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刘芬出去叫人,李旺军跟江山说明白一些情况。
夏娟娟去世后,刘芬说山子两个娃可怜死了,没妈疼没爸管,小梅的大爸大妈也是小心眼人,怎么可能照顾好这俩孩子。
果不其然,江红旗两口子联系好了外面亲戚,说要把小宝送过去让亲戚抚养。
这是当大哥大嫂干的事?
七百户村里人谁看不明白,江红旗压根就没把江山这一家当他们江家人。
刘芬看不过去,骂李旺军当村长当的没本事,江红旗瞎折腾,他咋不出手管,那么小的孩子干么要送给别人家养?
“山子,我跟你说实话,你表嫂是好女人,她刚要去跟你大哥大嫂商量抱来小宝,没想到你大哥大嫂已经把孩子抱出去了,没想到你又给追了回来,你不知道我们有多高兴。”
江山竖着耳朵听村长表哥说这些话。
若不是这段时间出门做生意,答应了跟村长表哥分钱,他今晚不会说这些话。
这两口子喜欢勤快人,江山腿脚好了,脑子清醒了,说要出去做生意,村长两口子更高兴。
只要动弹,不怕吃苦,脑子稍稍灵活些,这几年出去做买卖的人似乎都赚到了钱。
“山子,你非要给我算什么三十股份么,没必要吧,我的意思你好好做这一笔,攒下个三五千,到了三月,咱赶紧给你盖新房,莹莹来了就有地方住,你说是不是?”
李旺军看出来了,夏莹莹会经常来江山家里照顾孩子们,没个正经住处不是办法。
江山前面还骡子车,一百块推来推去,还是刘芬拿上了。
看不出来吗,拿上这个钱,莹莹才愿意过来借宿。
李旺军说出心里另一个意思:“山子,你非要隔三天给我一百块,我给你保管着,到了三月给你拉砖盖新房。”
江山心里想另一个意思,这会儿跟村长说明白。
“村长表哥,这两年你跑乡上找领导找了无数趟,想给咱村打机井,就是跑不下来,什么原因谁不知道。”
“缺钱呗!打机井要花一万多块,上面的意思我们最少要凑一半,一半最少五千吧,我到哪儿凑?”
“表哥,这不是已经凑了二百了嘛,到了三月要凑不够五千,我做什么买卖?”
李旺军蹭一下站起身,不相信山子表弟心里有这个想法。
“山子,你让我拿三十股份什么的,原来是帮我凑打机井的钱,你小子想的可真远。”
江山嘴角笑。
“表哥,我也是为我自己,你分给我二十亩新垦地,要没有机井抽水浇地,我还不是白下苦。”
李旺军拍大腿:“山子,你说的对啊,要是浇上水,那二十亩新垦地肥的流油啊。”
这小子真要帮自己凑五千块,别说给他腾一个耳房,就是腾出来村长家大上房给他住也没问题。
“山子,莹莹不可能一直待在你跟前给你看娃吧,她待的时间再长也在过年前要回家,过完一个年就开学了,又是小梅看小宝,这怎么行,我跟你表嫂说了,到那时候小梅和小宝都搬过来,我们帮你照顾。”
李旺军说的这个意思是临时起意。
江山真要有本事赚五千块让村长捏在手里,小梅和小宝搬过来也不是不可以。
他觉得刘芬应该会同意。
江山能听出来表哥半认真半客气的话。
“表哥,你的好意我懂,你和我表嫂也有两个半大孩子要照顾,怎么可能照顾我的两个小崽,我的娃我自己拉扯,我有莹莹帮我照顾孩子。”
李旺军知道江山会这么说。
“可是山子,莹莹长得再像你媳妇也是娃姨不是娃妈,长时间看,孩子还是需要咱眼前人照顾,远亲不如近邻,况且咱两家是亲亲儿的亲戚……”
李村长吧唧吧唧大堆。
就一个意思,你大哥大嫂那俩家伙靠不住,以后你跑外面做买卖,照顾孩子还得靠这一门表哥表嫂。
心是好心,江山认为表哥管的太宽了。
两个男人在屋里说话,等刘芬叫人过来,等到十一点了刘芬也不见回家,看样子她跟夏莹莹小梅她们一块睡在江山家炕上了。
“这妇人真过分,叫人的人自己不见了。”
江山睡在村长家厨房炕上。
天刚亮,两个人被站在院子里的江红旗叫醒了。
“旺军,我们家今天杀猪,你大门口的矿斗我拉过去烧一下烫猪水。”
江红旗不但要矿斗烧烫猪水,他还叫人过去帮忙。
谁家杀年猪,少不了左邻右舍七八个人。
江山在村长家住一晚,莹莹在村长家又住一晚,这种情况让江红旗感觉怪别扭。
正常情况来说,山子的亲戚来了,应该有地方住,即便借宿也应该借宿在本家大哥家。
李旺军越看江红旗心里越一肚子火,跟江家表哥说话就没了好口气。
“大表哥,当时给山子盖房子,你多花几百块多盖一间,山子家亲戚能到我家借宿?”
江红旗觉得自己没错,拉着脸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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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军,你说的好听,当时给山子盖那间屋,我手里一块钱都花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江红旗这会儿心里有点别扭,给别人看,自己家有耳房空着,山子家的亲戚在李家人借住。
村里人都说,江山一家三口是被大哥大嫂挤兑,过不下去才从老院分出来。
夏娟娟大着肚子,茅草房的四面泥坯墙还没干透就住进去了。
夏娟娟身子潮下的病,生完孩子恢复不起来了,身体不好又加抑郁,精神恍惚了一段时间撒手人寰。
夏莹莹怎么可能去他家借宿?
这些事已经过了,这会儿提起来有什么意义?
江红旗不说以前的事,说眼前他要借矿斗,他家今天要杀猪。
李旺军问:“红旗表哥,腊月八还没过呢,你咋杀年猪?”
“我们一家五口人嘴张的红哈哈等着吃肉呢,早些杀了算了。”
今天一早,江红旗眼睛一睁,栓栓站在头顶问:“爸,不是说咱家今天杀猪吗,赶紧起来叫人呀!”
江红旗心里烦,被儿子一催,穿好衣服就跑村长家借矿斗叫人。
他好像忘了昨天跟他家妇人吵架的时候说的话。
陈美莲说了,如果非要给山子家还二十斤肉,今天这猪不杀也罢。
看江红旗脸上不是要杀猪的愉悦表情,李旺军似乎猜到了什么,提醒他一句:“红旗表哥,我表嫂说了你家今天要杀猪吗?”
这一问一提醒,江红旗想起来自家妇人昨天说过的话,这让他心里更烦。
“我们家事情她说了算?看把她能的。”
今天这猪非杀不可了。
“行,红旗表哥,矿斗你拉走,我跟山子喝完茶吃完馍馍就来了。”
江红旗用架子车拉着矿斗走了。
李旺军看他背影,嘿嘿笑得不对劲儿。
江山问他:“表哥你笑啥?”
“你看着,你大哥这猪杀完,他们两口子要大吵大闹。”
腊月八没过,七百户村里人谁家杀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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