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国公爷和纪宇?现在不在府上,而这府中的主子一时间也只剩下花悦榕一个人,小安看到当时的场景,吓得不知道该去找谁。
下意识的想到了花若和宁崇,可是一路跑过来才得知,宁管家今日也有事出了门,须得中午才能回来,他便一口气跑到了花若这里。
院子里,徐妈妈也听到了动静出来,见对方煞白着脸大呼小叫的样子,脸上带着几分不悦。
“这是在国公府,发生什么事儿都不能失了规矩!”
安子腿一软跪了下去,“妈妈,花若姑娘,你们快去大房院里看看吧,少夫人杀人了,血呼啦的一地。”
花若这会儿也走了出来,和徐妈妈对视一眼,都没有着急过去,“杀人了?你可看清受伤的是什么人?”
安子青白着脸说道:“看不清,那人头发散乱满脸都是血,眼珠子看着都要鼓出来,哪里还看得清模样啊。”
徐妈妈到底是宫里“放出”的老嬷嬷,这种事儿也算是见识过的,看着瘫软在地的安子,徐妈妈冷哼一声。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不过是主子打死个奴才,你也至于慌乱成这个样子,你且随我去瞧瞧。”
说完,又扭头看向站在堂屋门前的花若,“姑娘便留在屋子里吧,仔细脏了眼睛。”
花若刚想说也要过去瞧瞧,一擡头就看到月洞门处有个人影鬼鬼祟祟的,但是细看之下竟然倒是个熟人,对方见她看过去,手里比比划划显然是有话要和她说。
“那便有劳妈妈过去瞧瞧了。”
她福身一礼止住了步子,望着徐妈妈带着安子朝着大房走去,确认人不会回来后,她冲着月洞门的方向摆了摆手。
柳娇娘赶忙跑了过来,脸上带着一副惊魂未定的神色,“我今日能不能在你这里挤挤?公子回来之前,我是不敢回去了。”
“怎么了?大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柳娇娘白着小脸跟着花若进了隔间,坐下后喝了两杯水才冷静下来。
“这些日子少夫人在大房院里没少找事儿,这后宅的阴私我也没少听,所以几次躲过去了,且还有公子帮着撑腰倒也没有什么,却不想她日日拿着房里人撒气。”
说到这里,柳娇娘像是想起来什么,神色变得有些不忍,“就她身边的那个小陶,被她打的人都有些傻了,我刚去那会儿小陶还能骂我几句,后来这人日渐不说话了,像个哑巴似的,整个人都灰蒙蒙的。
今日天刚亮,我就听到她屋里传出来打骂的声音,想着又是在打那个小丫头,我便也没出门,怕她将那邪火烧到我身上,为此早饭都没有出来吃,随后我就听到了院子里有人喊叫,出来一看就见一个人从屋里往外爬,头上都是血,吓得我也不敢近前,原以为是那个叫小陶的丫鬟,可后来院子里人多了,我瞧见小陶好好站在那里,地上的人像是经常查看院子修缮的婆子。”
花若本来听到花悦榕打死了人,心里也是有些震惊,甚至隐隐猜测是那个小陶,但她并没有感到惋惜。
前世小陶和纪宇?掐死她的画面,此刻仍旧历历在目,这笔账花若还没有和他们清算呢,又怎么会心疼小陶。
可现在听闻受伤的人并不是小陶,而是曾经对她笑吟吟,时常和她问好的宋妈妈,花若只觉得眼皮一跳,心头涌上酸涩。
“你说你出来的时候,那人还活着?”
柳娇娘点点头,“应该还活着吧,我出来的时候,看到她爬到了台阶下,还能动呐,就是少夫人仍旧不罢休,搬着花瓶朝着那人咋过去,现在是生是死可不好说了。”
花若连忙跑出去,也顾不得身后的柳娇娘喊她,一口气跑到了倒座房,拽着还有些茫然的赵郎中,一边跑一边和对方说了一下大房的事儿。
按理说,即便是府医,没有主子们的命令,也不能轻易去后院,可花若身份有些特殊,这段时间又得了国公爷另眼相待,于是众人也将她看做像是徐妈妈那般的管事。
对她提出来的要求,也都尽量完成,此刻大房后院早已乱做一团,徐妈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府中的老人儿,走进认出对方的样子,她的心头也是一跳。
伸手探了一下对方的鼻息和脉搏,发现人还活着,她赶忙安排小厮,准备擡人去前院诊治。
这边还没拆下门板擡人,就见花若拽着赵郎中跑了过来,徐妈妈眼睛一亮,脸上素来没有什么表情的人,此刻竟然冲着花若扯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快给人瞧瞧,还有没有救?”花若远远就看到地上的人,看着对方圆溜溜的腰身,也确定这人不是小陶。
这会儿对上徐妈妈的笑容,她也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察觉到异样的地方。
赵郎中曾经是军医,最擅长的就是医治伤病,这也是当初花若被打伤后,纪清尘为何将一名军医安排入府的原因。
他上前查看一番,“人还有救,快让人擡到房间里,伤口需要处理也见不得风。”
下人房都是几个人挤在一个通铺上,只有二等以上的仆人,才会有有自己的床,但也会和别人挤在一间屋里。
徐妈妈想都没想的说道:“快,先擡去我屋里,最里面的床闲着,暂且安排她住在那里。”
人被擡走,但地上的血迹让人触目惊心,花若擡头看向站在前厅门前的花悦榕,对方脸上有着一闪而过的慌张,但看清花若看向她的目光,花悦榕微微擡擡下巴。
“大胆贱婢,你这是用什么目光在看我?”
即便是奴才,也不过是身份低下的人,是人就会有心有情绪,此刻院子里的人,不管和那个婆子熟不熟悉,这会儿看着花悦榕的目光,都带着几分的怨怼。
原本还在担心那个婆子的人,闻言齐刷刷看向花悦榕,看着对方的目光看向花若,徐妈妈上前一步挡在了花若的面前。
冲着花悦榕微微施礼,她再度恢覆成那个不苟言笑的大管事,“少夫人,您今日所行之事违反了府中的规矩,老奴会将此时如实禀报给国公爷。”
“狗奴才,你这是在威胁我?”花悦榕俨然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大度和善的面容维持不住,便也随心所欲起来。
“老奴不敢,老奴只是禀告给主子,毕竟这是国公府,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国公府中也有国公府的规矩。”
花若不待对方说话,突然冷笑一声,“徐妈妈说的是,只怕少夫人过门不久,尚不晓得这府中的规矩,不如找人拿出来这府中的家法,让少夫人静心抄写几遍,想来也更容易记在心中。”
这话一出险些将花悦榕气笑了,“花若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即便是去伺候国公爷又如何?还不是和你娘一样,是个下贱胚子,混了许久却连个姨娘都混不上,不过是个贱婢,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她没有资格,那本国公有没有资格?”男人冷肃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平静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