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还是小江山。”
眼睛一睁，小江山一咕噜翻起身。
全身上下看看，周围看看，还在破茅草屋里。
这让他心里一瞬间有些慌，难道回不去了？
一个亿和一千块错的天上地下。
老江董成了小江山，这个家有了一千块家产，让人心里稍稍安稳了一些。
“爸爸，你醒了吗？”
小梅推开门进屋里，一股寒气从外面袭进来，江山又躺进被子里。
“小梅，这么早你咋跑来了？”
“爸爸，天亮了，我来给你生火炉，我怕你冻着。”
当爸的哪能在炕上睡住，穿好衣服跳下炕，和小梅一块生炉火。
“爸爸，小姨说他们学校不生炉子，城里人住的房子都不生炉子，小姨说是暖气。”
炉子里火苗噗突突冒上来，江山笑着问：“那你想不想跟着小姨去城里住暖气房？”
“小姨会带我去城里吗？”
“过完年，小姨会去城里分配工作上班，她住有暖气的房子，小宝也会被小姨抱走，你想跟着去，小姨会带你去的。”
“啊？可是爸爸怎么办？”
小梅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心里的意思。
这两天小姨悄悄问她，你愿意跟小姨去城里生活吗，在城里能上好学。
小梅不知道怎么回答。
心底里，她想去城里看看，那里是怎样的世界，可爸爸怎么办？
小姨能不能把爸爸也带走？
这个意思在小梅心里压着不敢问小姨。
爸爸怎么可能跟着小姨去城里啊。
江山摸一把姑娘小脑袋，满脸疼惜：“小梅你放心，小姨去城里的时候，爸爸也能跟着小姨小宝去城里，爸爸怎么能丢下你们不管。”
“真的呀爸爸？”
“嘘，不许告诉小姨，这是咱俩的秘密。”
大烤炉烧热，屋里一下温暖了，炉子上搭铝锅，添一缸子水，夏莹莹昨天做的臊子滚半碗泡干馒头，还不错的早饭。
“小梅，你看着锅不要溢掉，爸爸去接小姨小宝回家。”
“嗯，我看着锅。”
江山小跑去村长表哥家，看刘芬和夏莹莹一起在厨房揉面做蒸馍。
江山一脸不好意：“表嫂，我们家的三个人昨晚挤在你家里，被子都不够，不好意思的很。”
刘芬满嘴乐呵。
“山子，我以为莹莹是念书的巧姑娘，这些活干不来，没想到她干的可好了，跟你媳妇的手法一模一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媳妇活过来了。”
夏莹莹转过脸给江山给个微笑，再转过去，手底下丸一个花卷。
江山心里说，表嫂，知道的人已经知道是我媳妇活过来了。
知道的人是江山自己。
两个妇人天一亮做蒸馍，这会儿已经做完了，刘芬拾了一大脸盆用头巾盖起来。
“山子，你端去你家，吃完了咱给你再做。”
江山昨天给刘芬两条鱼，一捆粉条一捆蒜苗，刘芬今早送一面盆蒸馍。
夏莹莹装了一疙瘩发面当老酵子，这一盆馍吃完了她自己发面做。
江山端一盆馍，夏莹莹抱紧小宝，两人从村长家大门出来，就碰见了李家两个逛鬼闲汉。
他们看见江山，一个一个满脸鄙视，看见江山身后的夏莹莹又是满眼羡慕嫉妒。
“江山，你从小蹭你表哥家吃的喝的，现在还蹭，还把你小姨子领到屁股后面，想让她当你媳妇呀？”
“你想屁吃呢，谁不知道你老婆死了她是你娃小姨，你领着她充什么门面？”
“江山，你借别人家骡子车出门挣钱去了吗，挣到钱了没？你要能挣到钱这世上人都能挣到钱了。”
两个人嘴里说闲话，还想往夏莹莹身上靠。
江山身子堵在前面，让夏莹莹从自己背后走过去，再转身护着夏莹莹走，安慰她一句：“别听他们瞎扯，村里几个逛鬼而已，没事就在小卖铺里玩牌。”
夏莹莹怀里抱着小宝，听江山说话，她不吭声，走到柴门口再小声问：“你今天真要挖水窖？”
“趁着能储雪，必须挖出来一口水窖。”
吃过早饭，夏莹莹在屋里照顾两个孩子，江山拿出钢钎铁镐，在大门口土墙底下往开凿冻土，凿的身上出了一身汗。
老远看见大哥在大门口出来进去好几次，眼光一直看向这边。
江山看出来他心神不宁，不知道憋着什么坏曲曲。
干了一早上开了一个窖口，挖下去两米，冻土挖开了，底下的黄土层松软了大半。
李向东拢着袖筒慢悠悠过来站在窖口边。
“山子，你现在挖窖，能漫好面子不渗水吗，干不了呀，水存不住的。”
李向东说的有道理。
大家挖水窖都是三伏天挖，没见过谁家三九寒天挖水窖。
“山子，你去红沟拉两架子车红胶泥，漫上三寸厚一层，再窖底烧一堆麦草，再把裂开的缝子用细泥漫住，再烧一堆草，这样就能存住水了。”
李向东的建议是好办法，值一顿中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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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到十二点，小梅跑出来喊爸爸吃饭。
“小梅，小姨炒的啥菜？”江山故意问。
“爸爸，小姨蒸了大米饭，炒了蒜苗粉条肉片，赶紧吃呀！”
李向东满脸羡慕。
“江山，你娃小姨帮你看孩子，还给你做饭伺候你吃喝，她跟你有老婆在家没什么区别。”
“向东，我家饭熟了，进我屋一块吃呗！”
李家光棍巴不得进江山家屋里吃饭，他心里什么小九九江山能看不出来？
他假装跟江山聊天，眼睛一直往院子里屋里瞅，半天看不见夏莹莹。
小梅出来叫爸爸吃饭，他才相信夏莹莹就在屋里做饭。
江山客气一下，他不客气，进江山家屋里吃大米饭，吃蒜苗粉条炒肉片。
“向东，你吃完了帮我挖水窖。”
“我哪有时间。”
“我给你十块钱。”江山说的轻描淡写。
李向东瞪大眼：“你有十块钱给我？”
江山掏出来十块钱在他眼前晃：“要不要？”
“要，我帮你挖，这啥事情，我再叫一个人帮你，得有人吊土，赶下午给你挖出来十米深。”
李向东吃完饭跑出去叫来一个李瞎瞎，两人挣江山手里的十块钱是小事，看夏莹莹是主要目的。
越看越觉得这女子是江山老婆。
江山又牵出来村长表哥家骡子车，跑红沟村拉了一趟红胶泥堆在窖口，用一锅温水和泥，用铁掀搅了无数遍，给窖里漫三寸厚一层。
漫好一个十米深的窖最少要三天。
漫一层细胶泥，还要漫一层水泥砂浆，院子里墙角有一堆沙子被雪盖着，筛出来细沙就行，要去镇里的水泥铺子里去拉。
江山明天进货，返回的时候顺便拉几袋水泥。
李向东从江山手里挣了十块，拿回家里给他老婆嘚瑟，说这十块钱够给孩子扯三尺布做过年新衣服。
他老婆不信他能从江山手里挣十块钱。
江山是村里最穷的一户人家，手里哪来闲钱给其他人？
喜欢睁眼1988一间破土房俩没娘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