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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其他 > 旅拍 > ☆72.全文完结上

全文完结上

选秀之后没过几日,便到了秋猎。

这是入冬前最后一次帝王出行了,定在秋山行宫举行。

秦舒宁是官眷,自然便跟着一道去了。

去了之后,秦舒宁发现,王子衍同姜阮竟然也来了。

王子衍一脸骄傲: “我是沾了我们家阮阮的光。”

王子衍并无功名在身,按说这种场合,他是没有资格参加的。

可奈何姜阮是姜国公的幼女,兼之眼下皇帝后宫只有袁三娘一个。袁三娘为了图热闹,便将与自己交好的全都一起叫来了。

姜阮一看到秦舒宁,便欲向往常一样,朝秦舒宁扑过来,却被王子衍忙一把拉住: “夫人,夫人,徐夫人现在十分脆弱,轻易不能碰的。”

姜阮啊了声,一脸茫然: “为什么啊!”

王子衍解释: “徐夫人有身孕了,不能被磕着碰着。”

“有身孕啦”姜阮眼睛亮了,她甩开王子衍,跑到秦舒宁面前,盯着秦舒宁的肚子,问, “舒宁这里是有宝宝了吗”

秦舒宁轻轻颔首: “是啊,再有九个月,阮阮就能看见她了。”

姜阮歪着脑袋想了想,问: “就像阿钰那样么长大后会叫我姑姑么”

姜阮口中的阿钰是个她的侄子。

秦舒宁点点头,笑道: “就像阿钰那样,不过她不叫你叫你姑姑。”

“那她要叫我什么”

“叫阮阮姨母好不好”

“姨母不好听,”姜阮撅着嘴,想了想,问, “她能不能叫我干娘呀!”

王子衍在旁听乐了,他问: “夫人,你知不知道,叫干娘意味着什么”

“知道啊,以后好吃的,好玩的,我都要分她一半。”姜阮说的格外笃定, “别人我不愿意分的,但舒宁的宝宝,我愿意的。”

姜阮虽然心智不全,但却不傻,她只对她喜欢的人好。

王子衍便偏头去问徐展旌: “徐兄……”

“干娘可以,干爹不行。”

王子衍哀嚎: “为什么”

徐展旌一脸冷漠: “因为你太菜。”

王子衍: “……”

袁三娘派人来请秦舒宁她们,这里就只剩下了徐展旌和王子衍。

插科打诨过后,徐展旌问: “你怎么想的”

“什么”王子衍不明白他想问什么。

徐展旌道: “你同姜阮的以后。”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呗。”

徐展旌乜了王子衍一眼,王子衍只得举手投降,他向后一靠,看着漫山红叶,姿态慵懒道: “阮阮天真烂漫,我呢,身子骨又不好。而且你也知道,我爷爷就是心疾去的,我爹虽然是个身子骨康健的,可谁敢保证,我的孩子也会康健”

这倒也是。

徐展旌没说话。

王子衍一摊手,继续道: “所以啊,我不打算要孩子。一来阮阮不用遭十月怀胎的罪,二来嘛,也不用让孩子来世上遭罪,就我们俩过也挺好。”

“至于其他的,我这身子骨,练武是不行了,走仕途嘛,勉强抓一抓,应该也有几分希望,但是人这一辈子,也就短短几十年,而我这身子骨,活的肯定比别人短,所以我也就不折腾了。你看,我爹最起码能再干个二十年,然后我们王家也不缺银子,至于权势嘛,你是我兄弟,皇后是我家阮阮的闺中密友,有那个去发愤图强考仕途的时间,我还不如多陪陪我们家阮阮呢!你是不是”

平常王子衍说这话时,徐展旌定然是要反驳他的,但今日他却难得沈默了须臾,继而道: “天下这么大,兴许有能治好你心疾的大夫也不一定”

“哎呦,徐兄,你就不用拿这话来安慰我了。从我爷爷的爷爷起,我们徐家就在寻觅能治心疾的大夫了,若是真有能治愈心疾的大夫,早就被我们找到了。”

徐展旌不说话了。

事实上,在外这些年,他也曾私下帮忙打听过,但始终一无所获。

“你不用露出这副表情,人终有一死,有何可惧。”从前说到这个话题,王子衍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洒脱,但今日末了,他又低喃了一句, “只是我舍不得我家的阮阮,总想着挣扎着再陪多陪她一段时间。”

早在知道,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时,王子衍便已打定主意这辈子不成亲了。

他这副身子骨,就不去祸害人家姑娘了,免得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所以这些年,王子衍万花丛中过,片叶沾一沾,他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吃喝玩乐上,只想着有朝一日挂了,也算不枉来这世上一遭了。

直到出现了姜阮这个变数。

王子衍初次见姜阮,是在徐展旌和秦舒宁成亲那日。

那日,王子衍陪同徐展旌一同去秦家接亲。王子衍仗着自己患有心疾一事,但凡堵门的人稍微为难一点,他就双手捧心,做出一副摇摇欲坠之态。

凭借着这一招,王子衍成功带着徐展旌,一路畅通无阻杀进了喜房里。

彼时,徐展旌忙着去接新娘子,周围一片混乱。王子衍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眼看着要摔倒时,身后有人扶了他一把。

王子衍回头,就看见了姜阮。

姜阮一身明粉广袖裙的姜阮,梳着齐刘海,雪肤花貌,一双乌黑清凌的眼,仿若黑曜石一般,眼里带着至纯的笑,她软软道: “你小心呀。”

那一刻,人声鼎沸里,王子衍第一次尝到了小鹿乱撞的滋味。

因为姜阮同秦舒宁交好,是以王子衍去徐家时,时常能碰到姜阮。

王子衍知道姜阮心智不全,每次见面时,便只能克制住心里的情愫,佯装出一副风流浪荡的模样,故意逗她玩儿。

姜阮很乖,每次看见他时,她都会仰着头,甜甜喊他哥哥。

那声哥哥对王子衍来说,既像蜜糖,又似砒霜。

他贪恋姜阮的这声哥哥,但同时也清楚的知道,他与姜阮之间绝无可能。

好在他这人虽然花名在外,但大家都知道,他对正经人家的姑娘,从来没有逾越过半分。是以虽然姜国公府的人,知道他与姜阮有接触,但只命侍女好生伺候着,却并未直接下令不允许他们碰面。

王子衍本以为,这辈子,他只能以哥哥的名义逗姜阮了。

直到,永乐郡主花宴上的那场落水,让他迎来了转机。

落水一事后,王子衍挣扎了许久,最终在那天夜里,亲自去了国公府。

王子衍跪在大堂里,冲着姜阮的父母兄长,一字一句道: “子衍无才无德,且身有弱症,本该有自知之明不上门叨扰。奈何情之所钟不由人,兼之出了落水一事,是子衍坏了姜小姐的名声,故才斗胆前来求娶,请国公爷将爱女下嫁给子衍。子衍若得姜小姐,必定珍而重之,还望国公爷成全。”

说完,王子衍长磕而下,冲姜国公行了个大礼。

姜阮的父兄全都怔住了。

姜阮心智不全,这是上京众人皆知的事,从前也有那等心术不正的想来求娶,皆被姜国公父子打了出去,后来便无人再来了。可眼下,这个后生却说,他倾慕姜阮已久,姜国公一家人自是不信的。

姜家大公子站出来,问: “你说你钟情我们家小妹许久,有何凭证”

“去岁在徐将军成亲那日,子衍便对秦小姐一见倾心。若大公子不信,大可派人去我书房桌案后的暗格阁里查看。”

蒋家大公子问: “那暗格里有什么”

“有我亲笔为姜小姐所绘的画像,画中的情形,正是那日我见到他时的情景。”

单凭一副画像,姜家人不可能答应王子衍。

姜国公夫人站出来,道: “你既说,你钟情我家阮阮已久,那你可知我家阮阮喜欢什么,厌恶什么”

“她喜欢甜食,喜欢粉色,喜欢毛茸茸的布偶,尤其是兔子。她讨厌熏香味,怕黑,尤其讨厌下雨天,因为她怕打雷,每次打雷的时候,她都要夫人您陪。她喜欢鲁记的炙猪肉,喜欢孙家的瓷娃娃,喜欢李婆婆家的糖雪球,她随身必须要带荷包,荷包里要装瓜子,松仁,榛子等小零嘴……”

王子衍跪在堂中,如数家珍说着。

国公夫人听着他说的这些时,这才后知后觉发现,每次女儿归来时,都会带许多吃食糕点。那时她以为,是秦舒宁给她买的,如今看来,只怕都是王子衍的手笔了。

“还有她……”

王子衍还欲继续说时,却被人打断了: “为什么要把那幅画放在暗格里”

问这话是的从始至终都没说过话的姜国公。

王子衍顿了下,轻声道: “因为怕损了小姐的清誉。”

他自知自己高攀不起,所以不敢心存妄念。

姜国公盯着他,冷声道: “所以你现在是在趁火打劫”

“不是,我没有,我只是,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姜国公步步紧逼。

王子衍最终败下阵来: “我只是想娶她为妻。我自知身患弱症,所以本打算一辈子都不娶妻的,可遇见姜小姐时,我很想娶她为妻。可我知道,我不配,她那么好,我不配,我……”

说到最后,王子衍眼里泛起了红晕,说的话也颠三倒四的。

姜家大堂里无人出声,只有他一个人在说话。

到最后,王子衍没能说动姜国公夫妇将姜阮嫁给他,反倒把他自己说的妄自菲薄起来了——姜阮那么好,他无才无德,又身患弱症,如何配得上她。

所以王子衍胡乱抹了把脸,又冲姜国公府夫妇道歉: “国公爷,对不住,是晚辈失态了,晚辈知道,自己配不上姜小姐,今夜是晚辈叨扰了。”

说完,王子衍同姜国家众人行过礼,转身便要走。

“这就走了你不想娶我家阮阮了”

王子衍一只脚刚迈出去,姜国公的声音从身后追出来。王子衍立刻转身,嘭的一下就跪下了: “娶娶娶,我想娶的。”

姜阮心智不全,全姜家上下待她如珠似宝。担心姜阮日后嫁人会被欺负,姜国公一家早已打定主意,要一辈子养着姜阮的。可谁曾想,出了姜阮落水这一事,眼下王子衍又来求娶。

姜国公历任两帝,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的眼睛。他看得出来,面前跪着的这个后生,是真的喜欢姜阮。但男子在情爱上,薄情者多,长情者少,眼下他喜欢姜阮,那日后呢

“国公爷若不放心,子衍可对天发誓。若得姜小姐为妻,子衍必定改掉从前的恶习,从此一心一意待姜小姐,若有违此誓,必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时人信佛,十分相信轮回转世这一说,眼下见王子衍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就发了这么一个毒誓,国公夫人心软了,她看向姜国公,低低叫了声: “国公爷。”

姜国公坐在太师椅上,他轻轻颔首,也没再同王子衍兜圈子,他道: “你要想娶我家阮阮也行,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王子衍欣喜若狂擡眸。

“夫君,夫君。”

姜阮的声音骤然响起,王子衍回过神时,人已被姜阮拉着走了,姜阮碎碎念道: “前面有好大一棵柿子树,树上结了好多柿子,夫君,你给我摘吧。”

王子衍宠溺一笑: “好。”

等他们过去时,皇后早已命人将柿子摘下来了,挨个儿分给他们了。

除了姜阮之外,永乐郡主这次也来了。永乐郡主行事一向高调,上京但凡有男子与她走得近些,便会人尽皆知,但这次她和顾修昀之间的事,却并没有传出来。

秦舒宁中途下意识看了永乐郡主好几眼。

永乐郡主似有所察觉,她转过头,妩媚冲着秦舒宁一笑: “怎么了我脸上是有花么舒宁一直盯着我看”

秦舒宁忙找了个蹩脚的借口搪塞过去了。

秋山行宫除了红叶格外出名之外,这里的温泉也是一绝。

男子们陪同新帝去打猎,女眷则一起相约去泡温泉。秦舒宁因有孕在身便没去,兀自留在院中休息。

如今初怀孕,秦舒宁每日都觉得很困,怎么睡都不够似的。

这天秦舒宁睡的迷迷糊糊时,隐约听到了嘈杂声。秦舒宁心下不安,忙坐起来,掀开纱幔问: “出什么事了”

金禾遣了人去打听,又过来安抚秦舒宁: “二夫人别担心,将军身经百战,有他带着少爷,不会有事的。”

秦舒宁面色不安捧着茶盅。

过了好一会儿,出去打听的人才回来,道: “陛下坠马了,眼下太医们都在往过赶。”

听到这话,秦舒宁吓了一跳,她忙换了衣裳匆匆过去。

主殿那边已有许多人在候着了,袁三娘站在最前面,怒气冲冲道: “陛下是我相公,凭什么不让我进你给我滚开!”

守在门口的太监扑通一下跪下了: “皇后娘娘,陛下口谕,奴才不敢不遵啊!”

“放你……”

眼看着袁三娘要爆粗口,秦舒宁忙快步过去,握住袁三娘的手腕: “皇后娘娘,您先稍安勿躁。”

袁三娘看来是的秦舒宁,这才将嘴里的话咽回去。

秦舒宁看了一眼紧闭的院门,和面前这个跪在地上的太监,问: “眼下陛下如何了”

“回徐夫人,太医正在救治,徐将军和顾大人也都在里面。”

秦舒宁听到这话,这才松了一口气,又扭头看向袁三娘,低声道: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和公主都在这里,您是他们的主心骨,您不能慌,也不能乱。”

袁三娘听到秦舒宁这话,失去的理智才渐渐回笼。

她深吸一口气,将面上的担忧烦躁竭力压了下去,站在台阶上等消息。

过了好一会儿,紧闭的殿门从里面打开了。

徐展旌和顾修昀从里面出来。

袁三娘一个箭步冲上去: “陛下怎么样了”

徐展旌道: “陛下并无性命之忧,眼下也醒了,娘娘可以进去看陛下了。”

袁三娘闻言,立刻拎着裙摆往里跑。

太子原本也要跟过去的,但走了一步,想到还等在外面的众臣,便又停下转过身,冲众人道: “父皇既然醒了,诸位爱卿也不必站在这儿等了,都先回去吧。”

太子小小年纪,却已然有了一国储君的风范。

众臣们称是,纷纷退了下去。

秦舒宁他们一家人回了他们的院子。

徐烨站到秦舒宁的面前,小声道: “娘,对不起,孩儿今日没帮你猎到东西。”

“没关系,娘什么都不缺的,烨儿第一次参加秋猎不害怕,娘已经觉得烨儿很棒了。”秦舒宁摸了摸徐烨的脑袋,满脸慈爱。

徐烨过去那几年,得到的关爱太少了,所以秦舒宁从不吝啬对他表示关爱。

他们一家三口说了会儿话之后,金禾便带徐烨下去换衣裳了。秦舒宁得了空,这才问徐展旌: “好端端的,陛下怎么突然坠马了”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当时我并未同陛下在一起。”

“那陛下伤的可严重”

“还好。”

因陛下坠马受伤,秋猎便提前结束了。

第二日,君臣携带家眷便又返回了上京。

甫一回上京后,秦舒宁的孕反便来了,她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大圈。徐展旌心疼坏了,太医没少请,给秦舒宁也没少开止吐的药,但往往药刚喝下去没一会儿也吐了。

徐家和秦家因为秦舒宁的孕吐,正忙的人仰马翻时,上京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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