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他乡,加上多年的抑郁困扰,宋岚怕我在那种环境待久了想不开,所以才让子霖把正好在同城你这个心理医生姐姐联系方式给我。”
“我不想让父母再次遭遇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亦是为了自救,所以因为治病对你确实袒露了很多没有跟别人说过的心声。但在我接受你心理治疗的那几年里,你于我自始至终只是个医生的身份而已。”
说话的同时,顾珩始终保持着种疏离姿态,语气里甚至透着种难以接近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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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女人听到这里,明眸里已泛起淡淡血丝,双手握紧。不知是出于想要维护自尊心还是别的,苏瑜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才又开口。
“阿珩,即便你再想撇清跟我的关系,但也改变不了那些年你对我有着深深依赖的事实。”
男人听闻薄唇扯了抹冷笑,“依赖?那只是医患之间所谓的[信任]罢了,不过这份信任如今看来...也挺可笑的。”随后他又很是郑重提醒:“还有,麻烦苏医生直接叫我名字便可。”
“什、什么?”苏瑜双眸睁大。
顾珩不急不缓动唇:“不想让我太太不开心或者误会什么。”说完今日来的主要目的,他直接起身不准备再继续这样毫无意义的对话。
“阿珩!!”
见他丝毫不念旧情,苏瑜强撑着的脸色终于有点慌了,“你、你不就不怕我把你当初害死你哥哥嫂嫂的事,告诉温颜吗!?”
男人欲走的脚步止住。
他左手搭在包厢门的门把上,并没有回头。只是垂着眸子望着手,淡声留了句:“想说便说,反正职业道德对你而言也只是个摆设。”
随着白色木门缓缓阖上,苏瑜终于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一直强忍着的泪水终究缓缓流下。
当年,十八岁的顾珩一身清爽干净的白衬衫背着双肩包,踏入诊疗室的那一刻,她印象中那个顾家少年老成的小男孩,已不知何时偷偷长成这般俊逸伟岸的男人了。
而也就在二人多年后重逢的那一对视里,苏瑜便对这个小自已六岁的[弟弟]慢慢丢了心。
在后来一次次治疗中,通过差不多快两年的沟通和徐徐诱导,这才让顾珩逐渐说出了那段压在心里多年的伤痛。
原来那双深眸里隐藏的无欲无求和不易察觉的微死感,是因为他一直被困在了多年前大哥大嫂的葬礼上,无法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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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顾珩在自已那间阳光穿过百叶窗的小小诊室里,对她说了很多无法与别人倾诉的话语。
比如他觉得生活很没意思,发现不了活下去的意义。除了看书做题,他找不到可以长时间让自已集中精力的事。
他对生活不敢有什么兴趣爱好,因为会有浓浓的负罪感,也没想着要去谈恋爱或者将来结婚的事。但为了不让家人看出什么异样,只是按着大多数人的生活模式,在看似很用功努力过着麻木的日子。
苏瑜拿着笔,一点点记录着那些他只对自已透露的心声。也为他找了很多资料和制定诊疗计划,做得比以往任何一个案例都用心。
渐渐的,她好像觉得自已对于顾珩来说应该是特别的,是跟别人不一样的。直到他后面毕业回国,为了这份还没开始的感情,她也辞去了原本工作跟着回来。
可没想到回到京都,却给了被父母逼婚相亲的绝佳机会。
直到有次试探着跟顾珩透露要去相亲的事,没想到他竟然只说对自已说了句‘祝你成功’。
苏瑜想他会不会是因为二人的身份和关系,所以才一直没敢主动。自已也毕竟要大他一些,作为姐姐自然可以主动点。
可人生第一次主动,换来的却是他一句‘不好意思,我的治疗计划就到此结束’,之后就直接的避而不见了。
呵呵,是啊,一句轻飘飘的结束,就这么断了她所有的念想。
可是他都已经结婚了,苏瑜在无奈之下抱着丝侥幸心理,想拿顾珩人生最痛的事来威胁。因为她清楚知道,家人对于顾珩而言是有多么的重要。
然而苏瑜自然也知道这话说出来,如果顾珩不因此妥协的话,那他们之间就彻底不会再有可能了。
可是,这么多年的付出,她又怎能这般轻易甘心说收回就收回呢……
御庭花园别墅。
顾珩回到家后见到卧室没人,便猜人在书房。来到书房见门没关,果然看到小丫头顶着个蓬松丸子头,在书桌上伏案画着什么。
台灯温暖的光线将那娇俏五官显得立体不少,白嫩皮肤宛如剥了壳的鸡蛋般光滑透亮。
没舍得进去打扰,顾珩就这么站在门口静静欣赏只属于他的小美好。可是看着看着,眸光却逐渐幽暗起来。
如果婉婉知道自已曾经做的事,会不会变得讨厌或是排斥自已? 会不会也觉得他是个可怕阴暗的,害死兄长和嫂子的......刽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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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后。
姜婉婉画得脖子有点酸,扶着后颈仰头轻轻转了两下。准备将最后几片水果给解决掉时,却发现顾珩不知何时站在门口。
有些心虚赶紧保存平板里的画,这才起身小跑到他跟前。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