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荟瞪大眼睛,怒斥道:“陈凡你疯了不成?!”
这位真阳武圣的真传弟子,美眸瞪大浑圆,对着陈凡怒目而视,呵斥道:“你真当天京城是你太子东宫,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天京城钦天监会让你这个身负龙气的太子,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招摇过市?!”
天下二分,北边天下江湖气更重,武运也更为强盛。
天京城十年间,一边打压江湖,一边招揽江湖高手。
天京城中隐匿的武道宗师,远比想象中要多的多!
况且还有那位久居深宫,常年伴在皇帝杨镇身旁的陈大总管,你陈凡当真是一心找死不成?!
林错却是挂有淡淡笑意,平淡的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
似乎轻笑询问,太子可敢?
陈凡不顾裴荟的斥责,反而大笑道:“无妨,生死有命,大不了把天下拱手送人。”
林错眯起眼睛,笑道:“好,那我便陪你走一趟天京城。”
说罢,陈凡转而看向裴荟,将那把秋蝉剑递给眼前女子。
陈凡脸色平静,说道:“你在甘山福地等我,倘若十日之后,我未曾返回,那你便带着这把秋蝉南下回朝。”
————
天京城。
京城小院。
奇石翠树,泄水亭中。
一位身穿大红直袍的男子,站在亭下,神色不悲不喜。
泄水亭的石桌上,摆放有三颗整齐人头。
三人无一例外,皆是金身境宗师。
杨赫看着搁置在石桌上的三颗人头,出声道:“分别在哪里解决的?”
一侧阴影中,有一位看不清身形面容的男子,单膝跪地,沙哑道:“回禀殿下,第一位在龙虎山七十里之外,第二位在邶风州边界,第三位在公主距离天京城一百里处。”
杨赫眼神冰冷,说道:“查到是谁了吗?”
那位隐匿在阴影的男子沙哑道:“暂时还未查明。”
杨赫神色不变,并不意外,正在预料之中。
要是真的查出什么蛛丝马迹,反而才让人起疑心。
天京城的那几只老狐狸,做事必然是滴水不漏。
杨赫平淡道:“退下吧。”
阴影中传来一声“是”,随后那人便消失不见。
连带着泄水亭石桌上摆放的三颗人头,亦是消失一空。
杨赫单手握拳,望向远处那座辉煌京城。
与此同时。
一辆华贵马车驶入天京城。
六匹高大骏马穿过层层关隘,直入皇城。
车厢之中。
杨奕缓缓睁开眼眸,眼神中流露出微微诧异。
杨溶月看着熟悉至极的天京城,轻声问道:“二哥,会不会是多虑了?”
这一路走来,并未有刺客现身。
杨奕身披雪白狐裘,看着车窗外的繁华京城,并未言语。
直到驶入皇宫之中,杨奕才走出车厢。
杨奕扬起柔和笑容,说道:“你自己回宫吧。”
杨溶月并未多问,只是轻轻点头。
杨奕站在原地,看着那辆华贵马车渐行渐远。
直到视野中再无车辇,杨奕脸色才逐渐冰冷。
杨奕缓步离开皇宫。
杨奕裹紧雪白狐裘,冷声问道:“察觉到刺客了吗?”
在杨奕出声之后,一位自始至终隐匿在暗处跟随的宗师现出身形。
双眉极长的老宗师低头道:“回殿下,从未察觉到刺客现身。”
这位老宗师已经是金身境巅峰修为,自始至终都隐匿在车马的百丈之内。
杨奕脚步放慢,平静道:“你去重走一次此行道路,仔细探查十里之内有无痕迹。”
老宗师微微一愣,却仍旧是点头道:“是。”
杨奕清楚,此举无异于大海捞针。
可从龙虎山至天京城,一路竟然没有一位刺客?
难道是自己多虑了?
杨奕双手交叠,捻动手指。
当初太和王朝刚刚平定北方天下,根基尚未稳固。
杨赫、杨奕、杨锐、杨溶月、杨芯。
五位皇子皇女,一齐搬入天京城。
杨锐仅仅是停留数日,便奔赴幽州边境。
而当时那位年纪最小,武学天赋极高的杨芯,在十四岁之时,突然逝世。
皇帝杨镇不仅没有彻查到底,反而严令封锁消息。
可天京城都心知肚明,那位武学天赋极高的公主,是被人于天京城外暗杀!
至于是谁出的手。
是赵、崔、王、董,四大世家其中的哪一家,便不得而知。
也或许是......四家一起出手。
杨奕皱起眉头,俊美脸颊阴郁无比。
杨溶月从龙虎山返回,却并未有人出手,难道是自己多虑了吗?
不,不可能!
杨奕眼神一凛,一定是有人暗中出手了!
杨奕望向身后的皇宫。
神色复杂。
————
乾清宫。
杨镇与杜栾凤相对而坐。
两位年龄都极高,权力都极大的老人,于棋盘对弈。
杨镇执黑,杜栾凤执白。
一位是当今掌控北方天下,高坐龙椅的太和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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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朝野的当朝首辅。
此时两位老人,并无半点架势,就如同寻常老翁一般,闲聊下棋。
杨镇捻起黑子,举棋不定,皱眉思索。
杜栾凤呵呵一笑,手中捻动白子,说道:“陛下,您又输了。”
杨镇无奈投子认输,笑着摇头道:“老了,老了,棋力大不如前。”
杜栾凤则是笑道:“陛下,您年轻时便是臭棋篓子一个。”
两人没有半点君臣的模样,如同相识多年的老友。
杜栾凤将棋子一一捡起,沙哑道:“我们都老了。”
杨镇望向乾清宫外,随口说道:“兵部尚书秦讷,被压了很多年,怨气不小喽。”
杜栾凤则是轻轻摇头,说道:“只要陈开还在,秦讷便只能忍着。”
杨镇不置可否,太和王朝中,凡是武将,头上皆是有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叫人觉得如日中天,不可直视。
杜栾凤将棋盒盖起,说道:“陛下可还记得三年前的榜眼,王君晓?”
杨镇讥笑一声,说道:“记得,当然记得,敢说朕‘重驭世之术,轻经世之道’,如此胆大包天的读书人,朕当然记得。”
杜栾凤轻轻点头,说道:“如今他已经在凉州磨练三年,等到再过两年,陛下便可将此人调回京城,可堪大用。”
可下一刻,杨镇却是轻轻摇头。
杨镇神色平静。
“他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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