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鲁逵一戟劈开衙门,直冲进去。
徐清风难以置信,这些楚人竟然如此鲁莽,做事不计后果。他们胆敢冲撞衙门,按照两国律法,不论其身份地位如何,皆可以就地正法。
“找死!”徐清风沉脸怒吼。
身前以玄气凝结一柄四尺来长的雪亮风刀,朝着鲁逵疾射过来。
在静玄符宝镇压范围之内,鲁逵不能使用外放型的玄术,也无法启用法宝符箓。虽然他的境界比徐清风高了两重,但徐清风依然觉得优势在我。
却见鲁逵飞身前冲,竟然不躲不避,直接以肉身硬接了风刀一击,毫发无伤。
“什么?”徐清风大惊失色,急忙飞身后掠,避开对方刺来的长戟。
“一起上!”李昊命令道。
众捕快哇呀呀叫着从四面八方围杀过来。
鲁逵冷冷一笑,拔地而起,一戟斩在地上。仿佛是千斤巨石坠地,轰隆巨响声中,尘烟四起。
青石铺就的地面上被斩出一道两丈来宽,三四尺深的沟壑,四面屋顶的瓦片也震得哗啦啦直掉。
快要围拢的捕快更是被强大的爆发能量直接掀飞出去,惊呼惨叫声不断。
徐清风神色凛然,不可思议地说道:“莫非你练的是金身霸体功?”
鲁逵哈哈大笑道:“看来,你还有点见识!”
金身霸体功是一门横练肉身的功法,当今天下修炼此功者并不多见,甚至可以说是几近失传。
首先,此功对先天体质要求极高,或是体质不符练也白练。
其次,若是体质相符,一旦选择修炼此功,不论境界多高,玄气都只能封印在体内,强化皮肉筋骨。
这就意味着,修炼此功者,不能修炼外放型玄术,也无法驱动法器符箓。不论境界多高,也只能使用近战模式与敌人对阵。
从某种意义上讲,此功便是把自己的肉身修炼成法器。
徐清风终于明白,为什么对方无惧他的静玄符宝。因为人家根本就不用外放玄术和法器,静玄符宝镇压了个寂寞。
鲁逵提着长戟,不紧不慢地朝着监牢的方向走去。
显然他是没有打算真的大开杀戒,否则刚才围上来的捕快可能都已经化成了齑粉。
吕才良背负双手,站在大门内侧,冷眼看着这一切,面无表情。
徐清风嘿嘿一笑:“吕大使就不怕我对你出手?”
吕才良轻蔑说道:“你可以试试!”
徐清风微微一愣,狐疑不定。
自始至终,吕才良从未表现自己的实力,也没人知道他的深浅。但从他那位从容淡定之中可以断定,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徐清风自认挡不住鲁逵,也就没必要再去激怒这个人了。他们敢冲进衙门,或许就敢做出更加出格的事,若是惹毛了,甚至真敢血洗衙门。
不禁感慨,难怪大乾都称楚国为南蛮,这些人横起来,真的是野蛮无礼。
前往监牢的路上有一道隔墙,原本穿过圆门就能过去,鲁逵竟然不走寻常路,直接从门边的墙体上穿过。
哗啦一声响,墙上多了一个人形的大洞。
众皆骇然!
李昊高声叫道:“放人,快放人!”
照这架势,再不放人,那莽汉说不定能把监牢的墙也搞几个洞出来。
监牢那边的捕快,把狱中的吕伯林带了出来。手脚上的镣铐尽皆解去。
鲁逵拄戟半跪在地,垂头拜道:“少主,属下来迟,让你受苦了!”
吕伯林四下看了一眼,叹了口气道:“其实你们没必要来的,更没必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大,他们不敢把我怎样。”
说罢,小跑着上前对迎上来的吕才良行礼。
吕才良沉声说道:“你初来乾国,不知厉害。以后在这里待得久了,自然就会明白为父为何一定要连夜把你救出。这里,远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可怕!”
吕伯林点头道:“儿子记住了!”
这时,已经有捕快从证物房拿出吕伯林的随身物品袋,上前交给了他。吕伯林打开看了一眼,从中拿出衣服套在囚服外面,转手把袋子交给鲁逵。
吕才良掏出一张银票递给李昊道:“李大人,今日我等鲁莽,损坏了一些东西,这一百两银子便是赔偿,只多不少。此事就此翻篇,谁也不要再提,提我也不会承认。退一万步讲,如果你们非要纠缠不休,我大楚也必不惧怕!”
吕伯林问道:“请问李大人,跟我一起入狱的那位李公子,现在怎样了?”
吕才良道:“那是他们乾国的事,与我等无关,我们走吧!”
吕伯林却道:“我途经此地,阴差阳错卷入此案,也算是冥冥之中上天注定的一段因果。我确实想知道,李公子现在怎样,将来你们又会如何处置此人,还请李大人告知。”
徐清风奇怪道:“我见你是吕大使之子,而且将来还要接替驻凌州大使一职,料想你与李临风不可能有牵连,所以才愿意放你离去。可你现在却如此关心此人,不得不让人多想!”
吕才良也是满腹疑惑。这是儿子吕伯林第一次来乾国,一路上他们都在一起,当然知道吕伯林在这边并没什么朋友。吕伯林向来行事稳重得体,而且人到中年也不可能轻易相信他人,怎么会突然对一个年轻后生如此看重?
徐清风接着说道:“不妨告诉你,李临风绝无宽恕之理,不仅是他,凡是牵连之人皆要治罪。现在暂押县衙大牢,不久之后便会问斩。”
吕伯林面色凝重,似是想要说什么,却没有开口。跟着吕才良,带着鲁逵,朝县衙外走去。
徐清风看着他们的背影,意味深长地笑道:“没想到,即将上任驻凌州的楚国大使,居然有断袖之癖。”
周围的捕快一阵哄笑,李昊也摇头嘲笑起来。
三个楚国人回到客栈。
吕伯林跟着父亲进了一间房里,郑重地说道:“父亲,那个李临风,绝对不能死,我们不论想什么办法,都要把他救出来!”
“你疯了?”吕才良瞪着他道,“乾国内斗狗咬狗,闹得越欢对我们楚国越有利。李临风是死是活,干我们何事?”
吕伯林面色凝重无比,似乎心事重重,犹豫良久道:“事到如今,儿子不得不实话实说了。其实我来凌州,不仅是要接任大使一职,而是带着更加重要的任务。”
吕才良神色一凛,阻止道:“若是不该我知道的事,你最好不要说出来。”
吕伯林道:“可是现在情况万分危急,李临风命在旦夕,我没有办法,必须把事情告诉父亲,一起决定。”
吕才良万般不解:“到底什么事情?”
吕伯林凑近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吕才良惊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