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看到田奎后,并不惊讶,因为算到他会来这里!
现在的萧玄也算是今非昔比了,虽然还未封王,没有任何实权,但是谁叫他认了一个好母亲,而这个母亲又是夏皇宠爱的贵妃,此乃子凭母贵。
所以田奎要主动前来化解恩怨。
“奴婢田奎,拜见九殿下!”
田奎看到萧玄后,立即上前行礼,脸上带着几分谄媚笑容。
萧玄紧绷着脸,一副敌视田奎的严肃,语气也是拒人千里的疏远:
“原来是田掌印啊,真是稀客,你来这里作甚!我记得月俸已经被你拿去了,怎么还嫌少?”
说罢,萧玄直接打开身后侍从抱着的箱子,里面是一枚枚银锭,加起来足足有几百两。
田奎笑着解释道:“九殿下息怒,奴婢被手下人隐瞒,根本不知道九殿下的月俸竟然被那群该死的畜生克扣。奴婢御下不严,有严重的失职,明日奴婢就面禀圣上,请圣上责罚。另外,奴婢也把克扣月俸的主谋抓了过来!”
只见田奎一挥手,一名老太监被抓了过来,他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哀求道:“九殿下恕罪,九殿下恕罪…”
很快,此人的额头便磕得血肉模糊。
萧玄冷着脸,不为所动,并且冷嘲道:“他就是主谋?看起来不像啊。”
田奎回道:“就是这个老畜生,他仗着是内务监的老人,竟然目中无人,忘记了尊卑,真是该死。来人,将他杖毙,给九殿下出气!”
霎时间,几名太监冲了出来,手中拿着棍棒,对着老太监便是一顿殴打,很快,老太监头破血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萧玄目光更冷,没想到田奎好狠的手段,竟然在自己面前直接将老太监杖杀,还真是无法无天啊。
“这般处理,可让九殿下满意?”
田奎扫了一眼尸体,然后笑着问向萧玄。
萧玄目光更冷,带着厌恶,然后直接甩袖进入宅子,懒得搭理田奎。
“恭送九殿下!”
田奎立即拱手相送,随后也离开了这里。
但田奎身边的心腹内侍不放心,于是问道:“掌印大人,九殿下满脸厌恶,会不会向陛下告状?”
“告状?让他去告!克扣月俸的主谋已经招供,而且被杖毙,陛下最多训斥咱家两句,没什么好担心的。”田奎随意道。
心腹内侍又问:“那九殿下呢?他现在认秦贵妃为母,和我们交恶,会不会伺机报复?”
此话一出,田奎脚步一顿,然后蔑向心腹,吓得对方连忙躬身,不敢抬头。
随即田奎才道:“一个喜怒都在脸上的少年郎,有什么好怕的?”
“掌印大人教训的是,小奴是杞人忧天了。”心腹内侍连忙回道。
田奎轻哼一声,继续离开。
萧玄走进宅子后,脸上气愤的表情瞬间消失,看不出来一点厌恶。
他越是表现的愤怒,越是表现的厌恶,越是会让田奎轻视。相反,如果他心平气和,笑脸相迎,像个笑面虎,那田奎反而会警觉起来。
对待不同的人,要表现出不同的态度,要戴不同的面具,要让别人摸不清你的真面目。
另外,萧玄让田奎轻视自己,不是怕他,而是为了麻木对方,从而报复。
萧玄身边本有三个亲近仆人,除了刀娘和郭老叟外,还有一个比萧玄大几岁的太监,他既是萧玄的贴身仆从,又是萧玄的玩伴。但是他死了,被田奎的人活生生打死了。
这个仇必须报!
萧玄要让田奎死无葬身之地!
...
时间很快过了午后。
夏皇突然传旨,召见了祭酒孟名勋。孟名勋来到御书房后,发现殿内不是只有夏皇,还有内阁的五位大学士。
内阁首辅中极殿大学士、吏部尚书阎嵩。
内阁次辅建极殿大学士、礼部尚书郭欢。
文华殿大学士、户部左侍郎魏青松。
武英殿大学士、兵部右侍郎杨子傅。
东阁大学士高功。
从官职来看,五位内阁大学士中除了高功,其他人都身兼六部要职,这也是内阁势强的原因。
尤其是内阁首辅的阎嵩,他是吏部尚书,手握天下文官任免的大权,哪个官员不巴结他?
唯一可惜的就是高功,只是东阁大学士,而他却又是内阁之中唯一的清廉之官,要不是孟名勋举荐的他,他根本进不了内阁,哪怕现在进入内阁,也被打压,在位置上摇摇欲坠。
当然了,除了夏皇和五位阁老外,还有一个特殊的人,那就是刘瑾。
别看刘瑾站着,是奴才,但他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手握批红大权。
在御书房中,阎嵩等人叫他刘公公,刘瑾不说什么。但到了外面,夏皇不在时,你再叫刘公公试试。
可以说,现在御书房内这几个人,便是执掌大夏权力的中枢。
孟名勋微微皱眉,好奇夏皇召见自己的目的,难道又是请自己入内阁?
若还是这件事,孟名勋依然会拒绝。
不是他懒散,不想为朝廷效力,而是他对夏皇重用奸佞而失望至极,如果夏皇是位勤政爱民的皇帝,那他就算累死在官职上,他也甘之若饴。
孟名勋曾试图改变夏皇,最终寒心,而继续担任祭酒之位,算是最后的留恋,为大夏择选有才之士。不然的话,他早就告老还乡,退居山野了。
心思转动间,孟名勋上前行礼:“臣孟名勋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夏皇笑道:“孟爱卿来了,快快赐坐,上茶!”
殿内的几位大学士也立即起身,纷纷向孟名勋行礼。
其中阎嵩态度最好,他早就想让自己的小儿子拜入孟名勋门下,这样的话,他阎嵩在儒士中的威望将更高。
只听阎嵩关切道:“孟祭酒,这几日天寒地冻,听说你的值房内甚是寒冷,连墨汁都上冻了,孟祭酒一定要保护好身体啊。”
面对关心,孟名勋丝毫没有给阎嵩好脸色,直接怼道:“和饥寒交迫的难民相比,老夫衣食无忧,这点冷算什么?倒是你阎嵩身为内阁首辅,为何对城中难民视而不见?”
这就是孟名勋的性格,直接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