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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兴奋(加更)

是继续留在山上还是去昭平别业都由不得崔筠做主, 朝烟已经将话题抛出,崔筠便不再赘言。她注视着张棹歌,等对方答覆。

张棹歌看了眼自己的陶锅, 说:“我刚烧了饭。”她顿了下,补充, “一人份。”

崔筠:“……”

仆役侧目腹诽:刚跟小娘子幽会完, 连饭都不给小娘子吃,呸,渣男。

崔筠扶额无奈一笑, 说:“我不饿。”

张棹歌问:“那你找我是有急事么?不是急事的话, 等我吃过饭再去昭平别业寻你如何?”

崔筠有的是耐心,也不再那么迫切地想知道张棹歌的身世秘密, 说:“不是什么急事。”

她带着朝烟与仆役下山,骑上马后便不自觉地策马提速。

原本在理性下保持匀速的心跳随着马蹄声的节奏而加快,好似鼓点,咚丶咚咚丶咚咚咚……越来越密集。

夹着一丝寒意的春风刮着她的脸,却没有带走她脸上的热意。

在温差的对比下,脸颊愈发滚烫。

——她感到了兴奋。

这是一种陌生的情绪,然而又是那么真实和新颖。

仿佛为她开拓了一条新思路, 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她原以为自己为了夺回家业而与父族对抗已经足够胆大妄为与叛逆, 不曾想张棹歌比她更胆大妄为更叛逆。

崔筠想在马背上放声大笑,然而理智占据了上风,只能通过纵马狂奔的放肆来释放心口涌动的情绪。

只能靠双腿奔走的朝烟和仆役们追不上她,被远远地甩在后面。

朝烟从未见过这样恣意的崔筠,她不解地问:“小娘子这是怎么了?”

仆役:“……”

他们知道, 但不能说!

哎,憋得真难受。

其中一个仆役没忍住, 提示道:“你没发现小娘子出了一身汗么?估计是赶回去沐浴更衣吧。”

朝烟没听出来,点点头:“也是,小娘子哪里走过这么多山路,上下山可不得累出汗来?而且没戴帷帽,一路上沾了不少尘土,待会儿张副将还要来拜访,总不能以这失礼的模样会客。”

仆役:“……”

他们回到昭平别业时,崔筠果然已经去沐浴。

这一切似乎都印证了仆从们的猜想。但他们敬畏于崔筠拿回主家大权后的手段与威严,不敢将崔筠与张棹歌幽会之事往外说了。

……

其实崔筠也想不通自己为何要沐浴更衣……大概是看到张棹歌沐浴,她也被蛊惑了?

不得不说,张棹歌发育得似乎比她还好。

崔筠耳朵红得能滴出血来,她急忙往脸上泼了把水给自己降温。

沐浴更衣出来没多久,张棹歌便过来了。

她没有身份暴露后的不适与忸怩,更没有解甲归田后身份地位带来的落差,登门时依旧如从前那般从容自信。

崔筠早在前堂等候,看她走进来的身姿与仪态,脑中微微恍惚,有那么一瞬间,她又下意识忽略了张棹歌的女子之身。

张棹歌的仪态并不像真正的男人那么粗鲁大喇喇,也不像一般女子那般弱柳扶风,英气中带着儒雅,从容中带着活泼。

是她走近了,那股沐浴过后才有的香味盖过了旁的气味,崔筠才清醒地认知张棹歌是女儿身。

“崔七娘。”张棹歌开口。

崔筠微微一笑,并不着急打听张棹歌的身世,而是先将窦婴嘱托之事告知。

想到这里,崔筠忽然生出一个疑问:阿姊知晓张棹歌的身世么?

大抵是不知道的,否则也不会提出招张棹歌为婿。

张棹歌说:“她如今的处境也不轻松,不必为我操心。”

“阿姊的处境……怎么了?”崔筠重心偏移。

张棹歌这时才想起她们姐妹俩似乎都喜欢报喜不报忧,估计窦婴没跟崔筠说自己在窦家的处境吧!

不过这是人家姐妹俩的事,她越俎代庖不太好。

“你可以问她。”

崔筠凝视她,她并不妥协。

崔筠道:“她不愿意主动告诉我的事,我再怎么问,她都不会说的。”

“你们姐妹俩这一点非常相似。”

崔筠一噎,想起自己当初的确不愿意提自己在崔家祖宅那些年的遭遇,是窦婴心细敏锐察觉出来的。

她跟阿姊算是扯平了。

崔筠说:“你的话我会写书信给阿姊转述的。”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到如何打听张棹歌的身世而又不会被人听去的办法了。

她问:“不知张大郎的字练得如何?可需我指点?”

张棹歌:“……”

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自从解甲归田,她天天忙着在山中当野人,哪有空练字哦!

且从前练字都是用公廨的纸张,现在的纸那么贵,她可买不起。

“这次来得匆忙没有带字帖,下次吧,下次一定。”

恰巧婢女进来更换茶盏,崔筠微笑:“无妨,我这儿的字帖还有很多,基本都是我亲手写的。等会儿大郎走的时候再带一本离去吧。记得要练,下次见面时,希望大郎能有进步。”

从前她对张棹歌始终有一层戒备,因此并未让张棹歌知晓练习的字帖是她写的,如今倒不在意了。

张棹歌的眉峰微挑,会意:“我努力。”

崔筠又说:“我欠大郎的恩不能不报。既然大郎不想住在广宁寺,又不想住在乡里,不如住崔家炭窑附近的棚屋吧。虽然简陋了些,但足够大,也有炉竈和床。等天热了,那冰窖里的冰也可随意取用。”

炭窑附近的棚屋是去年冬天烧炭时搭建给需要值夜的部曲住的。

开春后,部曲们都回到了田里耕作,距离下次开窑烧炭还有半年,那棚屋自然是空了下来。

既然张棹歌也不确定自己会在汝州定居多久,住那边岂不合适?

张棹歌有一匹合适走山路的马,不管是到乡里还是去峡谷深处的温泉沐浴都不算遥远,偶尔想吃肉也能进山狩猎,还不容易被乡里人或官府发现。

张棹歌有些心动。

崔家的棚屋她是见过的,一共有三间,含三个房间丶一间厨房丶一个储藏木炭的大屋和一个储冰的冰窖,附带一个牛棚。

那儿的冰窖较小,算是昭平别业的三个冰窖之一。虽然锁着门又常派人过去巡视,但张棹歌若能住过去会更好。

至于张棹歌一个女子在那边独居会不会有危险?崔筠觉得担心她还不如担心歹人。

太坚持住山中倒显得有些矫情了,张棹歌愉快地应下。

临走前,崔筠给她拿了新的字帖,她回到山中的毡帐里展开,里面掉出一张信笺来。

似乎在等她回信,崔筠还附了张空白的信笺。

张棹歌翻出笔墨,却久久没法落笔。

不是她不知如何回信,而是她对自己的字没有信心。

自从知道她一直以来练字的字帖是崔筠所写的后,她下笔之前就会有一种要交作业的感觉,内心发怵丶头皮发麻。

“哎,随便了,偶像包袱不要这么重。”张棹歌嘀咕着下笔。

涉及系统和穿越,她无法回应太多。

对于崔筠所问的窦婴是否知晓她的身份,张棹歌也无从回答,但她猜测理应是不清楚的。

写完信又摊开等墨迹干了,再塞进竹筒中用蜡封好,盖上自己的私印。

至于崔筠的信,字写得那么好看,烧了怪可惜的,她给扔进了芥子空间。

——

汴州,户曹参军窦宅。

得知宿在官署十几天的父亲回来后,窦婴便去寻他。

每年的二丶三月是将各县呈交上来的“计帐”统计成册送到户部存档,好让朝廷确定各州税额的时期,身为户曹参军的窦良忙得连家都没空回,只能趁休沐回一趟家里。

见女儿来找他,他问:“小小何时回来的?”

“数日前。”窦婴回答了他,又关切一下他的身体,最后再切入主题,用询问的方式旁敲侧击窦家准备如何报答张棹歌对她的救命之恩。

窦良沈吟片刻,说:“你说的那个牙将不是在汝州为将吗?可惜阿耶是文臣而非武将,在军中也无甚势力与话语权。他喜不喜欢财物?家中有一斛东海采珠户采集送来的珍珠,可以匀出来半斛作为报答。”

张棹歌自然是喜欢财物的,可窦婴不能直言。

再说,再多的财物能比一官半职丶一个好前途重要吗?

窦婴故意叹了口气,将张棹歌受到牵连被迫解甲归田的事娓娓道来。

窦良拧眉,他也觉得张棹歌倒霉,可是世道就是如此,否则那些党争之中,跟落败者没有直接关联的人一样被贬官是为什么?

他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窦婴如何能看不出父亲并不想为张棹歌抱不平?

忽然,窦良问:“他多少岁了?”

“二十有四。”

“可曾婚配?”

窦婴思绪一滞,不知想到了什么,敛眸:“不曾。”

窦良大喜,又问:“你从前与我说过,他凭一己之力将你从数百追兵的阻击中救出,可见他骁勇,且对你有情。我们窦家与他成为第二个张相与韦臯也不是没指望的。”

张相是指今年刚入朝为相的张延赏,当初他任河南尹,其妻相中了出身京兆韦氏,却家境贫寒的韦臯,将其招为赘婿。

如今韦臯已经接替张相,成为一方节度使(剑南西川节度使)。

窦婴心道:果然。

她就知道父亲打的是这个主意。

当初张棹歌将她送回来之时,父亲若是提出此建议,她未必会拒绝。

可她已经决定“让”出张棹歌给处境更加艰难的七娘,如何能反悔?

前不久她才提议让七娘招张棹歌为婿,窦家后脚就提出同样的想法,七娘会如何看她?张棹歌又会怎么想她?会不会觉得她虚伪做作,早就属意张棹歌却还装模作样地让张棹歌入赘崔家?

况且,她直觉张棹歌是不会答应的。

倘若张棹歌对她有意,绝不会等到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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