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其不争
“恕罪恕什么罪”
施篱这么一问,御马监连忙开口:“回王爷,是我们的失职,没能及时劝阻小……陛下,导致陛下骑了未驯服的烈马,险些酿成大错。”
说完御马监战战兢兢等着施篱的处置,刚刚那位同僚就因为献计谋杀小皇帝被摄政王下令杖毙了,由此可见小皇帝在摄政王心里还是有些分量的。现下小皇帝差点儿在他们的地方出事了,摄政王怎么会轻易饶过他们
“既然有罪,那就领罚。”
施篱的话音落下,一些胆小的官员已经瘫软在地上。
摸了摸踏雪乌骓的长鬃,施篱这才看向跪下的官吏们,“这样,你们每人罚俸半年。”
“罚俸……就只是罚俸?”原本低垂着头丶一脸绝望的御马监惊呼出声。
宫中传闻说摄政王喜怒无常,动辄杀人,现在这样……怎么跟传闻不一样啊
“不然呢”施篱冷冷瞥了一眼,“你们是想要本王再罚得重些?”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天地良心啊!小臣们哪敢这么想!”……
一时之间那些跪着的官吏纷纷急着解释,生怕施篱改主意了。
“行了,都起来罢。”
“臣等多谢王爷!”
待那群官吏都起身后,施篱问了些有关秋狩的事宜。
走之前,施篱特意交代好好照料那匹踏雪乌骓。
目送施篱离开后,御马监里的一众人才彻底把悬了大半天的心放下。
“大人,你说王爷真放过咱们了?”一官吏还是有些忐忑,想向御马监再确认一遍,不然回去怕是连觉也睡不着。
“应该吧。”御马监亲自拉着那踏雪乌骓往马厩走。
其他人见状,也忙跟上去,有人开马厩门,有人抱草料,还有人见马厩的水槽里没水了,赶忙去提水。
“这马可真是福星,今天要不是王爷相中它了,咱们估计都得和赵乐一样下场!”不知是谁先叹了一声,引得其他人都拿感激的眼神去看那匹踏雪乌骓。
“可不是啊!”御马监和蔼地看着正低头吃草的马,不知道的还以为那马是他的亲孙子。
笑眯眯看着马吃饱后餍足地躺下,御马监这次收回脸上那慈祥的表情,转身恶狠狠地警告手下的官吏,“你们以后说话做事都小心点儿!可不要学那赵乐,自作聪明,急着想攀上摄政王这大树,最后落了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小臣们知晓了。”想到赵乐被拖下去杖毙的凄惨下场,御马苑内的所有人都不由直打哆嗦。
自从上次差点从马上摔下后,苏子贤可算是消停了好几天。
落日的光照着窗柩,苏子贤懒懒打了个哈欠,然后伸手朝旁边的盘子里抓了几个果脯,顺势丢进嘴里。
“福公公,你去给朕弄点儿茶来!”
听到苏子贤的吩咐,正在整理乱糟糟书案的福公公放下手里的活,“奴才这就去。”
出殿门之前,福公公看着苏子贤这翘着二郎腿,吃着果脯的悠闲样子,想了想还是又提醒一遍,“陛下,你要不还是再看看书吧,王爷他应该也快过来了。”
“行了行了,朕的事不要你管!”面对福公公的好言,苏子贤极其不耐烦。
知道陛下听不进去,福公公也不再劝,叹了口气走出殿门。
福公公前脚刚走,苏子贤后脚就直接摆出了个更为放肆也更为舒服的姿势继续摆烂,边摆烂边吐槽, “可算是走了!天天啰里啰嗦的朕都快烦死了!”
唉……陛下什么才能长大了?
还没走远的福公公自然听到了苏子贤的话,他摇摇头,准备去烧开水沏茶。
就在这时,施篱来了。
“属下拜见王爷。”殿前值班的侍卫齐声行礼。
福公公见状,也跟着行礼。
刚才看福公公往殿外走,施篱下意识以为苏子贤又跑出去疯玩,眼神瞬间凌厉了几分,“陛下呢?”
“陛下就在寝宫内。”顶着高压,福公公恭恭敬敬回话。
听到苏子贤居然乖乖在殿内,施篱脸上的表情柔和了稍许。
然而这分柔和在走进寝殿,看到苏子贤手中东西那一刻烟消云散。
“说,你方才在做什么?”
面对施篱犀利的目光,苏子贤义正言辞地指着手上的厚书,“朕,朕在看书!朕从午膳过后就一直在看书,都已经看到第九章了,第九章讲的是,是要广纳……谏言……还有什么“兼听则明”一些乱七八糟的……”
“真是难为陛下了,书拿倒了还能坚持看下去。”
“倒了怎么可能”苏子贤嘀咕了句,连忙低头去看手里的书,啊,果然倒了。
就在苏子贤慌慌张张把书正过来时,施篱已经走到了苏子贤的身边,随意打量了一眼,就从堆得乱七八糟的纸页下拿出了一盘果脯。
“陛下可真会享受。”
“呵呵……哪里哪里……”面对施篱的冷嘲暗讽,苏子贤只好报以干笑。
看到苏子贤这死性不改的样子,施篱觉得头又开始疼起来了,把果脯重重放下,他揉了揉额角。
偷偷看了一眼施篱这头疼的样子,苏子贤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
“还笑!你是真当本王奈何不了你了?”察觉到苏子贤这小子这幸灾乐祸的态度,施篱怒火中烧。
怕挨罚,苏子贤立马紧绷着脸,“没有,朕没笑。”
沈默了片刻后。
“算了,本王还真是奈何不了你。”施篱低声叹了口气,似是在自言自语。
“施篱,你在说什么啊?”没听清施篱的话,苏子贤睁着明亮的眼睛好奇地追问。
施篱现在正在气头上,冷冷瞥了好奇宝宝苏子贤一眼,“说什么?本王说的是让你把你手上的书从头到尾抄一遍。”
“啊——”看着手里这比砖头还要厚的书,苏子贤哀嚎了一声,末了又小声嘀咕,“真是没人性!”
“磨蹭什么还不快去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