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快步走到那对母女面前,大声喝止了拉扯的动作。
那两名青楼的龟奴见曹昂身着甲胄,气质不凡,顿时吓得连问都不敢问一句,就屁滚尿流地逃回了青楼。
随即,曹昂将这一对母女带到曹操跟前。
典韦悄然移动,将半个身子横在了中间。
曹操打量了这对母女一眼,只见女子脸上满是污渍、疤痕交错,并且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小女孩虽然也是面黄肌瘦,但一身衣服却还算干净,衣服的布料也不普通。
曹操目光中流露出慈祥,语气温和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此处被人拉扯?”
那女子微微抬起头,眼中噙着泪水,声音沙哑地说道:“民妇名叫张礼修,汉中战乱,民不聊生,民妇与小女一路逃难至此。”
“本想在这宛城谋个生计,可那青楼之人却看上了小女,想要买去做雏妓,民妇宁死不从,于是便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张礼修?”曹操喃喃自语,总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女子张礼修看了曹操一眼,见他不再询问,便拉着女儿向曹昂跪下:“谢谢公子相救,民妇只盼来生做牛做马,报答公子的恩德。”
“区区小事,不必如此。”曹昂听后,心中怜悯,连忙将这对母女扶起。
女子刚转身准备离开。
忽然,曹操眼睛一亮,轻声喝道:“且慢!”
典韦反应最为迅速,一个箭步就拦住了母女的去路。
曹操目光炯炯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沉声问道:“义士赵嵩是你何人?”
“你……”女子惊愕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此时,小女孩开口道:“赵嵩是我父亲,我叫赵绾绾。”
“哈哈,果然如此。”曹操欣慰点头。
曹昂跟典韦皆是一愣,全然不知道赵嵩又是何人。
曹操看着眼前瘦骨嶙峋、满脸疤痕、凄惨可怜的张礼修,心中怜悯与钦佩之情顿起。
要知道,张礼修可是史上的一位奇女子。
【史书《华阳国志·卷十·》曾有记载:嵩死,后遭米贼,乃碧涂面,乱首,怀刀,讬言病,贼不逼也。养遗生女,依叔父立义终身者也。】
这段话的大概意思是说:【义士赵嵩为了给汉中太守苏固报仇,被张鲁杀死。而张礼修被张鲁士兵抓住后,为了不被贼兵侮辱,就故意划了自己的脸,又说自己有传染病,最后才被张鲁士兵放过。
之后,张礼修带着女儿逃难到南阳叔父家里,叔父看她无依无靠,便劝她再改嫁。
但张礼修死活不肯,只想独自抚养女儿长大,并孝顺叔父终老。】
待张礼修的贞洁名声,逐渐在民间传开后,被许多百姓推崇其气节可嘉。
遂从此在教育妇人不守妇道时候,言曰:“作妇不当如赵伯高妇乎?”
对于眼前的奇女子,曹操自然也是十分钦佩。
这不比后世那些海女、渣女、捞女,要强百倍万倍。
曹操心中一动,对曹昂道:“昂儿,把这对母女带回去吧,日后一定要当自己人好好照料。”
张礼修一听,顿时喜极而泣,拉着女儿对曹操磕头拜谢。
曹操抬手将其扶起,感慨道:“某乃曹孟德,伯高老弟曾与某在洛阳有旧,今日得见故人之妻女,吾自当养之。”
“您是曹……曹司空大人,民妇张礼修,叩谢司空大人。”张礼修目瞪口呆,一双秀目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异彩。
赵嵩死前,就曾对她讲过,说这天下诸侯中,他最敬佩的就是兖州的曹操、曹孟德。
现如今,曹操竟然要收留她们母女俩,张礼修感觉仿若在做梦一般。
她摸了摸脸颊,暗暗下定决心,找个合适时间,一定要做牛做马报答曹操的大恩。
曹昂微微一怔,面露古怪之色看向曹操。
曹操这句话,他好像听过不止一次了。
可眼前的女子,满脸疤痕,难不成父亲口味变重了?
“儿,遵命!”曹昂虽满心疑惑,但还是拱手答应。
他打算回去许昌后,把这事第一时间告诉母亲丁夫人。
……
在宛城的府衙之中。
当曹操抵达之后,发现郭嘉、程昱、曹洪、贾诩等人皆在。
曹操安稳地坐上首座,听完程昱的汇报后,讥讽地笑道:“呵呵,刘景升这老梆子是不是蔡夫人的洗脚水喝多了,竟越老越糊涂,居然找袁术帮忙,他忘了自己上次怎么坑袁术南阳了吗?”
“以袁术二愣子的睚眦必报性格,不找他麻烦就谢天谢地了,竟然还找袁术帮忙,真是笑死个人。”
初平三年,即公元192年。
袁术主力大军,正在跟曹操、袁绍交战。
刘表野心爆发,趁机捅了袁术的后腚,把袁术的粮道给截了。
导致袁术腹背受敌,被曹操、袁绍联手,打得大败亏输,不得不放弃南阳,从此将战略重心从南转向北方。
而刘表,则趁机夺了袁术的南阳郡。
,!
曹操夺了袁术的汝南,汝阴。
从那以后,袁术便对刘表恨之入骨。
郭嘉见曹操神色悠然,便知其已成竹在胸。
但他身为谋士,职责所在,仍需进言引出话题,“主公,依属下之见,刘表此次兵分两路,实则是声东击西的小伎俩,只要我们部署妥当,便能轻易化解。”
“至于许都那边,如同主公所言,袁术恨刘表还来不及,应该不会出大力帮助刘表。”
“而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刘表真的付出了极大代价,忽悠得袁术出兵。”
“但以袁术的性格,想必那也是敷衍应付之举。”
“而许都有文若坐守,且有曹纯、李典、徐晃等将军协助,则应当无忧。”
“哈哈,奉孝所言,与我所想不谋而合!”曹操欣慰地一笑,点了点头。
随即,他目光看向众人,缓缓说道:“袁术暂且先不去管他,诸位说一说,该如何应对刘表的声东击西之计?”
说完,曹操目光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看向贾诩。
郭嘉、程昱等人见状,也都笑眯眯地望着贾诩。
他们都很想知道,素有“毒士”之名的贾诩,会想出何种奇谋毒计。
贾诩见众人目光投来,心中连连苦笑。
他明白,自己初来乍到,不说点什么肯定是不行了。
贾诩微微沉吟片刻,拱手向曹操说道:“主公,不知你对淮河以南,有兴趣否?”
“哦!”曹操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淮河以南,某做梦都想一脚踏过去,不知文和有何妙计?”
贾诩神秘一笑,说道:“妙计当然有,不过需要冒一些风险,不知主公敢否?”
“哈哈,有何不敢。”曹操神色一振,豪气冲天说道:“所谓富贵险中求,某这一生从刺杀董卓开始,做的哪一件事情不是在冒险。”
“主公真豪杰也。”贾诩小小拍了曹操一个马屁。
旋即,贾诩神色一正,缓缓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刘表的这一手声东击西的计谋,必然是蒯良所献。此人的战略计谋,素来走的阳谋大道。”
“蒯良当初计杀孙坚,就是让孙坚明知是计,却还不得不一头撞上。”
“这也是孙坚头铁,若换了另外一个人,只需隐忍一时,便可躲过那次的杀身之祸。”
“哈哈……”贾诩讪讪一笑,话转回正题,“这次蒯良料定主公必救汝南之危,而主公若救汝南,则肯定会从樊城搬兵回师。”
“那么,只要主公从樊城调兵,则必然导致樊城的防守兵力薄弱,刚好正中刘表下怀。”
“蔡瑁有水师三万,稳居汉水之上,只要发现主公真的调兵,他便会挥军登岸,强攻樊城。”
“此乃阳谋,看似无解,唯冒险方可破之。”贾诩神色凝重说道。
“嗯,文和所言不错。”曹操颔首点头,认可了贾诩的分析。
但是,他心中所想的可不是这点。
樊城的兵,暂时他不打算调动一兵一卒。
曹操饶有兴趣看着贾诩,笑道:“文和,你继续说,如何个冒险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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