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傅景珩低声开口,“你去吧,我请个护工过来。”
谢如欣还在犹豫,“万一城城找我怎么办?”
傅景珩微笑:“放心,我今天留下照顾他。”
他对自己很自信。
城城一直很崇拜他,依赖他。
在他面前一直很乖。
而且不过一天而已。
等明日谢如欣回来,他再去视察项目也可以。
谢如欣看着熟睡的傅翼城,不断掉眼泪,被曹姐催了好几次,这才恋恋不舍地走了。
走出医院,她兴奋地擦掉了脸上的泪珠,“曹姐,快,开车送我回家,我要困死了。”
“还有,给我约美容院,我黑眼圈都出来了!”
曹云也见识了傅翼城的脾气,至今心有余悸,立刻一脚油门离开。
……
谢如欣刚走没几分钟,傅翼城就睡醒了。
他饥肠辘辘,看到傅景珩居然在吃饭之后,立刻瘪嘴。
“爸爸,我也要吃。”
傅景珩端着饭菜过来,看着儿子蔫蔫的样子,有点心疼。
“改天带你学游泳,免得一落水把自己吓病了。”
在他看来,当时来医院没问题,后期生病纯属因为傅翼城后怕。
傅翼城噘噘嘴,他是不想学吗?是妈妈不许啊!
“知道啦。”
他伸手要去拿勺子,可抬起手才发现,手上的留置针还在。
昨晚那些不美好的回忆立刻袭来,他立刻哭闹。
“呜呜,我不打针,我要回家!”
傅景珩脸色一沉,“男子汉大丈夫,总是哭算什么?先吃饭,吃完饭不发烧就回家!”
他比较有威严,这一说话,傅翼城还真的不敢闹了。
可是。
留置针在右手,他总是会拿不住勺子。
就算是拿住了,却又因为手背太疼,根本没办法将饭菜送到自己嘴里。
“我怎么吃啊!”傅翼城再次崩溃地哭起来。
昨晚,他的两只手都被扎过,现在右手好疼,左手也隐隐作痛。
傅景珩一开始还耐着性子哄。
但此时的傅翼城已经油盐不进,哭喊声越来越大。
他被吵的头疼,“我让护士给你拔针。”
护士来了之后,听完拔针理由,只能再次科普。
“留置针一般可以保留二到三天,若现在拔了,就还要重新扎针,还得再疼一次。”
傅翼城被吓到,哭的更厉害了。
护士忍不住说道,“傅先生不如先喂饭,安抚好孩子情绪。”
傅景珩看了看自己端着的碗,脸色有些难看。
他从来没给孩子喂过饭。
但傅翼城吵的厉害,他只能先妥协。
可一生病,孩子就各种不顺心,一顿饭吃的满床都是。
傅景珩只能请了一个护工。
巧合的,这就是昨晚那个护工,傅翼城一看到人,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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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活不让此人进来。
“啊啊啊(w)?(),
我要妈妈(w)?(),
妈妈从来不打我?($?)_[(w.)]??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w)?(),
妈妈还会给我做好吃的,我要妈妈!”
傅景珩想了想,给谢如欣打电话,“行,我让欣欣回来。”
傅翼城哭的更厉害了,“我不要她,我要我妈妈,我要妈妈,我不管,我要妈妈!”
而谢如欣的电话,迟迟没人接。
傅景珩有些不悦,从前谢如欣都是秒接的。
可想到可能在试戏,只能忍下这股火。
傅翼城却根本不理解他的不容易,哭闹不断,又碰掉了留置针,弄得他也跟着手忙脚乱。
等到再次打完针开始输液,他已经满身大汗。
哪怕他跑五公里,都没这么累过。
傅翼城已经没多少力气,可还是抽泣着,坚决要沈寒星来。
傅景珩揉了揉眉心,“她为了一条狗,居然让我丢了面子,你还想见她?”
傅翼城却忽然喊道,“妈妈才不会,妈妈最爱我,我就要见妈妈!”
傅景珩更加不悦,“你若是再闹,别怪我不客气!”
“啊啊啊,你也要打我,你是坏爸爸,我不要你了!”
傅翼城的哭闹声更大,又因为被吓到,直接尿了床。
可这里,根本就没孩子换洗的衣服!
他只能吩咐韩木去买,又去给孩子脱衣服,还要哄孩子,忙的头都要大了。
一顿操作下来,饶是他体格再好,也气喘吁吁。
“我要妈妈。”傅翼城再次哭到,“不让妈妈来,我就不吃饭,不打针!”
傅景珩沉着脸又换了几个护工,可不管是谁来,不管经验丰富与否,都无一例外,伺候不了傅翼城这小祖宗。
他低吼,“连个药片都能搞错,是瞎子吗?”
护工辩解,“是小少爷将药踢翻了……”
“滚!”
赶走了第五个护工,他已经暴躁的想要杀人了!
他给医学界朋友打电话,“给我请个专家过来,对,我儿子发烧了。”
专家是在临近黄昏赶来的,在看过检查单之后,面露不解。
“扁桃体化脓而已,治疗方案也没错,傅总是要……”
傅景珩黑着脸问,“他为什么一直哭闹,为什么还尿床?”
专家解释:“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建议想安抚孩子情绪。”
“怎么安抚?”
“找一个孩子比较信赖的人,例如平时照顾他的人。”
傅景珩面露不耐,感觉专家一点用也没有。
将人赶走之后,病房内只剩下傅翼城的哭声。
他的太阳穴突突的,青筋都要炸开。
平常这个时候,沈寒星会用她独特的按摩手法帮他缓解,可他现在不管怎么按都没用,反而更疼了。
想到这些,他不情不愿地拿出手机,找到沈寒星的电话拨了过去。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
他被拉黑了!
他几乎咬碎了后槽牙,立刻大步出门,跟护士借了手机。
怒火飙升的他利落地按下了11个数字,当看到电话已经拨出去之后,他愣了下。
他竟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对沈寒星的电话号码烂熟于心了。
只是,不容他多想,对方就接听了。
“喂,您好。”沈寒星的声音轻柔,犹如暖风,让他的头痛感都减轻了七分。
傅景珩那些质问的话立刻就卡在了喉咙里,无数的指责也都只被凝成了一句话。
“城城发烧了,来医院吧,他只想你来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