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谁都不想惹事儿上身，更何况青楼是做皮肉生意，若是一旦报官，就要暂停营业配合调查，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对自己店铺的名声也不好。
“那我们去青楼？”
常鹰摇头，“不行，只会打草惊蛇，我没想到两桩案子会碰一起，先回刑案司斟酌对策。”
四人急急赶回刑案司，完全没有觉察到，在某处巷子的路口，有一个人正盯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笑得十分诡异。
几人回到刑案司，沈洲阳拿着几本案录出来，白子乔一一翻阅。
这些都是常鹰和肖安各自查到的证据，但都不足以实锤。
“如今两桩案子合为一桩，会更麻烦。”
常鹰擡手揉揉眉心，白子乔一边翻阅一边问，“常大人，一开始怎么发现买卖人口的苗头？”
常鹰看向肖安，肖安无奈点头，“迟早也是知道的，还不如开门见山，兴许她有别的想法。”
常鹰叹气，“这件事有可能牵涉朝中的官员，白姑娘你要是害怕，现在及时抽身也行，以免惹火上身。”
白子乔猛地擡头，“我有进刑案司的心，就根本不惧怕强权。”
听她铿锵言论，常鹰笑了笑，“如此最好，若是此案顺利解决，我与肖兄一定向掌司大人举荐你。”
“多谢常大人！”
“我们年纪相仿，不用老是大人大人的喊，叫我名字就好。”
白子乔摇头，“那可不行，要不我称你们大哥吧。”
“都可。”
肖安看她如此认真，也将最近查到的事细细说来。
“一开始是在四个月前，有一商队突然多了些货进码头，经过追踪，发现那些货流入奴隶市场，而且每半个月就有一批，数量太大，常鹰就一路追踪货船离京。”
常鹰离京后，那商队竟然兵分三路，常鹰只能追踪一条线，最后便是到了那“鬼村”之中，发现那里竟然是人口买卖据点之一，也是因为这件事，遇到白子乔和瑞安王爷。
而三个月前，京中城北突然出现一具女尸，身边有一只死猫，随着第三起命案出现，百姓们称之为猫妖杀人案。
此人作案手法异常残忍，行踪诡异，根本难以追查。
加上这次，五具尸体的位置都不同。
“那这些女尸就是青楼女子，既然青楼有人不见，自然要买女子顶上，也就是说，可能在四个月之前，已经有青楼女子死亡，只是没有暴露出来……”
肖安只觉头疼，“可为什么之前的不暴露，反而后面却将这些死者暴露？”
一番反问，三人同时沈默下来。
现有的线索太少，大家都不能断定。
这下大家都犯了难，白子乔把案录合上，“想再多也无益，不如咱们去一趟青楼？”
常鹰摇头，“我们的身份旁人一看便知，若是贸贸然前往青楼，只怕背后之人会更加警惕，我们也打草惊蛇了。”
“也是……”
白子乔直接趴在桌子上，苦思冥想。
安静了半刻钟，白子乔突然拍桌而起，“既然青楼缺姑娘，我装扮一下混进去不就行了？当然，卖艺不卖身那种……”
“……”
肖安却还是不同意，“太冒险了，若是有些恩客……咳咳！你一个姑娘家……”
“我都能把凶手打跑，就不怕那些酒鬼。”
常鹰扶额苦笑，“那你有什么技艺在身？卖艺不卖身，不得有一两个技艺？”
“……”
白子乔沈默了一下，试探性开口，“做饭算不算……”
肖安被她的言语惹得大笑，“难道你要在青楼高台上，表演单手甩锅不成？哈哈哈哈！”
白子乔跟着尬笑，“难道行医？可是我还没考试，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行医……”
常鹰和肖安被她清奇发言笑到。
“会弹琴之类的吗？实在不行，会舞也行。”
“唱歌算不算？”
“算！”
总算是有一个通过的，肖安和常鹰同时敲定。
“先说好，若是有什么危险，立刻撤退，绝对不要因为追凶恋战，更不要一个人单独去追凶手，有什么事情都先通知我们。”
白子乔起身站着军姿，“收到！”
——
——
经过两天在刑案司开嗓，白子乔差点儿没把嗓子干废。
这天从刑案司后门离开，直奔卖衣物的地方，特意买了一身艳丽的粉衣，再去胭脂铺，让那些懂装扮的女子，帮她化了个美美的妆面。
“天哪，姑娘底子真好！”
白子乔看着镜中的自己，这张脸不说浓妆艳抹，只点缀粉烟，便已十分好看妖艳。
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好看的时候，平常都没好好照过镜子，一般都是在水中看到自己的脸。
“姑娘，您的头发也要好好打理一下。”
白子乔怔了怔，擡手将针簪拿下，“梳吧，但是不要饰品，只需要我这两根银簪就行。”
“得嘞，姑娘稍待。”
不多时，头发披肩，额前落下几根碎发，衬得人很是精神。
这么一装扮起来，胭脂铺里的姑娘纷纷夸赞好看。
白子乔有些不好意思，给了钱就离开。
拿着包袱走在大街上，引得百姓们纷纷侧目。
只是听到她问的路是青楼，又是声声惋惜。
白子乔不在意旁人目光，总算是到了花街，这时正是傍晚时分，不少青楼已经开门，还有脂粉在门外揽客。
白子乔找来找去，总算是找到了最大的青楼。
刚才一路过来，花街上的男人看到她，还出言挑逗一番，白子乔只能装作害羞，小跑离开。
现在她要绕到青楼的后门，在抵达后门巷子的时候，白子乔总觉得有双眼睛盯着她。
朝两边巷口看了看，没有发现人，可能是自己多疑。
擡手敲响后门，没过多久，便有一把男声不耐烦地隔门质问。
“我丶我想找这里的妈妈……”
她尽量把自己伪装成懦弱的性子。
门内的男人听到是个女人，打开锁头开门，瞧见竟是一位好看的姑娘，不耐的脸色骤变。
“呀！姑娘你找妈妈做什么？难道……”
他一双贼眼将白子乔从上到下打量一番，眼中□□显露无疑。
白子乔小脸一红，娇羞低下头，“我丶我身无分文，没地方可去，想……”
“好好好，来，跟哥哥我来。”
男人直接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手指还悄悄摩擦了几下。
“这肌肤可真滑嫩呢！”
“别丶别这样……”
白子乔把脸憋得通红，另一只拿着包袱的手，捏紧拳头，再用力把手抽出来。
男人也不气恼，只当她是害羞，领着她从后院走到前院，来到接客的大堂。
这还没天黑，大堂中已经有不少恩客在。
男人把她带到妈妈面前，妈妈一见白子乔，就显得格外亲热。
伸手拉过她的手，亲昵地走到人少的地方。
“姑娘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难处？”
“我丶我身无分文，想着能不能来这里……卖艺不卖身……”
说话声音越来越低，妈妈一看就知道是个害羞性子，忙把人带到楼上雅间去。
还让人送来点心，茶水。
“不知姑娘以前在哪儿做的？”
白子乔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糕点吞咽口水，这让人一看，就知道是饿狠了。
妈妈立刻把糕点推到她面前，“先吃点儿东西，不急不急。”
白子乔立刻拿起糕点猛吃，不多时一碟糕点被她全部吃完，还顺带喝口水顺顺喉咙。
擡眼一看，妈妈正直勾勾地盯着她，她立刻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实在失礼……”
“不失礼，饿狠了便是如此，无伤大雅。”
白子乔小声道谢，“我以前跟阿爷在小镇上讨生活，他拉二胡我唱歌，但是阿爷因病去世，我也辗转到了京城……只是我身子不大好，也做不了粗活，就想着不如继续卖艺，便来了此处……”
妈妈一双精光的眼眯着，“怎么就来这里了？这花街可有不少的青楼。”
“我听说，您这里是最大的青楼，而且还不会强迫姑娘卖身……”
看着她娇羞的模样，更加摄人心魂，妈妈心底可是乐开了花儿。
正巧最近少了两位姑娘，也难得有自己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想要她接客，自己可是有一百种办法！
妈妈立刻答应下来，“那给我听听你的嗓子，若是唱得好呀，妈妈我一定收你，还会给你推多些恩客！”
白子乔羞红了脸咬牙，“好……”
她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双手交叠在身前，轻轻呼出一口气。
再睁眼时，歌声随之唱出。
清脆悠扬的歌声在房中回荡，妈妈双眼如狼，这是捡到宝了！
而在门外经过的人，一听到里面的歌声，立刻驻足，认真听着，也不敲门打扰。
直到一曲终了，门外的人还在久久回味。
“这里还有唱得这么好听的姑娘？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听说过啊？”
一旁的姑娘抱着恩客的腰，一阵娇嗔，“许是今日来的，奴家也还没见过呢！爷，厢房已经备好，咱们快过去吃酒吧，让奴家好好服侍服侍您~~~”
言语娇嗔，惹得男人心头痒痒，搂着她曼妙的身子去了隔壁房间。
而房中，妈妈当下立断要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