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漂亮的剑灵11 浮生一梦
第二日的比试开始了。
褚言是上午的比试，第三场。
跟着负责指引的人，他暂时跟李嗣源分开了，来到后场等候。
跟她一起等的，还有梨花仙子。
褚言懒洋洋的没什么精神，梨花仙子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半晌，梨花仙子道：“你腰上的玉佩真好看。”
褚言挑起腰间的玉佩，回了句：“同门送的。”
“嗯……你的皮肤看起来白白嫩嫩的，擦了胭脂吗。”梨花仙子没话找话的说道。
褚言一楞，摇了摇头道：“没有。”
“等下就要上场了，你紧张吗。”
“还好。”
“我打听过你，听说你是凡人出身。”
“嗯。我不太记得小时候的事，不过听师尊说，我应该是从凡人堆里被捡回来的。”
“那你的天赋应当算凡人中的万中无一了，幽谷也有些凡人挑选上来的修士，但都没有你修行快。”
“我也是才入金丹。”褚言打了个哈欠，倚靠在椅子边缘上，困得眼睛泛了点泪花。
“你平常也这样……倦怠吗。”梨花仙子把各种各样的形容词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始终没想出来有什么适合的。
褚言思考了一下，回答道：“不是，只是没劲的时候特别容易犯困。”
梨花仙子被噎了一下，顿时有些委屈道：“和我讲话，很无聊吗。”
“不是不是。梨花仙子，你误会了，我就是不太想打架。”
梨花仙子刚想开口问为什么，突然听到外面的教正长老喊话让他们两个出去。
梨花仙子便没再说下去，而是和褚言进了练武场。
褚言很少有这种时候，站在练武场的中心，环顾四周，坐着幽谷的弟子和参赛弟子，还有几个对比试感兴趣的长老也在坐着。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种感觉不算坏，但还是让褚言有点紧张。
视线所及之处，他看到了李嗣源。
李嗣源对他点头笑了笑，一副相信他肯定能赢的神情。
褚言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悸就又出现了。
“幽谷沐曦清对墨云宗褚言。”
厚重的钟声响起，比试开始了。
褚言掏出了他那把有些拿不出手，自己雕刻的木剑，他三步两步，来到了场地另一边，沐曦清的面前。
木剑随便划拉两下剑气，被沐曦清用琴声轻松挡住了。
琴声化成弯月利刃，朝着褚言袭来，褚言不慌不忙，步伐灵活跳动，避开了沐曦清的琴音。
用身法躲了半天，褚言又挥了几剑，都被沐曦清轻轻松松化解了。
褚言忍不住道：“你还收不收弟子，我挥剑累个半死，你只要动动手指就行，天底下竟还有这么体面的功法。”
沐曦清：？
教正长老：？
观看席上的众人：当场拜师？？？
李嗣源咬牙切齿道：这个整天就知道犯懒的懒骨头！
沐曦清回道：“抱歉，功法是不外传的，只有你愿意叛出墨云宗，加入幽谷才行。”
修真界有一个传统那就是不能在同一时期认两位师尊，那些瞒着师门拜入别派的，都是要被骂两姓家奴，被天下人耻笑的。
褚言隔着这么远都能感觉到李嗣源炙热的视线落在他的背上，那目光像是要把他烧穿了，钉在柱子上。
“那要是上门女婿想学呢。”
褚言接了两道琴音，半是调笑的说着。
褚言就是随口一说，他主要是想看李嗣源被他气的不行又拿他没办法的样子，谁知道沐曦清听了这话，忽然停下了攻击，脸上染上两层绯红。
褚言：？
“沐姑娘，刚才我是胡说八道，你别当真——”
褚言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沐曦清打断了，她抱琴站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我要回去问问我父亲才行。我现在就去问，这场比试我认输。”
沐曦清的话音落下，不只是褚言，观战的人都楞住了。
什么情况？
这是幽光大比的擂台！不是比武招亲，你们两个这就在场上私定终身了？？？
沐曦清根本就不给褚言说话的机会，直接就跳下擂台走了，褚言茫然的擡起头，观战区的男修士们捏紧了拳头，恨不得现在就跟褚言来上一场男人之间的较量。
李嗣源头疼的捏着眉心，浅浅的叹了口气。
教正长老也是楞了片刻，等他回过神来，立刻道：“墨云宗褚言胜！
…………
上午与下午的比试中间有半个时辰的休整时间。
练武场外，褚言心虚的看着李嗣源，他弱弱开口道：“我是不是把事情搞砸了。”
李嗣源看他这可怜模样，反而没有再说他什么，而是两只手掌在他的脸上狠狠地捏了一下。
“你知道自己有麻烦了，还不算蠢到头了。”
褚言被捏着脸，含糊不清道：“别捏了……”
“那沐曦清对你有几分真心我不知，但她在会场上此举，直接将你推至风口浪尖，眼下其他七派都知道了，墨云宗有个占了大便宜的弟子，因为模样俊俏，把梨花仙子迷的不要不要的，甚至梨花仙子为了他将手上的胜者席拱手让出。”
褚言终于摆脱了李嗣源的魔掌，他揉着自己被捏痛的脸，沈思道：“梨花仙子这么着急退出这场比试，恐怕这幽光大比，背后藏着不小的危机。”
“梨花仙子的父亲是幽谷谷主，应当就是他要梨花仙子借机退出的。你比试的时候，怎么说出了那样的话，为了学音律之道，你真给别人当上门女婿？”
褚言听到李嗣源这语气，哪里还敢跟他说自己就是想气气他。
“没有没有，我就是随口一问，我都没说是我要当。”褚言心虚道。
“对了，”褚言开始转移话题，“你下午的对手是谁。”
“金光寺的法照和尚。”
褚言眉头一皱。
“法照和尚？那不是和你同为最有希望夺得魁首的种子选手，他的赔率好像比你还低一点。”
“嗯。据说是金光寺法智大师的关门弟子，主修的是佛法神通中的他心通。”
“你……小心点，别被人打的太惨，要是实在打不过，就认输，反正认输不丢人。”
李嗣源撇他一眼，施施然道：“放心，他不是我对手。”
褚言觉得李嗣源在吹牛，心里笑话了他一阵。
李嗣源在下午第一组比试完之后，就去后台侯着了。
褚言一人占了两个座，一边看着底下的人比武一边等着李嗣源上场。
“喂，上门女婿。”
褚言忽然听到一道略有些欠的声音传了过来，他擡起头朝着对方看了一眼。
来的人是当时有过一面之缘的柳千年。
他脸上带着暧昧的笑，一屁股坐在了褚言的旁边，然后用肩膀撞了撞褚言的肩膀，语气古怪道：“上门女婿不去准备准备入赘幽谷，怎么还有闲心看幽光大比。”
褚言懒得搭理他，往旁边坐了坐，将目光重新放回了场地中央。
“哎哎哎，别生气啊，我就是逗你一句，现在七大宗门都传开了，你这上门女婿的名气比我的名气大多了。”
褚言眼皮一挑，淡淡道：“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第一场结束之后，那十六位被淘汰的道友就要回宗门了，我们计划着来一场道别会，你也来参加呗。”
“不去。”
“别啊，你师兄也来，你要是不来，显得多奇怪啊。”
褚言皱了皱眉头，他反问道：“李嗣源说了要去？”
“他没说要不要来，但是你们宗门的陆枭和杜玉申都来。”
听到是他们两个，褚言摆了摆手，拒绝道，“不熟，不去。”
“别介啊，咱们七大宗门基本上都到了，梨花仙子也去，你们墨云宗要是缺两个人，那算什么事啊。”
褚言听到梨花仙子的名字，撇了撇嘴道：“她去我就更不去了。”
柳千年察觉了点猫腻，他压低了声音，笑呵呵道：“这话是怎么说的，都要成为一家人了，开始避嫌了？”
褚言撇了他一眼，没吭声。
柳千年是个脸皮厚的，就算褚言不回他，他也能一个劲的说个不停。
他真的是费劲了口舌，从各个角度来游说褚言，希望他能参加。
褚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时不时敷衍两句。
然后，李嗣源出场了。
褚言伸手捂住了柳千年的嘴，目光紧紧的看着台上的李嗣源。
柳千年是个十分会察言观色的，这会瞧见褚言的眼神，哪里还不知道他心思都在他那位师兄身上。
柳千年心里也纳闷，这对师兄弟也真是有意思，不像道侣，但也不像师兄弟。
柳千年眼珠子一转，开口道：“和他比试的那位，是金光寺的高僧，他擅使佛教六神通之中的他心通，能够看破心底欲望，他有一手绝学，名为浮生一梦。”
褚言眉头一皱，交谈到现在，他才肯转过头，直视柳千年。
“浮生一梦？那是什么招式。”
“凡人皆有欲望，或是加官进爵，或是美人满院，修士也不例外，真正摒弃了所有欲望活着，那和死了也没什么分别。这所谓的浮生一梦，就是引人入梦境，在梦境实现他的所有愿望。”
“许多与法照大师交过手之后，甚至恳求法照大师，让他在睡梦中与已逝故友再见。”
褚言有些看向了场中的李嗣源，他眉头渐渐抚平，语气笃定道：“李嗣源不会被困在梦里。”
“哦？”柳千年颇为感兴趣的看着褚言。
褚言靠在位子上，颇为自信的说道：“他跟我说过，沈浸在美好的梦里，不敢面对残酷现实，只是怯懦者的行为。”
柳千年微微一笑，他轻声道：“那可不见得，只是你这位师兄年纪太小，还没有遗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