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林羽决然地松开紧抓桥栏的手，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朝着桥下那漆黑的江水纵身一跃。
刹那间，桥上炸开了锅。
“啊！”
最先发出那声惊呼的路人，声音都破了音，扯着嗓子喊出的这一嗓子，让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
周围的人先是一愣，紧接着像被触发了什么开关一样，一窝蜂地朝着桥边涌来，有人在奔跑中撞了旁人的肩膀，有人被挤得踉跄了几步，可此刻谁也顾不上这些了。
“有人跳江了！有人跳江了啊！”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在夜空中回荡，那声音里满是惊恐与慌乱。
警察们原本还在谨慎地试图靠近楚林羽进行劝导，此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带队的警官大喊一声：“快，赶紧联系水上救援，通知附近巡逻船！”
一边喊着，一边三步并作两步朝着桥栏冲过去，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江面，试图捕捉到楚林羽的身影，额头上的青筋都因为焦急而凸起。
其他警察们也纷纷行动起来，有的拿着手电筒往江里照，那一束束光在江面上晃来晃去，却只看到一片幽深的黑暗。
有的拿着对讲机，声嘶力竭地喊着位置信息，声音都带着微微的颤抖，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楚林羽的家人更是乱成了一团麻。
父亲楚大强瞪大了眼睛，那眼珠像是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一样，他伸着手，朝着楚林羽跳下去的方向扑了过去，嘴里喊着“儿子啊，儿子啊！”
只是还没等他冲到桥边，就被旁边的人给拉住了，他奋力挣扎着，双脚胡乱地蹬着地面，双手在空中挥舞，边哭边道：“我错了呀，我不该骂你啊，你这傻孩子，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啊！”那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样，往日的威严早已荡然无存。
哥哥楚林杰呆若木鸡地站在那儿，脸色惨白得像一张纸，嘴唇哆嗦着，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的，小羽他不会真的……”
说着说着，身子猛地一晃，差点摔倒在地，旁边的亲戚赶忙扶住他，他却一把甩开，疯了似的朝着桥栏跑去，趴在那栏杆上，探着身子往江里看。
一边看一边带着哭腔大喊：“小羽，你快上来啊，哥错了，哥再也不说你了！”
姐姐楚林悦“哇”的一声就大哭了出来，那哭声凄厉又绝望，她捂着胸口，蹲在地上，身子缩成一团，哭得喘不过气来，嘴里念叨着：“都怪我，都怪我啊，我怎么能那么说弟弟呢，我怎么就没好好劝劝他呀。”
那妆容都被泪水冲花了，头发也凌乱地散在脸上，可她也顾不上这些了，只是沉浸在无尽的自责和悲伤之中。
周围的行人也都炸开了，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哎呀，这孩子看着年纪不大呀，怎么这么想不开呢，这家里人得多难受啊。”一位大妈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惋惜地说着。
“快救人呐，这水这么深，可别出啥事啊！”一个年轻小伙着急地跺着脚，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江面，还时不时地朝着警察那边张望，盼着救援能快点到。
还有几个女孩子抱在一起，吓得脸都白了，其中一个哽咽着说：“希望他能平安啊，太可怜了。”
而那江水，在被楚林羽砸出巨大的水花后，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有那一圈圈涟漪还在缓缓地扩散着，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这场悲剧。
可楚林羽却已经消失在了那无尽的黑暗之中，只剩下桥上这一群人，或焦急、或悔恨、或悲伤地望着那江面。
每个人的心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久久难以释怀，那浓重的悲伤气息仿佛让这寒冷的夜变得更加冰冷刺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