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承止：这辈子没被人这么骂过。
而且被骂了还不知道怎么回怼，好像被什么笨嘴拙舌的鬼夺了舍。
通话陷入沉默。
直到被梁序的一声叹气声打破。
梁序感觉自己真有点当爹的意思。
教育孩子，心慈手软吧，怕孩子不长记性。
心狠手辣吧，又怕打击孩子，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
习惯了况承止利索又淬了毒的嘴皮子，他冷不丁安静下来，梁序心里还真发毛。
梁序思忖片刻，说了一个不知道算不算安慰的安慰。
“其实这些都是陈年往事了，你不用太在意。”
“既然你跟挽月已经离婚了，都往前看吧，挽月以前再喜欢你也是以前……”
还没说完就被况承止打断：“什么叫再喜欢我也是以前？”
“你这又是根据什么推断的？”
“她到现在也没要求过我脱衣服拍擦边视频，怎么就成再喜欢也是以前了？”
梁序：“……”
怎么说呢，逻辑满分，但满分得好心酸。
梁序狠心打破况承止的侥幸：“不是推断，是挽月亲口跟我说的。”
况承止愣住。
这种感觉就像一直渴求的东西，突然被当作礼物塞到手里，还没来得及回味，礼物又被突然抢走了。
况承止不愿意面对现实，颇有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倔劲儿。
“什么时候？怎么说的？在哪说的？”
梁序没有如况承止所愿那样被问住，而是不紧不慢地一一回答。
“就我为了圆谎去找挽月吃午饭那次，吃完饭她送我去停车场的路上，我们聊到你们两个离婚的事情。”
“我当时就问了挽月，她坚持跟你离婚，是不是因为不喜欢你了。”
“挽月回答得很干脆，说是。”
说完，梁序苦口婆心地劝他：“承止，别跟自己过不去，也不要跟挽月拧着来了，搞到最后连体面都保不住又是何必呢……”
况承止这次沉默了更久，而梁序也已经无话可说。
过了两三分钟，况承止把电话挂断了。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三天后。
詹挽月如约等到了霍迁文的回复。
他在电话里说，已经查清了徐玉泉的事情，他确实有人品问题。
并表态，光启不会跟人品卑劣的乙方合作。
还说他们已经在跟徐玉泉走解约流程了，该赔偿赔偿，徐玉泉不会再担任游客中心项目的建筑设计师。
“你和傅工之前是因为徐玉泉才退出这个项目，现在徐玉泉不在了，你们两个应该没有退出的理由了。”
詹挽月有些意外霍迁文会舍弃徐玉泉，选择她和傅梦瑶。
不过她很快就想明白了。
资本家都是利益为上。
她和徐玉泉之间，显然她更有价值。
徐玉泉的设计稿只有能她还原，可是她能还原的设计稿，远不止徐玉泉一个人的。
詹挽月询问过傅梦瑶的意见之后回复霍迁文：“霍总是非分明，这个项目我们可以继续参与。”
霍迁文笑道：“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詹挽月：“合作愉快。”
得到他们的表态之后，霍迁文才说：“新的建筑设计师人选，我们已经找好了。”
“在下周三去做项目考察之前，大家先碰个面吃顿饭熟悉一下，便于开展之后的工作。”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詹挽月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答应得很爽快：“没问题。”
“见面地点和时间，确定之后我的助理会通知你。”
“好的。”
挂断电话，霍迁文见贺助理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想说什么就说。”霍迁文递给他一个台阶。
贺助理停顿片刻后，勇敢一问：“霍总，您为什么瞒着他们夫妻双方都会参加饭局这件事？”
霍迁文似笑非笑地说：“我有知会他们的理由吗？”
贺助理怔了怔，无从反驳。
“如果他们夫妻恩爱，这种事不需要我一个外人知会，他们也会从彼此嘴里知道。”
“相反，如果他们对彼此的行踪一无所知……”
霍迁文笑容玩味：“在饭局上毫无准备碰面，再知道接下来要跟对方一起共事，这个场面，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