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小巴黎的客房里,躺在床上的孙必振醒了过来。
此时是上午九点,天已经亮了,孙必振一睁眼,首先看见的是召潮司热切的双眼。
“你醒了!”
召潮司凑上来,搂住他的脸亲,孙必振感觉脸上传来吸尘器般强劲的吸力,略有些疼,但他没有抗拒。
亲热过后,召潮司抱住了他的身子,小声讲述起他晕倒后的事情。
“从鎏金司的寓所出来后,我们掉进了疱疹平原,没有药引,也没有药,我以为你死定了,这时候,那个软糖熊,就是那个……”召潮司突然想不起来红色小熊软糖的编号了。
“1427。”孙必振提醒道。
此言一出,就连孙必振自己都惊呆了:炁脉断裂后,他根本记不住四位数,但现在他却能脱口而出。可见炁脉已经修复,这多半是疯医程立身的功劳。
孙必振欣喜地拍了拍脑袋,“我的炁脉接上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正要说呢,那个1427带着一大队的软糖过来搭救我们了,赶回黄金矮林后,我把柳叶刀还给了程立身,他遵守约定治好了你的炁脉。”
“挺好,疯医倒是很守信用。”
“这还不是全部,”召潮司接着讲道,“当时你已经毒发,需要定续命的第二味药续命,但是‘五绝生境’的药引还没找到。
幸好程立身医术高超,我把药引的事情告诉他后,他立刻得出结论,用现成的物品凑齐了药引,果然把你从死门边缘捞回来了!”
召潮司说完了,她紧紧搂住孙必振,幸福地哆嗦了一阵。
孙必振被勒地喘不过气,他赶紧追问道,“不对啊?我记得定续命的第二味药引名为‘恶兽醉樽中’,程立身哪来的药引?”
召潮司笑道:“这个我还要问你呢,你在地铁站内得到的那张猫皮是怎么回事?”
孙必振回想起疯猫的事情,仍心有余悸,他简单讲述了一遍,召潮司听完,解释道:“这就对了,疯猫具备神格,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杀掉它的,但疯猫正满足‘恶兽’一词,它的皮毛正是所需的药引。”
孙必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也只有半句啊,后半句‘醉樽中’是怎么解决的?你们开启了哪扇地狱门?”
仅有药引并不足够,按照高悬大圣吊带袜的解释,定续命的每个药引都需开启一扇对应的门才能生效,对此,孙必振一时想不到哪扇地狱门满足“恶兽醉樽中”的要求。
召潮司凑到孙必振耳边,卖关子问道:“你还记得我们逃到黄金矮林时通过的门吗?”
“地铁站里的那扇?我记得。”
“你猜那扇门叫什么名字?”召潮司笑嘻嘻地问。
“这我哪里知道?”
“你猜吗!”
“猜不到,你直说吧。”
“那扇门是程立身的门,程立身不愧是疯医,他的门也起了个消毒杀菌的名字,其名为‘碘酒之门’。”
说到这里,孙必振恍然大悟,一切经历在冥冥之中都串起来了。
“这么说,是程立身的门救了我?”
“没错,碘酒之门的门把手是一条恶犬,正满足‘恶兽醉樽中’的要求,得来全不费工夫,你现在能活过来,全拜程立身所赐。”
“这么说,我们可得好好报答程立身啊。”孙必振露出了五好青年的本色。
“我们已经报答过他了,我们不是把柳叶刀还给他了吗?”
孙必振一本正经地竖起两根手指,摇了摇头,“不,你看,程立身接上了我的炁脉,这是救了我一命;他开碘酒之门为我续命,这是救了我两命;如此算来,虽然我们找回了柳叶刀,我还是欠他一条命,此恩不报,我誓不为人啊!”
召潮司被逗笑了,“你明明是要报恩,怎么说起话来却像是要报仇呢?”
“是吗?总之,这个恩我们必须要报啊!”
说着,孙必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对了,那把公平之矛呢?”
“在隔壁,和刘易斯在一个屋。”
“你说,我把公平之矛作为礼物送给疯医,怎么样?”
召潮司摇了摇头,“我觉得不妥,法器这种东西,送给别人,别人也是用不了的。”
“那就麻烦了,这么看来,想要报恩,我们还得想办法找金刚琢。”
“没事,我和你一起。”
说着,召潮司把脑袋靠在了孙必振的肩上,直到这时,孙必振才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
但也无所谓了,一股惬意的感觉充斥着孙必振的胸膛,他搂住召潮司,闭上了眼睛,这一刻,他觉得,活着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