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凌......
桑楚愉不知道霸凌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被欺负是什么意思。
她也知道把别人关起来只能视作惩戒或者欺辱。
“她害死了我们!”
一声猛啸,夹杂着腥臭的气息,离得几个比较近的工作人员差点没被掀得直去见太奶奶。
当然,还有因为受不了这逆天的味道而头昏眼花的。其中,乾照就是当之无愧的典型。
那团黑雾突然发难,黄毛大少爷闻着那味道感受着那压迫,差点没翻个白眼直接厥过去。
桑楚愉不语,还是淡然不动。
虽然这怨魂凝聚在了一起,但对她来说很好收拾。
她更在乎的不是这桩事解决完之后师父该怎么夸奖她,而是通过这桩事师父要告诉她什么信息。
有一点倒是让她明白了关窍。
之前和导演联系的大人物应该就是师父本人不错了,怪不得她能算出那人和自己有关却死活看不清对面人的命格与形貌。
如果是师父的话......那可能再厉害的算命大师都不能仅靠因果关系推断出师父的命格。
而孟大宝对这些怨魂曾经做过的事......好熟悉。
嗯?
忽然灵光一闪。
桑楚愉忽然意识到,之前孟大宝对自己,不就是这样?
很难形容的感觉,但就是很不舒服。
难道说师父特地让她来解决这件事,其实是想告诉她,自己也是被孟大宝蒙骗的一员?
越想越有道理,桑楚愉指尖一捻,眼角已经淌下黑色泪水的怨魂们便仿佛突然失了声,乍然停止了哭诉。
而后,她从脖子上扯下一直戴着的银色戒指项链,又将其作为媒介,将怨魂悉数封印在其中。
随着她的动作,即使是室内也有微风起。
右耳的单边红色流苏耳环随风飘动,只有这时,它才显得极为鲜艳。
乾照痴痴看着,那抹红色仿佛一颗定心丸,稳住了他的心神。
怨魂被封印,孟大宝身上的黑气却没完全散去。
好在剩余的黑气属于因果范畴的反噬,孟大宝至少是能醒过来了。
手指微动,孟大宝睁开眼的那一刹,桑楚愉松了口气。
刚想转身就走深藏功与名,没想到乾照大喊一声扑了上来——
“大师,请收我为徒吧!!”
......
“所以大师,孟大宝是因为害死的人太多,被冤魂缠上了,才失控伤人的?”
路边,本应该是桀骜不已的大少爷和白裙小白花的少女蹲在路边,一边聊天一边慢吞吞地喝着奶茶。
桑楚愉刚要说话,吸管吸到了一颗珍珠果粒,猛地一用力才吃到嘴里。
等她转过头去看才发现乾照已经看了她好一会儿了。
“干啥?”
乾照微微一笑,“大师,你好可爱啊,跟我之前见过的女孩子们完全不一样。”
又是猛地一吸,桑楚愉边嚼嚼嚼,边敷衍,“哦,是吗?”
这会儿奶茶也喝完了,用力一抛,空瓶子就进了垃圾桶。准的不行。
可爱?
要是早些年她听到这样赞美的话还会感到脸红,可是如今她已经不会了。
师父说过,赞美之词最为忌讳和比较的词汇放在一起。
任何人所见识到的一切都不可能一模一样,所以一旦有人拿你和别的人对比,这个人发出的赞美就一定是不够纯粹的。
真正的喜爱,那是坚定的一眼万年。
“哇,大师你好冷漠啊。”
桑楚愉回避了这个话题,“你不是想知道孟大宝为什么被那些怨魂缠上吗,走吧,回去的路上我告诉你。”
算算时间,师父差不多也该传来消息了。
解决完孟大宝的事情后桑楚愉就有预感,师父一定是在看直播,或者以某种方式注视着她。
当然,她不会单纯觉得是师父放不下她,只是一个原定的田园节目忽然出现这么多幺蛾子,实在是让人不安。师父会多加关注也是理所应当的。
毕竟,除了师夫,师父最爱的就是他这天下万民了。
乾照很果断就答应了桑楚愉的提议,对于他来说不管在哪儿,只要能听桑楚愉说那些他平时没见识过的东西就是新奇的、有意思的。
回录制场地的路途中,桑楚愉按照约定与乾照讲了孟大宝失控的原因。
“所以说,大师,孟大宝失控完全是因为她自己身上的恶念比较重?”
“应该是说孟大宝她从来没放弃过对别人施加恶念,不然那群怨魂道行并不是很足,理应不会对她造成伤害才对。”桑楚愉不忘纠正。
人身上的负面情绪很容易招惹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同理,不好的思想也会。这也是为什么信奉邪神的恶人会更容易得到回应的原因。
回应恶人的可能不是所谓的神明,而是被恶人思想和情绪吸引的孤魂野鬼。
很快,二十分钟的路程,等两人聊的差不多,也就到了。
通往那幢木质阁楼的路上必定会路过那堆废墟一样的建筑,而每每看到那堆乱石堆,桑楚愉的心情就难掩的复杂。
孟大宝招来的怨魂只是小菜,真正让她忌惮的是这些围绕着老房子却迟迟不散的恶鬼们。
问题就在于她并不能擅自处理掉这些恶鬼。
师父最常说的一件事就是,但凡涉及因果,一定要谨而慎之,不可妄为。
没弄清楚缘由就出手,这是大忌。
眼见桑楚愉发呆,乾照不由得用胳膊碰了她一下。
“怎么了大师,难不成这里......”
少女摇摇头,“走吧。”
她并没说这里有那种东西还是没有,只是上前,穿过了乱石堆。
木屋里,剩下三人就坐在客厅里,桌子上放着的是桑楚愉临走时做好的饭菜。
只不过那些饭菜这会儿已经冷了,除了被人从冰箱里拿出来外,其他状态都没变。甚至连桑楚愉盖上去的保鲜膜一个褶皱都没动。
三人听见声响,都扭过头去看。
当他们看到桑楚愉跟乾照一起回来时都不免有些惊讶。
但那股好奇劲儿很快就过去了。
尤其是许思易,上下打量了桑楚愉一眼,轻蔑便出口。
“这么快啊,桑小姐。怎么样?”
这话说得在桑楚愉看来有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