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对我有意见,可以在这里当着大家的面说,也可以私下找我说。但是,你如果有意见不说,却在背后使绊子,或者对工作敷衍了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我告诉你,吃草就要拉磨,你如果懒政惰政,我们有的是规章制度管你。”
夏东一口气说完,面沉如水的盯着何新。
其实夏东没把握这段话能震住何新,他不太了解他,如果何新不就范,跟自己怼起来,那以后在教育局自己可就不好管理了。
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是到教育局后的第一把火,必须要烧起来,还要烧旺。
何新嘴巴动了动,但看到夏东凌厉的目光,到嘴边的话最后没敢说出来。
其它同事们又在相互交换着眼神,大家各有心事,但没有人出头替何新说话,连苗天也不吭声了。
其实在机关内,领导想找下属的麻烦很容易,像迟到早退这种小事都可以按章处罚,不过平时领导不会抓着下属的小辫子不放,毕竟是人情社会,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相互给面子。
道理就是这个道理,夏东就是要让何新明白,我不但可以正大光明的处罚你,就算给你小鞋穿,你也得乖乖穿上,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叫板?
何新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有一种变天了的感觉,看来这个新局长跟以前的不一样,比上一任硬气的多。
见他不吭声,夏东就知道自己赢了,说明他还是识实务的,不是愣头青,他没有勇气跟自己硬刚,因为他知道自己确实能拿捏他。
夏东回到办公室,苗天随后跟了进来:“夏局,他就是个驴脾气,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哼,我可不管他是什么脾气,他敢跟我来硬的,我就跟他照章办事。不像话,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夏东明着是说何新,暗地里也是说给苗天听的,既然立威了,就索性在所有人面前把威立起来,让其它人不敢再造次。
“是是,夏局,回头我劝劝他,大家毕竟在一个单位上班,闹僵了让别人笑话。”
夏东瞥了苗天一眼,转移话题问道:“苗主任,你什么时候来的教育局?”
苗天笑了笑:“还不到一年。”
“我就说嘛,在我印象中你也是刚到教育局不久,那你以前在哪个部门?”
“说起来不怕您笑话,我以前在档案局。”
“档案局也很好啊,最起码清闲。”
苗天摇了下头:“还真不清闲,工作枯燥的要命,关键还很忙。我们同事都说,档案局的工作就像玻璃罩里的蛤蟆,前途一片光明,就是没有出路。”
夏东不禁会心一笑,苗天的比喻很恰当,档案局的工作非常重要,不可或缺,但确实没什么存在感,别说他一个区区科员,哪怕是档案局局长,在县里的影响力也非常有限。
“那...谁把你调这来的?”夏东问。
“是田书记调我来的,当时办公室主任退休了,时任林局长向县里要人,田书记就推荐了我。”
夏东不动声色,但心里已经奇怪了。
像教育局这种科级单位的办公室主任,一般情况下都是内部晋升。老主任退休,林建斌怎么不从内部选一个,而要大费周章的向上面要人呢?这不符合常理。
也许是田志飞硬要安插进来的,苗天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让自己面子上好看些罢了。
他既然跟田志飞有关系,那么他到韩川书房偷电脑,也许就是田志飞指使的。
“对了,中午林茜过来了。”夏东说。
“噢,是我让她来的,她是我们局里的档案管理员,又是老局长的女儿,对老局长的事比较了解,我就让她来跟你交接一下。”
夏东点点头:“林茜把文件资料都送来了,不过我还没来得及看。”
苗天呵呵一笑:“您有时间的时候慢慢看,对了夏局,听说韩川被杀了,是他的司机干的,您听说了吗?”
夏东一愣,没想到他忽然说起这件事,他摇了下头:“没听说,韩川不是跑了吗?谁说他被杀了?”
“别人说的,我听说嫂子是韩川的干女儿,想着您可能知道一些内幕,就来问问您,原来你也不知道。”
苗天的话让夏东很震惊,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试探我?
夏东嘴角动了动,皮笑肉不笑的说:“我不知道,你消息挺灵通的嘛。”
苗天笑了笑,说道:“噢,可能别人也是瞎说的,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苗天走后,夏东随意的翻看林茜拿来的文件,里面主要是林建斌在位时还没完成的工作,就是正常的交接文件,没什么特别的。
看了一会,有些心烦意乱,他越来越觉得,教育局里这几个人很复杂,苗天、徐志、何新、包括林茜,可能不单单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他们背后可能有更复杂的关系。
特别是苗天,一开始觉得他只是圆滑,现在看来,他有点深不可测。
夏东想来想去,只能从林茜身上找突破口,也许从她嘴里能问出点什么。他找到办公室的电话,打了过去:“让林茜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不到一分钟,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
林茜走进来:“局长,您找我?”
夏东“嗯”了一声:“把门关好,过来坐吧。”
林茜迟疑了一下,还是返回身关上了门,然后浅坐在夏东对面的椅子上。
夏东微微一笑,说道:“你不用紧张,今天不谈工作,我只是想跟你聊聊家常。”
“局长,今天开会的事我都听说了,何副局长确实太过分了,就应该给他点颜色看看。”
“是不是你爸在的时候,他也这样?”夏东问。
林茜点了点头:“可不是嘛,他就仗着是本地人,家族里人丁兴旺,从来不把我爸放在眼里,我爸在的时候没少跟他怄气。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连田书记都劝我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夏东沉吟了一会,说道:“你中午说你父亲是被冤枉的,我想听听具体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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