。注定这个夜晚是个思念的夜晚。
喜欢厚土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