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刺
京城
相府中是一片热闹的景象,丞相钟澜六十大寿,京城里大部分官员都来相府祝寿了。
宴厅内,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祝相爷福如东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一官员举着酒杯向高居主位的钟澜敬酒。
有了人起头,其他的人也不甘落后,纷纷起身表达对寿星的祝福……
丝竹管弦的声音没停歇过,歌姬舞女华美轻盈的裙裾在绕梁的乐曲和浓烈的酒香里旋转……
听着满宴厅的宾客的贺词,鬓发花白的钟澜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眼里盛着得意的笑。
在客栈停留了一宿,第二天天刚亮施篱就下令继续出发。
马车车轮那单调声音的催眠下,苏子贤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昨晚没睡好?”施篱一边问话一边刮掉茶水里的浮沫。
“嗯。”苏子贤点了点头,“昨晚那床也太硬了,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听到苏子贤这么说,施篱刮浮沫的动作顿了一下,“你以前没睡过宫外的床,睡不着也正常,等习惯了就好了。”
“哦。”苏子贤揉了揉眼睛,懒洋洋地点点头。
突然,马车骤然停下,巨大的惯性让苏子贤身子往前歪。
好不容易用手撑着车壁勉强站住,苏子贤又被人一把推到。
“施篱,你退我干什么?”狠狠摔在地上的苏子贤不满地嘟囔着。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到施篱手上的东西时,立刻噤了声。
施篱手上抓着的,是……一枚箭!
铁做的箭头隐隐闪烁着寒光。
看着苏子贤有些发白的脸色,施篱没说什么,丢下箭掀起车帘就出了马车。
“施篱!你别走!你不能不管我!”眼睁睁望着施篱离开马车,苏子贤心里顿时生出了害怕。
马车外厮杀声渐渐响了起来,苏子贤小心地蜷缩在马车的角落,明明已经用手紧紧捂住耳朵了,可外面刀剑相撞的声音和凄凉短促的惨叫声还是清晰地传入了苏子贤的耳中。
“父皇母后,你们……你们一定要保佑贤儿,贤儿不想死在这里!”苏子贤闭着眼睛,额头上冷汗淋漓。
又有几支羽箭朝马车射去,见状,正在和一个死士交手的施篱把手中的长剑一抛,那剑在空中掠过,将射向马车的羽箭尽数打掉。
那死士见施篱没了武器,狭长的眼里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施篱,受死吧!”
就在死士的利剑马上要穿过施篱的胸口施,如海般壮阔的内力自施篱的掌心涌出,将那利剑震出了数丈远。
“王爷,刺客已经全部诛杀。”崔荣抹了把脸上杀人时溅到的鲜血,走到施篱面前低头报告。
“本王知道了。”施篱扫了一眼周围整齐立着的士兵和满地刺客的尸首,目光平静地骇人。
头顶的太阳还散发着柔柔的阳光,可那死士却如坠寒窟,暗杀人的单子接了这么多,从没有过一次失手。这是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意识到情况的不妙后,那死士没了刚开始的嚣张,他微微弯腰,似是在蓄力……
一阵风吹过,木叶在摇动,借着风,那死士运起轻功一跃而上,朝道旁的树林奔去。
正当那死士要逃走时,施篱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把刺客用的弯弓。
一旁的崔荣见状,连忙从脚边的泥土上拔了一根箭,双手托着递给施篱。
从崔荣手里拿过箭,搭箭丶拉弓丶发力,行云流水的动作间一只飞驰的箭直直没入树林。
“啊——”一声明显克制的惨叫从林间传了出来。
“王爷,卑职带人去把那刺客抓过来?”
听着崔荣的请示,施篱丢下弯弓,“你去罢。”
得了施篱的准许,崔荣一挥手,四五个士兵跟着崔荣朝那树林走去。
不一会儿,那死士被押着到了施篱面前。
死士的脸被黑色的面罩包裹地严严实实,只能看到一双阴桀的眼睛,“要杀就杀!你们休想从我这里得到半点消息!”
听到死士这话,施篱轻蔑地一笑:“本王并未打算从你口中得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说着,施篱收敛起脸上的笑,随意擡了擡手。
站在死士身后的崔荣见状,刷的一声,直接抽出腰间的宝剑。
剑光一闪而过,一股鲜血从死士的脖子上喷涌而出……
“哈哈……王爷,这家夥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还真以为咱们要审他呢!”崔荣边擦宝剑边看死士那不可置信与恐惧交加的遗容。
没理会崔荣的说笑,施篱径直朝被士兵团团护住的马车走去,走了几步,施篱又停了下来。
“王爷,怎么了?”擦完剑的崔荣小跑几步跟上施篱。
低头看着玄色锦袍上被刺客的血浸的痕迹,施篱皱了皱眉,然后一把将外袍脱下。
许是看到崔荣瞪大眼满脸不解的样子,施篱清清喉咙,言简意赅道:“他没怎么见过血,本王怕吓到他。”
“原来是这样啊!”崔荣有些尴尬,“末将就说王爷什么时候这么讲究了,原来是为了小皇……不,是马车里那位。”
不理会崔荣的废话,施篱直接继续朝前走。
刚掀起帘子还没进马车,施篱就被苏子贤的大叫弄地束手无策。
“救命!别进来!别进来!不……不……要杀朕!”
看着捂着眼睛,把自己蜷成一团,瑟瑟发抖的苏·小可怜子·贤,施篱脸色一沈:“一点小事都吓成这样,真是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