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的就没办法了吗?
肯定不是的。
现在只好从他们家人那里突破。警察叔叔轮番去做工作,不停的给他们宣讲政策。不过这中间也施加了一些压力。最终突破口是从张慧茹这边打开的。
张慧茹压根没想到孙海波敢出去瞎作,于是就说了实话。
据她说,孙海波1月28日那天上午出去的,天都黑下来了才回家,并且让我替他保密,说要是有人问起来,就说他一天都在家呆着,不管谁问都不能改口。我当时还问他为啥呢,他说矿上发生了命案,到时候肯定会有人上门查,要是说不在家,肯定会惹上麻烦的。就他这几句话,成功把孙海波给卖了,这就足以证明这小子前面在撒谎。
那就继续审问吧。之前因为一点怀疑的点都没有啊,问的时候必然好声好气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撒谎那就不能惯着了,不然的话,这个案子且等着拖吧。那么好,马上就要用术,事情终于到了他们所想的,最糟糕的一步。不过之前说过,必须要挺住。
孙海波非常硬,就一句话:“我就在家里,你们说我外出那谁看见了?我老婆记错了,那能当真吗?”反正是无论怎么上手段他都不招。
不过这么大的案子,警方没空跟你耗,那就加大审讯的力度。不过孙海波全都扛了下来,但是闫文宇就不一样了,没半天功夫他就撂了。
现在第一步就是固定证据,就问他枪在哪里,他就把暖气管道给说了出来。拿到这些东西以后,直接往孙海波面前一放,这下他也知道大限将至了。
既然闫文宇都招了,自己扛着也是白费,立刻低下头开始忏悔,并交代了犯下的所有罪行。
等他俩把问题都交代完,审讯就结束了。
这时候,专案组一个领导对他的事情很感兴趣,特别想知道他最初的想法。另外也觉得这小子能干出这事来,确实也不是个泛泛之辈,就想单独跟他聊聊,自掏腰包,让下属去给他弄了几个好菜来,出去置办的。这段时间俩人就聊上了。
“你还有什么要求没有?”
“我想见见我的老婆孩子。”
“行,一会我给你安排。”
孙海波听完,激动得热泪盈眶,然后就主动说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我敬你是条汉子。你们干的这事虽说没成,但也着实是做的不小。我想你要是能走正道,或许比现在更有出息。”
孙海波举起银手镯,说了一句:“我要是走正道,会变成这样吗?”
“那案子破了,你服不服?”
“我没什么好不服的,只是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被查出来了。看来真不能小瞧警察,你们当中能人不少。”
“那你觉得整个案子坏在哪里了呢?”
孙海波说:“我能抽根烟吗?”然后点上烟,缓缓说道:“我觉得最大的败笔就在田园身上。1月17日那天,我就不该安排他去杀司机,这小子冒冒失失的,这才坏了事。另外案发当天问题也出在他身上,如果他能听我的话,兴许此刻我们已经举杯庆祝了,他也不至于命丧当场,你们想抓住我们也没那么容易。”
虽说孙海波是罪犯,但不得不说总结的有一定道理。
要是1月17日那天没有那个小插曲,也就不会有姜生魁担任基金库打牌的事,当天可能100万就到手了,值班室和队长室的人,估计一个都活不了。
如果当天真成了,想破案真不容易。这是建立在田园尸体留在现场,才告破的。况且根据他们事先的计划,抢到钱很有可能就去南方做生意了。另外闫文宇和田园本来就是隐身人,想查到其实没那么容易的。
随后二人继续对话,当问到为什么不跑的时候,孙海波说实在没钱了,跑出去受罪不如静观其变,要是被查出来就认栽,查不出来,那就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待着。
这时候酒菜也送到了,孙海波边吃,边开始讲述他们的作案经过,还要来纸笔还原了矿场的布局图,并且指出了其中安保的漏洞,并提醒警方,要是这些漏洞不堵上,保不齐还会有人惦记。
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是关于作案动机的,孙晓波说:“这还用说,肯定是为了钱嘛。我们想做生意没有本金,家里没关系,上班永远是最底层,就算干出点成绩也被别人占了。与其窝囊过一辈子,不如放手一搏。”
最后一个问题:“现在小命都没了,你后悔做这件事吗?”
关于这件事,孙海波回答的很坦然:“首先,本来我有正经生意,最终发现不管是谁都命如草芥,那既然这样,我们也没有必要装清高。没钱,过的甚至不如有钱人家的狗,要是这件事成了,多年的驼背也就治好了。”
好了,他俩的事情基本结束了。现在还有个田雨还在逃,我们看看他的逃亡之路。
2月7日那天,他带着850块钱坐火车去了北京,在崇文门附近转悠了一通,最后去大兴县找了个饭店的工作,干了一天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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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就觉得长这么大还没潇洒过,要是就这么被抓住岂不是很遗憾吗?当时就去了建国饭店,住了一晚上的豪华套间,舒服完之后又在北京的景点逛了两天,最后又觉得没意思,就回到了鹤岗。
没想到刚下车他就害怕了,转身又买了一张车票打算去哈尔滨。买完发现身上基本就不剩什么钱了,转手又把车票一卖,跑去同学家住了一宿。
第二天醒来,就带着同学去探望自己的中学老师。
在老师家的时候,正好看见电视上在播放他们之前案子的案情通报。当天正好是2月17日,也就是孙海波和闫文宇开始交代那天,只不过当时还没有把他供出来,通报上还没有他的名字。
看了这新闻,差点就吓尿了,于是赶紧又去了哈尔滨。当时就在南岗区转悠着找活干,结果这才发现自己没学历没手艺,最关键的也没社会经验,根本就没人要。无奈之下只好又转去佳木斯,投奔表姐。
刚住了三天,也就是2月20日的早晨8点左右,他还在吃早饭呢,警察叔叔上门直接就把他带走了。
关于他的事情,都是孙海波和闫文宇说的。他在这次抢劫案中的表现,令所有人都感觉到吃惊,一个还没踏入社会的小子,作案居然这么老练。随后就录下了他的口供。
时间来到1995年的3月2日上午8点,鹤岗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公审128特大持枪抢劫案。
当时孙海波上庭,虽然是被搀扶出来的,但是脸上依然表现出一股傲气。他仍然觉得自己虽然被抓了,但是也在鹤岗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反观闫文宇,见到他眼神尽是躲闪,可能是想到了当初跟孙海波的保证,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田雨望向孙海波的时候,表现的仍然是一脸的崇拜,他觉得他没有跟错人。
此次庭审现场,三人都没有请律师,当庭承认了各自的罪行。等到所有指控结束后,审判长问他们是否还有要解释的,闫文宇和田雨表示没有了,孙海波则辩称家里所有的财物,都是张慧茹出资购买的,自己这一年没往家拿过一分钱,这么做无非就是想保留部分财产。
最后宣判时,他们涉及多项罪名,包括抢劫罪、故意杀人罪、非法制造持有枪支弹药罪等,当庭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而3人均表示不提起上诉。
5天之后,经由黑龙江省高院复核,核准了几人的死刑判决。
又过去4天,时间来到1995年的3月11日上午7时,验明正身后,三人被押赴刑场执行枪决。临行前三人进行了最后的交流,虽说闫文宇没有扛住,但孙海波依然对他俩表示了认可。
随后三声枪响传出,他们结束了罪恶的一生,也兑现了兄弟之间不能同生,却要同死的誓言。
最后再说一下这个案子的后续。首先是孙海波想保住的财产,包括一个21寸彩电、金戒指一枚、高压锅一个、手表一块以及现金1,500块,这些东西全部没收。而租给他们房子的房东,也受到了严肃处理,因为那是单位的房产,按照规定是不能私自转租的。最终房子被收回,房租600块充公,并额外判处罚款500块。
最后还有一个没有解开的谜题,那就是他们动手的那天,田园对孙海波说过一句“碰见拿手枪的不要射击”,因为田园当时已经噶了,这件事是孙海波交代的。而至于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一直没有结论。
事后经过调查,也没有发现当日在场人员跟田园有什么关系,因此这件事就成了一个永远的谜题。
好了,鹤岗128特大持枪抢劫案全案结束。
我们简单回顾一下该案,他们团伙共计杀害14人,但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可见犯罪永远不能成为致富的途径,无论是谁想破坏人民的幸福生活,也终将被绳之以法。也告诫所有人,我们是一个法治社会,任何人都要遵纪守法。
真正的幸福生活,是要靠勤劳的双手去奋斗和创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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