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等了两天，还没等来赵老四。
白子乔的布包已经完成，还做了一个针灸包，虽然还没有针，先备着也好。
“这个东西还挺有意思，子乔，你咋想出来的。”
阿布觉着有意思，也想弄一个。
“包袱绑在胸口，感觉有点儿勒，还不如费肩膀。”
虽然她想做背包，但是背包没有固体的铁丝，很容易下滑，不好背。
阿布也学着白子乔，开始弄一个来试试。
而被绑在院子的一个汉子突然大喊，“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叫白子乔！”
这两天他就一直听到“子乔子乔”的，越听越耳熟，就是这脑子总是想不起来。
“是我呀，你现在才知道？”
白子乔还以为，自己已经做过自我介绍了。
“她叫白子乔怎么了？”
常鹰拉过一张椅子，坐在汉子的旁边，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削着根木棍。
“英雄，您不知道吗？一个阳县的姑娘叫白子乔，在咱们附近都传开了！”
“说说。”
汉子没想到常鹰会感兴趣，这两天一直没咋说话，现下有人乐意他说话，滔滔不绝！
白子乔和顾之恒看着他绘声绘色，一旁的人全部认真听着，汉子倒是把事情说得愈发玄乎。
偶尔还会传来几声惊呼，都用一种敬佩崇拜的眼神看她。
好像白子乔会什么仙术，一下子就把人抓着了……
虽然其中有渲染的语句，但常鹰还是会分辨。
“我来的时候，没听过你的事迹，难道这位简兄台对你称赞有加。”
白子乔有些错愕，没想到顾之恒还夸她了。
眼睛一眯，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没想到啊，你还会称赞我。”
顾之恒收了收手，“别想太多，我只是阐述事实而已。”
就知道她会得寸进尺，才在她不在的时候说，现在好了，被人直接戳破……
“不知白姑娘师承何人？”
“是一位曾经经过白家村的游医，他没有给我透露姓名，想来也是不想让人知道他身份吧。”
顾之恒看她现在撒起谎来，顺嘴就来，根本不带眨眼，再次佩服她的厚脸皮。
白子乔感受到顾之恒的鄙夷，斜眼瞪他。
“那姑娘此行是为了上京？”
“对呀。”
“上京做什么？”
常鹰就跟查案一样，非要问到底。
白子乔本是悠闲姿态，被他这么一问，坐直了身子，直勾勾地盯着他。
常鹰还怪哉她为何这样盯着自己，直到她说了四个字，才恍然。
“进刑案司。”
简单四个字，让常鹰对眼前的姑娘有些另外的看法。
“刑案司可不好进，更何况你还是个姑娘。”
“姑娘怎么了，”白子乔自摇椅起来，踱步在小院儿中，“女子有一事做得，但你们男子还做不得呢！”
“还有男子做不得的事情？这倒是让常某好奇了。”
白子乔悠然转身，手指指着自己的肚子，“女子可生育婴孩儿，你们男子可以吗？”
语出惊人，旁人听得俱是怔住。
唯有顾之恒在偷笑。
“单单说女子生育的痛，便是你们男人不能承受之痛，更别说你们还要女人持家，女子既要教导孩子，还要操持家务，相夫教子等等，这不能与男子比肩吗？”
虽然言之凿凿，但在这时代，总有一些自以为男人比天的思想。
这时从屋里走出来一个中年男子，他是其中一个被抓了去的。
“可若是没有男子在外挣钱，何来女人在家中安享？”
“那街上为什么还有女人出来做买卖？”
一句简单问话，彻底难住了在场的人。
若说男人在外打工挣钱，那为何街上还有女人在忙活。
白子乔看他们一时无言，重新躺回摇椅，一摇一摇，别提多舒坦。
这一番言论下来，大家都很沈默。
常鹰却是对她另眼相看，虽说巧舌如簧，但句句在理。
“那你知道进刑案司的条件是什么吗？”
顾之恒双眼一眯，唇角一勾，转而看着白子乔。
白子乔摇头，“我这不是还没到京城嘛，不如……”
后面的话没有说，但是看她盯着常鹰的眼神，就知道她想通过常鹰的嘴得知。
那点儿小心思，显露无疑。
常鹰无奈，并没有直面回答，只是仰头看天，“这日头将落，你该去准备晚饭了吧？”
白子乔白眼一翻，“你们就指着我做饭！”
嘴里虽然埋怨，但人还是立刻起身去忙活。
阿布和杜青山连忙跟上，还有一些人也过去帮忙，这两日就人家一个姑娘家炒菜，总不能白吃干饭。
——
入夜，常鹰和顾之恒去了后山。
两人站在山顶，看着四周环山，寂静非常。
常鹰一手搭在剑柄上，另一只手垂在身侧，看着顾之恒泛着银光的面具，“若下官没猜错，您是瑞安王爷吧？”
顾之恒没有说话，但他双手背负在身后的身姿，即便身穿粗布麻衣，也难以遮掩其自身散发的贵气。
常鹰面色一凛，低头单膝下跪，双手握拳于额前。
“刑案司常鹰拜见瑞安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
顾之恒把面具摘下，露出一张丰神俊朗的面孔。
再看常鹰时，眼中带着位权者的威压，“本王身份不得宣扬，若被本王发现，你就别想在刑案司待了。”
“下官领命！”
“你如何猜出本王身份。”
常鹰起身，恭敬站在一旁，“王爷华贵气度，举手投足间都与普通百姓不同，再联想起那人说，在雁江郡有王爷身影，巧合的是白姑娘也在，自然而然便这般猜测。”
“刑案司有你等人才，于朝廷幸事也。”
“王爷过奖。”
常鹰回身看向山下的小村落，“王爷跟着那位白姑娘，可是有什么问题？可要下官查明？”
“不必，只是回京途中颇为乏味，便与她同行，倒也经历了许多趣事。”
“那王爷身边不留侍卫，若是身陷险境，这……”
顾之恒擡手，常鹰立刻住嘴。
“本王能领兵出征，还打不过一些无名小辈？”
常鹰大惊，再次下跪，“是下官失言，请王爷恕罪！”
“行了，别一惊一乍的，本王随性惯了，别动不动就下跪。”
“是……”
京中无人不知，瑞安王爷是众多皇子中，最喜欢瞧热闹，最随性恣意的一位。
此番出征，倒是让百官与百姓们诧异。
没想到一向闲暇的瑞安王爷，竟然自请出征，还打了胜仗。
“朝中发生了什么，你从京中出来多久了。”
常鹰低垂着头，眉头身陷，“此事，掌司大人说过要守口如瓶，望王爷不要难为下官……”
顾之恒看他满面郁结，也不追问，“无妨，反正那丫头有办法查到。”
“王爷这般相信白姑娘？”
顾之恒遥看远山，眉目染上不轻易察觉的柔和，勾唇一笑。
“你见识过她的手段，自然就知道她多有潜力。”
——
又等了两日，他们已经很谨慎了，不管白日晚上，都躲在屋里，免得赵老四来会被发现。
可即便再小心，还是没等来赵老四，白子乔提出他们要赶路，常鹰也没有阻拦。
常鹰把他们绑成一排，“可能我这边的行踪被人发现，幕后之人有所察觉，所以放弃这个地方。”
白子乔正在挂背包上马，还不忘擦擦马背，“还有幕后黑手？那这事儿应该挺大的。”
常鹰苦笑，“你心思还挺多。”
“不多点儿心思，这一路上，不得被人算计死。”白子乔翻身上马，“你打算一个人带他们去哪儿啊？”
“我的同伴已经到了，你们先走吧。”
“行，后会有期！”
“京城再会。”
白子乔闻言，朝他会意一笑，“告辞！”
四人继续上路，而那些被救下的百姓，还要跟着常鹰走一趟。
他们要带这些人去附近县城，以他们的身份开堂审问，待所有证词规整之后，便会护送那些救下的百姓归家。
至于白子乔几人的证词，早已在昨日写下。
白子乔不知，常鹰是顾忌顾之恒的身份，若是顾之恒出来佐证，必须要解下面具，因为是刑案司亲查，面容不得遮掩，不同上次那样，顾之恒亲自当判官。
这件事之后还会再掀风波，只是现在还暂时找不到赵老四。
——
——
经过四天跋涉，总算到了天和郡最近的小镇。
镇子虽小，但起码有吃的！
找了一家小店坐下，杜青山一口气叫了不少吃的，“这顿我的！”
“青山豪气啊！”
白子乔一点儿都不客气，她现在要吃肉！
他们当时没有被偷钱袋，原来是把银子都放在马上包袱里，只有到了人多的地方，才会把钱袋子放身上。
可白子乔才不会让银钱离身，等到大一点儿的城镇，再寻金通钱庄，把那几十两银子存起来，免得再担心会被偷了去。
“对了简易，你前两天晚上，跟常鹰去后山做什么去了？”
顾之恒没想到她现在才问，从桌上筷子筒拿出筷子，“问这个做什么。”
“纯属好奇，有没有说过我啊？有没有夸夸我啊？”
“……”
顾之恒表示，不想回答。
阿布看她说起这件事儿，对那个常鹰的身份更加怀疑。
“其实，你和简大哥，是不是知道那位常大哥的身份啊？”
这下白子乔也跟着沈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