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错眼神玩味,笑着看向孛河。
于孛河眼中,这个陌生中原人的笑容,叫他如坠冰窟。
远处,只有一条镶嵌玛瑙的长带,静静躺在沙丘上。
王丹君视线模糊中,隐约看到一位面带笑意的男子出现。
此时王丹君无法喘息,浑身再无力气。
要死了吗?
王丹君意识已经有些混乱。
也就在此时,一道虚影闪过。
下一刻,孛河仍旧保持着原本姿势,可是那条钳制王丹君的手臂,已经被斩断。
王丹君视线逐渐清晰,此时胳膊搭在林错肩膀上。
“怎么样?”
林错轻笑问道。
王丹君大口喘息不停,眼神复杂的看向身旁的男子。
孛河此时才反应过来,难以言表的剧痛从断臂处传来。
孛河额头渗出汗水,这位可汗之子,犬戎部落里最勇猛的年轻人,此时脑袋一团浆糊。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随着孛河与其叔父一死一伤,其余前来劫镖的黑衣人也都开始溃败。
也就在此时,极远处的夜色中,有一条长长火光亮起。
随着火光而来的,还有雨点一般的马蹄声。
李怔撑起身子,眺望远处。
只见极远处,一位年轻男子身披轻甲,率领三百铁骑,人人手持火把,疾驰而来。
那位年轻男子,纵马来到此地,猛然勒马而停。
这位年轻男子手提长槊,一击便刺穿一位试图逃离此地的黑衣人。
身后三百铁骑散开阵型,将剩余的十几位黑衣人尽数擒下。
这位年轻男子骑有一匹甲等战马,面容英俊,身披轻甲,头盔上插有一根雪白长翎。
孛河捂住断臂,跪倒在地,脸色惨白。
这位英俊男子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随后看向李怔,开口问道:“万通镖局?”
李怔神情激动,双手抱拳,微微躬身,朗声道:“万通镖局,大伙计李怔,拜见少将军!”
这位英俊男子立刻上前一步,扶住李怔,大笑道:“哈哈,李怔兄弟,快快请起!”
李怔激动道:“敢问少将军可是来自中条山?”
英俊男子双手抱拳,笑道:“正是!中条山,蔡仙元!”
李怔难掩激动神色,眼睛明亮无比。
是中条山的铁骑!
是梁国铁骑!
蔡仙元看了一眼一旁的孛河,眼神冷冽,将手中长槊抵在孛河胸口。
蔡仙元冷声道:“孛河,你父亲孛侽可汗已经率犬戎部落归顺殿下,你擅离中条山,你可知罪?”
孛河面对胸口长槊,丝毫不惧,眼神坚毅,咬牙切齿道:“知罪?孛河何罪之有?”
孛河顾不上断臂伤口,这位身材魁梧的年轻人站起身来,任由那杆长槊抵住自己胸口。
孛河怒目圆睁,喝道:“你们这群中原人,夺我中条山福地,杀我族人,我犬戎一族,何罪之有?!”
蔡仙元眯起眼眸,手中长槊寒芒乍亮。
孛河咧嘴一笑,说道:“蔡仙元,我孛河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我父孛侽不知,休要牵扯上我犬戎其余族人。”
说罢,孛河竟然猛然前冲,身躯直接穿过那杆长槊。
竟然当场撞死在蔡仙元槊下!
蔡仙元神色巨变,猛然向后一步,怒骂道:“这个疯子!”
可汗孛侽的儿子,犬戎部落的少主,竟然就这么死在这里。
荒唐至极!
如今殿下刚刚收服犬戎,根基尚且不稳,孛河竟然就这么死在这里!
蔡仙元脸色铁青,却强行压下怒火,沉声道:“将孛河带回中条山。”
身后立马有两位将士走出,动作利落的将孛河抬起。
此时万通镖局的镖师已经将货物尽数推来,一队马车排列整齐。
蔡仙元压下心中起伏,随即看向李怔,问道:“李怔兄弟,可否取出那件东西?”
李怔顿了顿,随后立刻开口道:“自然可以。”
此时王丹君被林错搀扶着站在一旁,这位女子气息刚刚平稳,仍旧是面无血色。
李怔回头与王丹君对视一眼,两人轻轻点头。
王丹君视线并未在那位蔡仙元身上停留,反而是悄悄看向身旁的林错。
孛河的那位叔父,已经是金身境修为,他却瞬息之间,便将那位金身境宗师解决,他究竟是谁?
王丹君美眸难以掩饰疑惑,就这么紧盯着林错侧脸。
察觉到王丹君目光,林错微微侧目,笑着问道:“怎么?”
王丹君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开口,只能避开目光,说道:“没,没事。”
此时的李怔走向被黑布遮掩的马车,随后直接掀开黑布。
对于那堆积如同小山的绸缎,以及那箱金银珠宝,李怔看也不看,径直走向那块天涧玉。
蔡仙元站在李怔身后,难掩眼眸中的期待。
李怔呼出一口气,平复心情,而后抬手摸向那块天涧玉。
只见李怔在那块天涧玉的最中心,用二指轻轻一叩,一小块天涧玉轻轻弹起。
这块四四方方的天涧玉,被李怔提起。
林错在一旁微微一愣,原来那件真正的宝物,藏在这块天涧玉中。
李怔小心翼翼地伸手进去,而后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四方盒子。
李怔不由得呼吸急促,手掌微微颤抖。
林错饶有兴致的眯起眼眸,打量着这件四方盒子。
就是这件东西,让万通镖局不辞千里,让犬戎孛河不惜以命来夺,这究竟是什么?
李怔一掌托住这件四方盒子,一手在上,轻轻打开。
只见这四方盒子被打开的瞬间,浓浓夜色中,竟然有微弱柔光亮起。
蔡仙元在看清盒中之物之后,眼神炙热。
在场的其余三百铁甲,皆是心潮澎湃。
饶是林错,在看清之后,都不由得心神一震!
只见一块四方和田玉,摆放在正中心。
白玉质,盘龙纽。
底部雕刻有四字。
“受命于天。”
前梁的传国玉玺!
李怔此时单膝跪地,将这方玉玺缓缓托起。
“罪臣李怔,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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