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豹凌厉的身影如同一道墨影，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瞬间罩下。
徐啸天的身体微微一震，手中的长剑芒光陡然暴涨，迎着黑魔豹的利爪怒斩而去。
“铿！”
剑爪相交，火星四溅，劲风横扫四周的枯叶，发出潇潇声响。
这一击，徐啸天直接被震退了数步，手臂一阵发麻。
“果然与金丹修士不相上下。”徐啸天心中低叹，没等喘息，黑魔豹已经反扑而至，它嗅到了徐啸天修为尽失的气息，眼中露出更加疯狂的杀意。
对方是猎物，这让它嗜血的本能愈发浓烈！
“啸天，小心！”红袖失声惊呼，脸色苍白地扑上去想帮忙，但一个趔趄就差点摔倒。她本身只是筑基修士，面对这样的凶兽完全是鸡蛋碰石头。
“不要过来！”徐啸天低喝一声，眼中杀意升腾。
他强行压下体内翻滚的气血，利用手中满是裂纹的长剑，将妖兽的攻势尽量挡在自己身前。
这把剑原本是他百年前踏入天渊时的随身佩剑，如今已裂痕满布，显然承受不起太多次碰撞。
黑魔豹挥出利爪之时，空气仿佛都被拉扯得尖锐刺耳，一道寒光直扑徐啸天咽喉。
他脚下猛然踏地，身形斜跃而起，差之毫厘间，堪堪避开了它的必杀一击。
然而，黑魔豹嘴角一咧，露出冷酷残忍的神态，居然在空中借力翻身，尾巴横扫而出。
“砰！”徐啸天被重重甩飞，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
他闷哼一声，直接撞到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上，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
身影滑落时，他单膝跪地，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该死！”徐啸天狠狠抓住手中的断剑，眼中燃起一抹倔强与愤怒。
他并没有绝望，尽管修为尽失，但几百年的生死战斗经验尚在，他需要一个破绽，只要一个破绽，就能反转局势！
“啸天！”红袖惊慌地冲了过来，眼眶通红，她的身子拼命想挡在他面前，却被徐啸天猛地伸手拉住。
“不要添乱！”他语气冰冷，语速飞快，“继续挡在我跟前，你只会成为猎物的下一顿美餐！赶紧找机会逃！”
“我不要逃！”红袖咬牙说道，泪如雨下，“如果我逃了，你怎么办？你会死的！”
徐啸天眉头紧皱，语气陡然一沉：“我的命还没轮到你来操心！要想我们都活下去，就别废话，该撤退的时候必须撤，懂吗？”
“嗷呜！”黑魔豹又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似乎被两人无视它的行为激怒得更加暴躁，它再次朝着徐啸天扑杀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徐啸天忽然寒声说道：“听着，现在往左五步、右转三步跑！那里有块青石，是个暂时躲避的死角！”他的目光冷冽，声线不带一丝情感，直接打断了红袖的情绪崩溃。
红袖还未完全反应过来，眼看黑魔豹的血盆大口已经逼近。
她强忍住颤抖和惊慌，咬牙按照徐啸天所说的话，踉踉跄跄向青石方向狂奔而去。
徐啸天目光一寒！
“你这畜生，还想追女人？你的猎物是我，就别分心了！”他故意将剑尖砸在地上，发出激烈的碰撞声，成功吸引了黑魔豹的注意。
果然，黑魔豹的双眸猛地转移方向，死死盯住徐啸天。
机会就在转瞬之间，他握紧断剑，左手默默伸入怀中。
刚才短短的交锋已经让他确定了一件事——尽管他修为尽失，但某件他在天渊中发现的奇物，或许能够起到关键作用！
徐啸天毫不犹豫地将怀中的那枚破裂符箓狠狠拍向剑身，随即怒吼一声：“来吧！看今天究竟是你吃了我，还是我屠了你！”
符箓瞬间爆发出刺眼的耀光，仿佛神雷乍现，将四周点亮得如同白昼。
“唰——！”
灵力暴动，剑身裂纹猛地扩散，却闪现出无比锋锐的寒芒。
徐啸天翻身跃起，双手握剑，拼尽全力劈向黑魔豹的额头。
黑魔豹显然也感受到致命威胁，瞳孔骤缩，它嘶吼一声，身体猛地弓起，全身妖气狂涌，迎着剑锋硬撼过去！
“轰隆！”巨大的震响回荡在天地之间，一股恐怖的冲击波直接将地面撼动，碎石飞溅，尘土弥漫。
空气渐渐平息，尘埃落定。红袖的身影从青石后探头出来，捂着嘴，不敢置信地看向中央。
不远处，徐啸天半跪在地，手中的剑已断成两截，气息紊乱，衣衫破烂，嘴角噙着鲜血。
但他的右脚下，黑魔豹那巨大的尸身，正倒在血泊之中，浓烈的妖血染红了地面。
“结束了吗……”红袖怔怔地看着，刚要冲过去，忽然——
“噗！”徐啸天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倒了下去。
红袖踉跄着奔向徐啸天，却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不敢触碰他，生怕加重他的伤势。
她颤抖着声音问道：“徐啸天……你，你还好吗？”
徐啸天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有些涣散，嘴角的血迹触目惊心。
他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死不了……咳咳……”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无力地瘫倒回去，剧烈的咳嗽让他脸色更加苍白。
红袖连忙扶住他，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都怪我不好，我不该跟着你，是我拖累了你……”
徐啸天费力地摇了摇头，抓住她的手，虚弱地说道：“不……是我连累了你……咳咳……要不是为了保护我，你也不会……”
“别说傻话了！”红袖哽咽着打断他，“是我自己要跟着你的，就算……就算再选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徐啸天看着她哭红的双眼，心中五味杂陈。
他本想推开她，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该死的虚弱感，让他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痛楚说道：“扶我起来……”
红袖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让他靠在一块石头上。
徐啸天抬头望向天渊深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沉默了片刻，忽然说道：“红袖，你走吧……”
“什么？”红袖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要我走？去哪里？”
“离开天渊，回你的宗门去。”
徐啸天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这里太危险了，不适合你。”
“我不走！”红袖坚定地摇了摇头，“我要留下来照顾你！”
徐啸天苦笑一声：“照顾我？我现在这个样子，连自己都照顾不了，你还怎么照顾我？你留下来只会拖累我，明白吗？”
“我不怕拖累！”红袖倔强地说道，“就算你变成了废人，我也要留下来照顾你！我……我喜欢你！”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徐啸天愣住了。
他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红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傻丫头，你根本不懂……我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我知道……”红袖低着头，声音有些颤抖，“你说过，你在天渊深处，还有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在等你……”
徐啸天沉默了。
他没想到，自己随口编造的谎言，竟然被红袖当真了。
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不在乎！”红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就算她真的存在，我也要和你在一起！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忘记她，喜欢上我的！”
徐啸天看着她，心中百感交集。
他本想拒绝，却又有些不忍心。
这个傻丫头，为了他，竟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他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语气温柔了许多：“红袖，你真是个傻丫头……你走吧，离开天渊，忘了我……”
“不！我不走！”红袖紧紧抓住他的手，不肯放开，“除非你亲口告诉我，你永远都不会喜欢我！”
徐啸天看着她，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出那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红袖惊呼一声，连忙警惕地看向四周。
徐啸天也听到了动静，他眉头紧皱，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是他们！”红袖指着远处走来的一群人，脸色变得苍白，“是……是凌霄宗的人！”
凌霄宗，正是红袖所在的宗门，也是当初徐啸天悔婚的对象所在的宗门。
领头的是一个身穿锦袍的中年男子，他身后跟着十几个弟子，个个气势汹汹，杀气腾腾。
“徐啸天，你果然在这里！”中年男子一眼就看到了徐啸天，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徐啸天看着来人，心中一沉。
他认出了来人，正是凌霄宗的长老，也是当初逼他悔婚的罪魁祸首之一。
他没想到，自己躲在天渊深处，竟然还是被他们找到了。
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置他于死地！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身上的剧痛，缓缓站起身来。
“想杀我？那就来试试吧！”他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手中的断剑，发出一声清脆的剑鸣。
他知道，今天，恐怕是在劫难逃了。但他绝不会束手就擒，就算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红袖见状，连忙挡在他身前，焦急地说道：“徐啸天，你疯了！你现在的状态，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滚开！”徐啸天一把推开她，语气冰冷，“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红袖被他推倒在地，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知道，徐啸天这是在保护她，不想让她受到伤害。
“徐啸天，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凌霄宗长老冷笑一声，“既然你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他大手一挥，身后的弟子们立刻一拥而上，将徐啸天团团围住。
一场生死搏杀，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天空中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鸟鸣。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只巨大的火红色凤凰，正从天而降，朝着他们飞速俯冲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